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饭点,王婶两口子回到家中,一进门就觉得空气中有股烧焦的味道,但最近村子里经常有人烧麦子秸秆,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陈轩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一见面就表示自己下午就要离开村子。
青年的这个决定,让夫妇二人始料未及,问其原因,陈轩支支吾吾就说自己一个远方亲戚联系上他,让他前去投靠。
前几天陈轩也没有要走的迹象,怎么今天说走就走,夫妇二人还真有些舍不得。
王婶中午多做了些窝头,又现摊几张饼给陈轩带上,虽然平日里多少有些摩擦,但陈轩总的来说还算懂事,而且给他们留下一笔“巨款”,于情于理也要善待。
陈轩对于夫妇二人的举动心里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不过如果抛开那九十两银子不说,他还真应该感谢这对夫妇当初收留自己,又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如今的挽留和善待,也让他颇为感动,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还是第一次有些想哭鼻子的感觉。
走出村子,陈轩决定先到附近山上去看看,他从地球穿越过来之后,最大的感触就是这里的风景真是太美,尤其是周边的山脉,夏季时,茂林深篁,郁郁葱葱,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里的空气芳香清爽,沁人肺腑,俨然一个天然氧吧,想来也多是拜这山林所赐,让陈轩这吸了好几年就快被PM2.5堵住的“雾霾肺”,简直就跟重获新生一样。
但后来急于修炼,自己连一座山都未曾爬过,这些山虽然不如记忆中的华山泰山那般巍峨高耸,却让人就跟欣赏小家碧玉一般,没有攀登的压力,心里甚是喜爱。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陈轩站在一处低矮丘陵的山顶俯瞰整座村庄,青年不禁感叹:“我是真TM弱啊,就这一座小破山还没把我累死,看来这几个月光是打坐不打球了,身体每况愈下。”
“现在非常怀疑修仙之人餐风饮露,是不是怕天天打坐,变成胖子啊?”
“不过话说回来,有机会我还真该把古书里那些神行法术好好学习学习,比如“御剑术”,就很合我的胃口,但是一看所需材料,需要一把五阶灵力以上的神剑,大爷我哪给它搞去,直接放弃。”
就在陈轩欣赏这大好河山,感叹自己的身体已经和梅长苏有一拼的时候,在山下村庄两边,突然黄尘滚滚。
定睛看去,那是几十名山贼模样的壮汉骑着神清骨峻的胡马,挥舞着各类兵器朝着村庄方向包围过来。
不少村民受到惊吓纷纷躲回家里,院子的大门紧闭,有些家庭甚至很逗趣的把看门狗牵出来放在门外用来御敌。
陈轩失笑一声,这种小伎俩只会让那些山贼先抢你家。
“竟然敢用一条狗来侮辱我们的智商?”山贼是这么想的。
陈轩只能庆幸自己还在突破凝气功一层之前,这些山贼开了小差,不然自己很可能就是关门放狗的那个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整个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被山贼抓到了村子中心的空地上。
大多数人怀里都抱着包裹,排着队伍小心翼翼的交给一个领头的皮甲汉子,容貌看不清,但应该没有陈轩好看,反正陈轩是这么认为的,个子不高,身材微胖,像个矮冬瓜。
所有村民甚至包括其身边的山贼都对他毕恭毕敬,矮冬瓜那颐指气使的样子让陈轩突然有种想要教训他的念头。
“大河向东流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陈轩竟然唱起歌来。
一阵山风吹过,金黄色的叶子簌簌而落,一片片飘到地上,盖住了几个脚印,却哪里还有这留下脚印之人的身影。
……
“放开这些村民,不然……你们很可能有来无回喔!”
一位青年,背着蓝布挽成的行囊,手里拿着一块炊饼,连咬几口,也不觉得口干,咽喉上下跳动,过程中不忘大喘气,额头也有晶莹的汗珠滚下,好像跑了很远的路程。
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山贼,他竟然毫无畏惧之色,大马金刀立在众人跟前,眼神犀利犹如鹰隼,看着这些山贼,就跟看着一群臭虫,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矮冬瓜冷笑一声,很少有人能够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上一个还得说到几年前青牛门的那个陈堂主,不过后来他死的很惨,被矮冬瓜派人五马分尸了。
矮冬瓜摸了摸红色的鼻头,一挥手,七八个小喽啰立刻围了上去。
此时在村民当中,不少人已经认出这位顶着鸡窝头型的青年,交头接耳起来。
“这不就是王婶家那位来的时候一十八,走的时候四十八的住客嘛!叫啥来着?陈胭?陈娟?陈芊?”
旁边王婶赶紧更正道:“张八头,你这乱说些什么,人家叫陈轩。”
“哦,对对对,我就说,竟然把他和红柳巷陈氏三姐妹给搞混了。”
旁边一位膀大腰圆,胳膊比棒槌还粗的妇人听到此话脸色瞬间铁青,拧住张八头的耳朵,厉声道:“你个臭老头儿,还忘不了红柳巷那帮骚娘们儿是不是?”
“哎呦,你个臭婆娘,赶紧给我松手,这都啥时候了,还胡闹,人都要死了,还不准我说说心里话,我就是喜欢,怎么啦?”
一位虎头虎脑,感觉初次打劫,还有些紧张的娘娘腔山贼大声吼道:“闹,闹,闹,闹什么闹,我们打劫呢?不知道吗?谁再说话,我......我割了他舌头。”
村民瞬间安静下来。
陈轩突然连打三个喷嚏,包在嘴里的炊饼也仙女散花似的喷到了地上。
“妈的,谁在说我坏话,挺好的炊饼全都浪费了!”陈轩皱着眉头,装作不太高兴,偷偷从怀里拿出一根火折子,和黄色的符箓,冲着步步逼近的山贼说道,“喂,哥儿几个,你们可知道飞蛾扑火、火烧火燎、火上浇油、欲火焚身都是什么滋味吗?”
陈轩本想出手前装逼一小下下,所以胡乱搞来四个成语,这样显得比较有文凭。
一位山贼突然喊道:“欲火焚身,我知道,每次见到寨主夫人都有那种感觉。”
矮冬瓜脸色瞬间阴沉,要不是自己今天带的人手不多,不然非把这胡言乱语的家伙现场阉了不可,心里暗暗嘀咕道:“我们黑龙寨最近来的都是些什么废物。”
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拿着大刀,手脚抖个不停的娘娘腔,神色一凛,郁闷道:“这帮人既然来当山贼,能不能都专业点。”
就在矮冬瓜吐槽不止,许多村民突然发出一阵惊呼,一只黢黑的胳膊划个抛物线落到他的面前,通体被火烤焦,只剩些带着灰烬的衣服碎片,宛若一块木炭。
“谁这么残忍,砍就砍了,还拿火烤......”矮冬瓜大声嚷嚷,本想再说点什么,回过头看见场上画面,再也叫不出一个字来。
几个黑龙寨的喽啰就跟见到阎王爷现身,跪在陈轩面前磕头求饶,而在正前方,躺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山贼,他的左手已经消失,断裂的伤口还冒着烟气,就像用黑火药炸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