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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最好不相见

陆庭川到了厦门以后,住在中山路的酒店里,有时候他会沿着环海路走一走,有时候会到厦门大学溜达一会,有时候坐着轮渡到鼓浪屿看一看,可是从来没有见到陈小冰。

陆庭川想:会不会自己找错了方向,陈小冰可能并没有来过这里。

这一天,陆庭川走在鼓浪屿的小路上,转角处有个别致的咖啡馆,陆庭川走进去点了一杯咖啡。

他抬头看见墙上有很多明信片,也许冥冥之中的安排,他一抬头就看见了陈小冰的那张明信片。

陆庭川赶紧把明信片拿出来,认真地看了看,心里迸发出极大地喜悦。原来她真的来过这里,只是为什么她要写这样的一首诗呢?明明两个人相爱,到底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陆庭川突然觉得有些懊悔,为什么以前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他却不去了解她的过去呢?以前的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面对爱情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呢?

不知道陈小冰还会不会回到这里,来看看她曾经写下的这首诗。

陆庭川也买了一张明信片,写下了:

To小冰:

?Iloveyounotbecauseofwhoyouare,butbecauseofwhoIamwhenIamwithyou.

Lookintomyeyes-youwillseewhatyoumeantome.

陆庭川

陆庭川小心地把这两张明信片紧贴着放到原来的位置上,他默默祈祷小冰能够看见,能够回来找他。

农历的新年就快要到了,虽然陆庭川的国籍是美国,但是他的家庭却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家庭。

除夕夜是要与家人们在一起度过的,家里已经来过很多次电话催他回去了。他的父母也都知道了冯岳媛还活着的消息,并且知道了冯岳媛已经嫁人。

那么现在陆庭川在中国已经没有任何牵挂和羁绊了,完全可以回到美国去了,而陆庭川也表示会回去美国。

学校的教学任务没有完成倒是能够理解,但是现在已经放寒假了还不回去,是为什么?陆庭川的父母再三询问,陆庭川也不说。

陆庭川父母最后下了通牒,如果说不出什么正当的理由,除夕夜是一定要回去与家人团聚的。

陆庭川没办法告诉父母陈小冰的事情,怎么说呢?说他刚刚告白,就把人吓跑了,现在也找不到踪影。

父母一定会认为陈小冰是不喜欢他,会劝他不要纠缠的。所以,不如不说吧。

厦门待了这么多日子都找不到陈小冰,中国这么大,他到底要去哪里寻找呢?陆庭川真的是有些茫然了,眼看就要回美国过除夕了,他的心里一天比一天着急。

如果能够见到陈小冰,陆庭川一定会抓住她,把她带回美国,让她见见他的父母哥哥,让她明白他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

这时的陈小冰跟着王姨正要去买菜,因为她曾经在这家咖啡馆留了一张明信片,所以路过的时候本能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的陆庭川。

陈小冰紧张得心脏都快停了,她赶紧跑了过去。王姨快步追上去,问她:“小冰,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跑这么快?”

陈小冰脸色苍白地说:“我想起那个卖鱼的摊,每次都卖得特别快,去晚了就没有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王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她走。

陆庭川当时正在发呆,想事情根本没有留心门口经过的陈小冰,他做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听说岛上也是有教堂的,就想去教堂祈祷,祈祷他能在这里巧遇陈小冰。

陈小冰匆匆忙忙地买完菜,就躲躲闪闪地往回走,一路上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王姨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人了?你得罪人了?还是你欠别人钱了?你看你从刚才开始就显得特别紧张。”

陈小冰心里暗叹:原来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陈小冰说:“没有,我就是想上厕所,有点拉肚子,想早点回去而已。”晚上做饭的时候,她也一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总是发愣。

晚上躺在床上,她想:没想到陆庭川竟然来到了厦门,他是来找我的吗?他在那个咖啡馆有没有见到我写的明信片呢?我也好想扑上去紧紧地拥抱他,可是我不能。

我没有身份证没法跟他出国,陆川的学校有我的同学,我也回不去那里了。我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我迟早是要坐牢的。

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谁知道呢?到时候他怎么办?最好还是不要再相见了,这样对彼此都好,我可以了无牵挂地去坐牢,他可以心无挂碍地回美国。这样是最好的。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伤心总是难免的。陈小冰的心里满满都是不舍和依恋,这是她的初恋,她用尽力气爱着的人啊。

第二天开始,陈小冰就借故不去买菜了,连前台和庭院都不再去,一心躲在厨房里干活。

这时,前台来了一位外国客人,可惜这位客人不会说中文,一边说着英文一边比划着跟云双说着什么。

可是,云双因为成绩不好,高中没上完就出来打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英语早就忘光了,现在是一点儿也听不懂。

平时遇到外国客人,都是让煮咖啡的琳达来帮忙接待的,这会琳达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云双有些苦恼地望着这个客人。

陈小冰在厨房听着前台那里传来的外语,不禁扒着门框看了一眼,正看见云双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陈小冰就擦了擦手出去了,她用流利地英语询问:“Sir,whatcanIdoforyou?”

外国客人大致说了一下,他想要住二楼的客房,因为他不想爬那么高的楼梯,希望房间有巨大的窗户一眼可以看见外面的海,希望能有独立的卫生间和一张双人床,另外他不想在外面找饭馆吃饭,希望在这里就餐。

陈小冰把这些转述给了云双,云双马上帮他登记了就餐的事情,就带着他去二楼看客房。

白兆轩将刚才的一幕都看在了眼里,他走进来对陈小冰说:“你不是说你以前一直是做保姆的吗?你英语怎么这么好啊?”

陈小冰说:“你这是职业偏见,人家还有专门给老外家做保姆的呢,外语不好怎么跟人家沟通啊?”

白兆轩疑惑地说:“现在保姆的入职门槛这么高了?要求英语几级啊?”

陈小冰说:“我是不知道别人,我怎么也超过专四了吧。”

白兆轩用英语开始问话,陈小冰对答如流。白兆轩不得不佩服道:“哇哦,太厉害了!我的厨师英语竟然这么棒,以后如果有外国客人来了,你帮忙接待一下呗?我可以再给你加点工资哦。”

陈小冰说:“我会义务帮忙的,不用给我涨工资了。”

白兆轩说:“英语好,厨艺好,长得好,还高风亮节连钱都不多要,不错,我允许你以后跟着我混了啊,我的厨房就是你的天下,随便造吧。”

陈小冰嘿嘿一笑,说:“厨房本来就是我的天下。”

白兆轩说:“中午你再给我做一碗羊肉烩面吧?真的很好吃,自从那天晚上吃过以后,你再也没做过了啊。你从哪学的?”

陈小冰说:“我这是自学的,从网上看了看食谱就学会了。不谦虚地说,别的不行,做饭这方面我是很有天赋的。”

白兆轩翻翻白眼说:“行了,你去做吧。我早饭没有吃饱,这会饿了,我想提前吃午饭,得早点出去,晚上饭不用给我做了啊,晚上不回来了。”

陈小冰说:“嗯,知道了。”

陈小冰发现自己跟白兆轩的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变得活泼,大概是因为他们俩同龄的原因吧,白兆轩就好像是她的同学一样,他是个自由洒脱的人,没有什么架子,人好又随性,在他身边会觉得很放松。

陆庭川写完明信片之后就离开了鼓浪屿,他在厦门又转了一整天一无所获,决定再回上海去找找,如果还找不到,只能先回美国过年,年后再回来接着找了。

陆庭川踏上返程的列车,看着渐行渐远的厦门,他的心里生出一丝留恋。这是多美的城市,可惜没有和陈小冰一起来。

如果当时没有表白,现在可能他们俩一起在厦门旅行,一起看海看云,一起吃海鲜,逛厦大,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的。来厦门的日子不短了,可惜他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烦躁,无心欣赏美景,如今却又要离开了。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知道了陈小冰曾经来过这里了。

陈小冰因为失眠睡不着觉,只好起来去厨房找牛奶喝,因为听说喝牛奶有助于睡眠。当她来到厨房的时候,又遇上了白兆轩。

白兆轩是半夜回来的,他一身的酒气,两只眼睛红通通的,趴在餐桌上抬着头看着陈小冰,就好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样让人可怜。

白兆轩说:“又是你啊?给我弄点吃的吧?我光顾着喝酒了,都没吃饭呢。现在肚子好饿。”

陈小冰说:“至于吗?饿得你都哭了啊,你看你那眼睛都哭红了。”

白兆轩说:“很明显吗?你能看出来我哭过?”

陈小冰说:“傻子才看不出来你哭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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