我坐的百无聊奈,这里没有黑天白夜之分,没有太阳的升起降落,所以我根本不能准确地预估时间。尽管我实在是不愿意回去面对太平他们,可是自杀又没有勇气,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要回去才靠谱。
可是,回去不只是面对太平那么简单。如今上官婉儿的尸体大白于天下,我这个人的身份就尴尬了,肯定又不能说我是穿越地,因为解释不过来。转念一想,我太乐观了,说不定这会我正在回宫的路上,或者正在去砍头的囚车上,哎,到时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自杀哦,不死也得死了。师兄,怕你和师父要失望了。既然自杀没有勇气,那就回去面对被杀吧。可是,天啊,我也没有勇气啊。不回去了,不回去了,打死都不回去。
“婉儿姐姐。婉儿姐姐。”我确定是太平的声音,她叫的情真意切,我连回答的勇气也没有,因为那样的语气和态度是对上官婉儿的,而我在她看来只是一个替代者吧。尽管如此,我还是下意识地扫了扫周围,太平的声音怎么像是在耳边响起?
“婉儿姐姐,你别怕。”太平的声音温暖而真实,带着让人心安的魔力。只是我明明知道这一切仅是针对那个消失了的上官婉儿,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接受。
别怕?怕什么呢?她都消失了,黑暗都不用面对,生死更不用面对,失去更是不用面对,怕什么呢?
“我那日说的是气话,完全是脑子糊涂了。”太平继续自言自语,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那一日你冲进火场的时候我吓坏了,我真恨自己那日说了那样的话。”
我怎么觉得是在跟我说话呢?太平是在和我说话?
“婉儿姐姐,出宫的时候你还是说你要赔我去找情郎,如今都不算话了么?你怎么睡这么久都不理我呢?你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真的是跟我说话诶!
可是,她不是应该守着上官婉儿的尸体吗?怎么可能在我的身边呢?
我好想知道这是真是假,我想回去!我真的想回去,无论如何都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醒过来了,身边一下子却安静了,没有了太平的声音,果然是我妄想了。
浑身酸痛,我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想动动手指头都牵引地浑身酸痛,难道穿越只是一场梦?实际上我还在车祸现场不成?可是这躺着的姿势不像是车祸现场哦。
睁开眼看到的是古色古香的屋顶便确定我还在古代,耳边有轻轻的呼吸声,我想转头看看是不是太平在守着我,却听到自己因为痛而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惊喜的小女孩声音,却不是太平的,紧接着印入眼帘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纯真的笑颜,“我去叫师父过来。”说着便欢欢喜喜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师父?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究竟在哪里?太平呢?不要我了?不可能啊,我想着自己要么是在砍头的路上,要么是在最开始的昏暗的地牢里,可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不是宫殿,不是酒楼,当然,屋顶我并看不出什么来,只是直觉而已。
我正在思考是不是被好人劫了法场,或者是重新穿越了一下的时候,便有一个头发胡须皆白却满脸红润的老头印入眼帘。尽管脸上不见多少皱纹,但是为什么说他是老头呢?除了因为他满头的白发和胡须外,他的气质就是一个老头,准确地讲还是因为女人的直觉。
“听说大娘子醒了。”面对可能重新穿越了的陌生人,我半晌说不出话来,便听到多儿熟悉的声音,紧接着看到多儿满头大汗地出现,我心里突然有了安全感,还好他在。
“嗯,是醒了。睁着两个咕噜噜的大眼睛呢。”刚刚小女孩的声音,俏皮地形容。
我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我的脉上,手指有节奏地轻按了一会,白须老者面容慈善,却不见有多余的表情变化,好半晌取回了手理了理衣袖对多儿问道:“药可采回来了?”语气平静,没有多余的波澜起伏。
“已经碾碎了晾在筛子里了。”多儿擦了擦汗,“是治嗓子的吗?”
“是。”白须老者话不多言,负了手便出了门。
“大娘子,你醒了就好了,小娘子都急死了。”多儿也不见怪,只是对我说道,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小娘子是指的太平。
真的吗?她现在在哪里呢?我想问问,可是我试了半天,才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来,方想起刚刚多儿问的“治嗓子”的事情是为了我。
“别着急,孙神医已经在为你调制治嗓子的药了,很快就会好的。”多儿了解我的难处,便安慰道。
我能说些什么呢?只能眨巴眨巴眼睛代表点头了。
哎,不回来还好些,至少在意识的世界里我感觉不到疼痛,如今一醒来才发现自己似乎被拆了重组了一次。
可是太平呢?我很想问问,可是我用眼睛示意了半晌,多儿都没有理解出什么意思,我气恼地瞪他一眼,干脆闭了眼睛不理他。他这智商是段誉的六脉神剑吗?时灵时不灵的。
“对不起啊。”他居然道歉,我反而不好意思了,重新睁了眼睛诧异地望着他。
“我居然都不懂你。”他很是抱歉,天啊,我才和你相处多久啊,你要怎么懂我哦。
“你别吵她了,你没有看到她咕噜噜的大眼睛很累吗?”小女孩一手叉腰一手试图推着多儿出门,而多儿居然就顺从地出了门。
“你很好的运气哦。”小女孩见多儿出了门,两手撑着下巴靠在我枕头边认真地瞪着我的眼睛,“遇到了我师父,我师父可是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