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很自然地径直走到我身边,拿眼瞟了我一眼,就转身跟阿白和小关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转身面对着我,保持平和却仿佛又带着些许不满,丝毫不介意不惑和他的搭档就在跟前,直接了当地问道:“这两个人是谁啊?”我赶忙用责备的眼神示意了一下功成,可他不为所动,依然无视不惑他倆,还接着问我:“怎么啦?”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打圆场,笑着大声说道:“那两个是我们的学弟,大一的学霸。”功成听后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把自己的小花外套不紧不慢地脱下来,我刚要说,天黑了会冷,可他却转而把外套披在我身上。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淡定从容,让人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不惑他倆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我给功成倒了一杯饮料,他却说他不渴,阿白递给了他一个烤鸡腿,他倒自在地接了过来。这简直让我哭笑不得,明摆着给我脸色看,却又把外套披在我身上,真不知他生的哪门子气,我突然想起,我还在生他的气呢,这会怎么变成他生气了,不过他这么不动声色,真让人无所适从。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刚才意犹未尽的不惑,现在倒表现得急于回去的样子,不等我开口介绍功成,他便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严肃地说道:“**,天黑了,我们先回去了。”这小子这么识相,这个时候又叫“**”了,我乐于他如此表现,也就如尽了地主之谊的主人对即将离去的客人,说了些客套的话:“路上小心,有时间再过来玩。”说完又自觉后悔,哎,说什么有时间再过来玩,还是都不要来了好。一听这话,不惑倒开心得不得了,连忙说道:“一定一定。”送走了他倆,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我走回到功成身边,见他只穿着一件亚麻衬衫,便问道:“你冷不冷啊。”功成居然不领情,口气生硬,面无表情地说道:“哪里冷了,这不还有一堆火烤着吗?”我见状,心里一股无名怒火刚要往上窜,但介于阿白和小关还在这里,也就不想在众人面前闹笑话,阿白小关正拿眼询问着我,我耸了一下眉毛,转动着眼珠,朝向功成,示意阿白小关跟功成聊聊,缓和一下气氛。阿白心领神会,主动靠近功成,言辞切切地问道:“从你学校搭车过来也要一两个小时啊。”
“是啊。”听到功成缓和的回答声,我就放心了一点。
阿白继续搭腔道:“过来天都黑了,吃饭了没有?”
“吃了一点。”
“这还有很多烧烤的东西,我们接着烤。”
“我很少吃这些。”功成转动着阿白刚才拿给他的那根烤翅,仿佛正犹豫着到底吃不吃。
“偶儿吃一点,不要紧的。”阿白劝说道。
功成叹了口气,犹如下了个很大决心似的,终于拿起烤翅咬了一口,接着又咬了一口。
阿白不失时机地问道:“味道还不不错吧?小关,把这个藕片也烤一下。”
“是还不错。”功成开心地说道。看到他这样自然的笑,我也就彻底放心了。我突然又想起来,没事他生什么气呢,莫名其妙。看着天色漆黑一片,偶有一阵风吹过,树枝刷刷刷地响起,炭火上的一层灰也被吹走,露出底下红得发亮。我看功成穿得单薄,就进屋,把自己的貂绒小外套披着,跟着把功成的小花外套拿出来,直接披在他的身上,并伺候着他把衣服穿好。阿白和小关立刻起哄道:“呦呦呦,这么秀恩爱啊。”
功成笑得嘴巴又朝上扬起,这是他真正开心的表现。我也高兴地对着他倆嗔怒道:“你倆找打吗?!”
一边说着,一边把功成拉到炭火边坐下,并给他递了一杯饮料,这下他没有再拒绝了。我们四个围着炭火堆,天南海北地地扯一通,这期间,我几次逮住机会,问功成那个麻圆的事。功成总是模糊其词,无非就说了些:“他性格像个男孩子,但暗地里也有女孩子的脾气。”等我一问:“你怎么知道她有女孩子的脾气,难道她对你现出了女孩子的本色?”
“看看看,你这人,我就这么一说,你非得问些乱七八糟的事。”功成转向阿白和小关诉苦。
小关仿佛很了解我似的,低头吃着烧烤,却不忘说道:“她就那样,聪明过头了。”
阿白也掺上一腿,大笑着说道:“这还算小case了。”
嗯,阿白的一字英语又来了。我瞪着他倆道:“胳膊往外拐的白眼狼啊。”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又吃了好一会儿,时间已经接近9点,阿白他们该回校了。
阿白主动向功成说道:“晚上去我们宿舍挤挤吧,就不要回去了,你们明天有课吗?”
“明天没课,那我晚上就去你们那打扰一下罗。”功成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把烧烤的地方收拾了一下,就打算散伙了。可这时功成却对我说:“走啊,一起回你们学校,晚上你就跟你们姐妹一起挤挤,这样我才放心。”
我笑着打趣道:“这是我家,都多少年了,你现在跟我说这话,不是要笑死我吗?”
“没跟你开玩笑,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心里总不踏实,虽说你有太极武功,但如果遇上功夫比你好的,或者人多的,那怎么办,终归是女孩子。”
“我从小独居惯了,就没怕过。”但这时我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不惑就曾轻易制住过我,也不知道他用来强身健体的是哪套功夫。想到这,我不免有点吃惊,想来还是听从功成的建议,回学校住去。况且不惑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住处,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事呢。于是我转口说道:“好吧,一路同走,热热闹闹的场面我也很喜欢。”说完蹦蹦跳跳,跑去挽起功成的手臂,偎倚在他身旁。功成爱怜地看向我,用手在我的鼻翼上轻轻一勾,暖声暖语地说道:“这个小家伙,永远这么可爱,还一蹦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