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已凉,为劳恩斯而专做用的玉汁调味酱也已冻的想一碟发胶。此刻刚过9点,时钟敲出9记钟鸣,每一记都直敲入波比的心坎。她的眼眶红了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可却没有做声。凯瑟琳婶婶拿来了纸巾,一边细细擦这波比脸上的泪珠一边颇多关切的言到“哎~放心吧孩子,你劳恩斯叔叔是最讲信用的,他说会来就一定会来的,啊~”凯瑟琳婶婶的安慰让波比宽心不少,她也一把抹去已流到嘴边的泪滴。躺在床上的龙看着波比露出的一脸执拗,心里更添了几分酸楚,可酸楚之余却又涌起些许羡慕。同样是无父无母,可波比至少还有个让她愿意苦苦等待的亲人,而龙自己呢?在他那布置简单的小屋里几乎只有一把掉了漆的破吉他能与他为伴。每日往往还没等床边的闹钟响起,挥之不去的寂寞感已将他提前唤醒,每日从小木床上爬起,蓦然回顾着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那件小屋所带给龙的仅有一份冰冰冷冷的安全感,直到进入佩鲁森学院,在与陶一起那短短的数月里龙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觉到他是活着的。
身体的虚弱会使人更加容易忧伤,龙神情呆默的捧着手里的盘子,食不知味的小口咀嚼这嘴里的食物。断了只手,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哆~哆~哆~~~’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整屋子的寂静。波比欣然的抬起头,她知道门外的一定是她所期盼的劳恩斯叔叔。
“波比,快来给我开门,我那这条超大的红鲷鱼都没法自己开门啦”是的,是劳恩斯叔叔的声音。而听到这个声音波比整个身子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得已释放,泵发出无限的活力。一打开门劳恩斯正笑呵呵的站在门口,手里果真领着条色泽鲜亮体型肥硕的红鲷鱼。波比急匆匆将他的劳恩斯叔叔引进门里,凯瑟琳婶婶先张一口又气又喜的挖苦道“你可真是大人物啊,我们一桌人就等你来开席呢?”一边说凯瑟琳一边接过了劳恩斯手里的红鲷鱼。“嗨,真是冤枉,码头的工作实在是走不开人啊,可我这不还是来了吗~呜”说着劳恩斯大喘了口气,又转过脸笑的乐呵呵对着波比“现在我可是又累又饿,忙不得一口就吞下一整只火鸡那。”波比洋溢着满脸的幸福,她搀扶这行动不便的劳恩斯来到桌前,语气欢快的言到“劳恩斯叔叔快坐下,我去热下火鸡,等下一定让你吃个饱”~~~“哈哈~~~”波比的话又引的劳恩斯一阵欢笑。
劳恩斯的到来使凯瑟琳婶婶和波比又得去厨房忙活了,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餐桌前的劳恩斯和躺在床上的龙。
“怎么样小伙子,住在这里还习惯吗?”劳恩斯带着礼貌的微笑,客气而亲切的问道,龙淡然的看着劳恩斯的眼睛点了点头。而这时在厨房里又有人喊出“劳恩斯叔叔,他的身体太虚弱了,现在还不能大声说话呢”~~~“哦~~~这样啊”应允了一声,劳恩斯回头看着龙,然后驻起拐棍慢慢的移到床边上,这时他平和的神情又如在码头上那般忽然变的有一点严肃“真可惜孩子,我很想和你好好聊聊的,但看来还得等些时间”说罢他不知哪里来的忧伤,意味长远的叹息一声“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听了这番话龙更确定自己之前所想没错,劳恩斯身上一定蕴藏着某些他所不知晓的事情,某些有关SEED的秘密。而龙从劳恩斯眼神里看出他是真诚而友善的,绝不会是来加害自己的。
龙细细琢磨这眼前的人,而回神一想,龙又忽然间觉得自己断臂之后貌似更擅长通过眼睛去判断与洞察他人,似乎他的内心变得比以前更为透彻了,变的能观测到别人举止上的一些细微的变化。但也许这只是因为暂时无法说话所以才更乐于用眼观察吧。
忙活了一阵,热菜热汤又已备上桌宴,一桌人其乐融融,奥恩斯一边品味着美味佳肴一边与波比谈天说地,他们情同父女。凯瑟琳婶婶则也在一旁惬意的边说边笑。这温馨的一幕就如一副美丽的画卷般映入龙的眼帘,龙为波比感到高兴,心里也涌起阵阵羡慕。
几杯高度数的苦艾酒下肚,劳恩斯谈起自己的过往时总是显的十分壮怀激烈,但波比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她神情认真滋滋有味的听着。
“我和你父亲时常产生分起,他太爱幻想不切实践,不管情况多糟糕他总是天真乐天。我真是很冒火他的这一点。当然我也不是完人,那时候我的脾气很臭。我还记得有次在洛加尔峡谷,我们的小队受到阻击,死的只剩我和你父亲两人,为了活命我们逃了整整两天两夜,毫不夸张的说当时我们简直累的想两条癞皮狗,之后还是被敌人咬住了,上百个魔窟枪手围住了我们两个,那时我更本不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出来。可让我至今都影响深刻的是在那种绝境下你的父亲‘亚洛斯’居然还旁若无事的和我说“艾克(劳恩斯的昵称),给我一支烟,我烟瘾又犯了”听到这里波比不住笑出了声,劳恩斯也露出一丝伤感的笑意“这就是你的父亲,他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像个乐天的呆子。但我喜欢那个家伙。”说道此处劳恩斯举起酒杯,对着墙上波比父亲那张欢笑着高举奖杯的照片“这杯敬你‘洛克’,我的老伙计”言罢便一饮而尽。
一旁的波比好想还听得意犹未尽“劳恩斯叔叔,后来呢?你和我爸爸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啊,当然单靠我们就算武技瞬间增强十倍,也绝无生还的希望。最后幸的鲁夫.派森及时的赶到,指挥白航战舰从天上投下了援兵,我和你的爸爸才死里逃生的啊。”说完劳恩斯又将酒杯灌满“这一杯就敬鲁夫.派森吧”说完又一口喝下。劳恩斯已有些醉意,言语上的分寸也越发不加把握。但他并非完全醉了,也知道鲁夫.派森这个名字龙一定不会陌生。因为他本就不想刻意的对现在这个断臂的晚辈有所隐瞒。而听到那个名字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他只是微微斜眼依稀若有所思,便还是卧于床上平静的默默倾听劳恩斯对过往的述说。
这天的晚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度过,劳恩斯先生与凯瑟琳太太等波比进入梦乡后才悄然离开,那时已过零点,而她们明天还纷纷都有工作。那天夜里龙辗转难眠,半夜了断臂处又有些疼痛之感。和劳恩斯一样他也期待着自己的身体能早点康复,更期待从劳恩斯那知道些SEED的往事。而现在只有一点龙可以肯定~~~劳恩斯以前曾是一名SEED的成员,并且为SEED出生入死,可如今他怎么会又在博兰斯的码头工作呢?龙不经又遥想到了一点,劳恩斯双腿行动不便,难道因为这个SEED就遗弃了他?而听劳恩斯之前的讲述,想必他的双腿并非先天残疾。多半又是为了SEED作战时捞下的伤残。龙又想现在自己也断了之手变成了残废,SEED同样把自己安置到了博兰斯。难不成这里是SEED伤残成员的流放地?如果真是如此,那这样无情的组织还值得自己去为它输死拼杀吗?龙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另外还有关于波比的父亲那个劳恩斯口中叫做‘亚洛斯’的男人,虽然谈了许多往事,可无论是劳恩斯.波比.还是凯瑟琳婶婶都没有提及过亚洛斯现在近况如何又身在何处。这一切的疑问都得等龙的身体恢复之后才能寻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