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方圆千里之内,爆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件——宗家少主被人杀害。
说这件事不大,是因为宗家只是一个没落的修真家族,族内修为最强者才练气五层而已。说这件事不小,是因为这个修真家族的大小姐是白云宗的内门弟子。而陨落的宗家少主,同样是一位修真者。
宗家少主被杀,当然引起宗家震怒,并在方圆千里内,发出悬赏:若有人发现线索,重酬二百下品灵石。生擒凶手者,重酬五百下品灵石。
如此的悬赏,也就引起众修真者津津乐道。当然,也有混的不如意的散修,偷偷地跑去接受了这个悬赏。
白云城,宗家驻地。
客厅外,升起了防御法阵结界。
客厅内,气氛异常的沉重。
厅内主位上,坐着一个须发洁白,神情凝重的老者。在他的右方,则是坐在一个头戴黑色罩袍的神秘人。
客厅的下方,同样坐着战战兢兢的宗家族老和神情中掩饰不住兴奋的宗瑶。
“楚长老,我……敢担保我那族孙没有泄露我们的秘密。”须发洁白的宗家族长,咳嗽一声,打破了双方的沉默。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缓缓转向宗家族长:“宗族长,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秘密的重要性。若是你孙子泄露出去的话,不但会影响我们掌门的大计,而且还会危及到你们宗家的安慰。”
那黑衣蒙面老者,语气森冷,威胁的意味,昭然若揭。
下方的宗家族人,听了之后,脸上俱都显出恼怒之色,却也敢怒不敢言。宗瑶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个黑袍神秘人,低下了头。
宗家族长终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面不改色,沉声道:“请楚长老放心,我们宗家现在与你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说,我那孙子虽然知道这个秘密,但具体的情况,他却一概不知。”
“希望是我们多虑了,不过掌门吩咐我,那计划需要加快速度了。”黑袍神秘人点了点头,而后又道:“至于你孙子的死因,也有了个大致的结果。”
一听到这个消息,宗家族长身体不觉前倾,就连气息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眸中绽射出阴毒的恨意:“请长老明示,杀我宗家嫡孙,无论凶手是谁,我们宗家都会让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黑袍神秘人,突然嗤笑一声:“我劝你们宗家还是放弃吧,因为此人绝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宗家人听到了之后,眉头一皱,神情露出不愉之色。
生死大仇,不共戴天,焉能轻易放弃?
黑袍神秘人似乎看出了众人的心思,不屑道:“掩月庵的玄静师太,你们敢惹吗?”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后,宗家诸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神态忸怩,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连宗瑶这个白云宗的内门弟子,都不由皱起眉头,神情也开始紧张起来。
掩月庵,方圆千里之内的八品宗门。
而玄静师太,作为掩月庵第一高手,据说修为已经达到了筑基期。一身出神入化的佛家术法,震慑四方宵小之辈。
按理说,门派拥有筑基期高人,足可以使门派再升一个台阶。
好在掩月庵六根清净,不问世事,也就没有与白云宗一争高下的心思。
不过,玄静师太却是嫉恶如仇,侠名远播。
对于宗璞为人,在场诸人,再清楚不过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若是这小子真的落入玄静之手,那老尼姑也许真的会超度他。
想到这,宗家族长顿时泄了气,不过他依旧有些不甘:“楚长老可有什么证据?”
“呵呵,《业火净灭》之术,你可听闻过?”黑袍神秘人显得有些不耐,不过仍旧耐着性子解释道。
宗家也算是修真家族了,虽然没落了,但见识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掩月宗的不传之秘,据说只有该宗长老以上,才有资格修炼。”宗瑶这时适时卖弄道。
“不错,瑶丫头说的不错。你弟弟的尸体,正是被这《业火净灭》所焚。”那黑袍神秘人赞许地望了一眼宗瑶,点了点头:“而且,当晚,也有修士看到静玄出入过那片区域。”
宗家诸人脸色阴沉,再也说不出什么大话了。
他们宗家,也许可以在世俗中横行霸道,但若是真的惹怒了筑基期修士,也许延续数百年的宗家,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宗家诸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他们如何也没想到,宗璞竟然被掩月庵的玄静师太所杀。他们现在只希望宗璞祸害的不是掩月庵的小尼姑,若是那样的话,掩月庵倒可能来问罪他们宗家。不过这个几率倒是很小,若宗璞真是招惹到了小尼姑,也许那玄静师太早就杀上门来了。
就算如此,他们宗家也不敢再提复仇之事。而且,那些所谓的悬赏看来也得撤销了。否则,一旦惹怒掩月庵,到时定让他们宗家难堪。
那黑袍人神秘人嘿嘿一笑,又道:“虽然令孙的尸体是《业火净灭》所焚,只能说明静玄的嫌疑比较大而已。而另外一个人,同样有重大嫌疑。”
听到黑袍神秘人的话后,宗家诸人又重新燃起了复仇的希望,异口同声道:“是谁?”
宗家嫡孙被人杀害,已经成为了白云城所有修士的笑柄,有些无聊的修士,也一直关注着此事。若凶手真是静玄师太的话,宗家也无话可说,也只能忍气吞声,受其他修士奚落嘲笑。
但若还有嫌疑人,那么倒可以一雪家族的耻辱,就算错杀,到时也能挽救一点宗家的名声。
“另外一个嫌疑人就是刚建立‘蜀山’的叶羽,他也有杀害令孙的嫌疑。”
不等众人询问,黑袍神秘人便开始解释了起来:“第一,听说他与令孙有仇:第二,令孙陨落的那天,正好他也在白云城;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天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离开的踪迹。”
“难道是他用隐身符……离开了白云城。”宗家诸人突然想到了一点。
这时,宗瑶也突然站了起来,厉声道:“凶手一定是他,若他不做贼心虚的话,为何用隐身符离开呢?”
宗家诸人同样振奋起来,一个个士气高昂,掩月庵他们惹不起,但这个刚建立的小门派,他们宗家还是能灭的。前段时间,他们之所以撤出宗家镇,其实,并非是怕了这个叶羽,而是战略性撤退,所以才放低姿态,迁徙到了白云城。
若不是因为有更大的野心,他们宗家焉能轻易离开世代居住的宗家镇?
“必须血债血偿,灭了蜀山!”宗家诸人一扫刚才的惶恐不安,俱都义愤填膺地嘶叫起来。
宗家老祖眸中射出一道锐利光芒,正气凛然道:“休要鲁莽,璞儿的仇一定要报的。不过,我们要首先弄清事情的原委才行,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罪恶滔天的仇人。”
听到老族长的义正言辞,宗家诸人先是一呆,脸上都呈现出疑惑,甚至尴尬的神色。
黑袍神秘人心中冷哼一声,暗道:“本想让他们宗家与蜀山自相残杀,谁知竟被这老家伙看出来了。”
再待下去,已是无趣,黑袍神秘人不得不告辞而去。
当晚,宗家诸人再次召集了宗族会议。
“老祖,为何阻拦我们向蜀山寻仇。宗璞意外被杀,对我们宗家的声誉影响很大,很多同道中人,正等着看我们的笑话。那掩月庵我们惹不起也就算了,叶羽和他新建的小门派,我们还是可以对付的。”一个宗族老者疑惑地望着阴沉的宗家族长。
“遗迹再有六个月就要再次出现,它可关系到我们宗家能否复兴,我岂能在此紧要关头,节外生枝?等我们计划成功,别说蜀山了,就连掩月庵也将是我们宗家的踏脚石。到那时,我们宗家必定会再现昔日的辉煌。”宗家族长眸中绽放出狂热的光芒。
复兴宗家,一直是他们历代族长的愿望,他们一直隐忍着,一直等待某个时机。
而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若是计划成功,也许他们宗家会再次重现五百年前的荣耀。
其实,宗家族长之所以选择暂时放下仇恨,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担忧有人会坐收渔翁之利。
为了复兴家族,他们已经隐忍了数百年,再忍几个月又有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