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马功成后,这是他第一次远离我去了外地,我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明明才离开不久,我却感觉飘然走远了很多难以计数的时光。就这样,我心里挂念着他,却还是行走在每天该走的路上。我开始悠闲地漫步在山上的小路上,到处可见绿芽从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枝叉间神奇地冒出来,小鸟比往常更加叽叽喳喳,看了这些,我真的开心不已。今天只有下午的体育课,所以我一身运动装,感觉真是帅呆了,当然,女孩子打扮得帅气是完全被允许的。我又把头发剪短了,显得更加精神了,我有时很自恋,有时很自卑,但如果我不承认,别人是不能说我自卑的。
一个人的时候,我偶尔也会吹吹口哨,虽然唱歌不好听,但口哨吹成的曲子却很动听,有旁人在的时候,我就不吹口哨。因为我记得很多男孩子总是在女孩子背后瞎起哄,吹口哨之类的,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误会,我只在一个人的时候吹着自娱自乐。现在在山间,有鸟儿伴奏,我也就放松地撅着嘴吹着调子。我通常不记得整首歌词,所以总是东一句西一句,反正没人听到,不至于出丑,真的,我很怕出丑,我宁肯不吹口哨,也不想当众出丑。现在,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一个人,我吹得不亦乐乎。
这时我突然想起华仔那次搞笑的歌唱:“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眼睛比较大……”他刚唱到这,我就哈哈大笑起来,他也立刻意识到唱错了,应该是:“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我想着他唱的“眼睛比较大”,又联想到他那绿豆大的眼睛,又黑白分明,当场就把眼泪笑出来了。华仔看到我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把嘴巴笑酸了,差点合不上嘴。
对了,最近,这个黑家伙很忙的样子,他不会发短信,但有时也学着发短信,因此每次我收到的短信都是他学艺不精的产物,一截一截的,有时我还猜不到他的意思,经常弄得我哭笑不得。诸如“小妹,”,“吃饭”,见我没回复,他会立刻打电话过来:“小妹,怎么没回信息,我们一起吃饭啊?”
“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以为你在问候我”,我傲慢地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打字也打完整一点,都让我用猜的,真要人命!”
“我不会打拼音啊,我用笔画打字,有的字怎么打都打不出来,我也没办法啊。”
“那标点符号是不是跟你有仇啊,你就从来不把它放在正确的位置?”
那黑家伙只是呵呵地傻笑,然后总说“小妹,你教教大哥啊”。但自从他亲眼看到我与马功成亲密的样子后,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主动联系我,我也不理他,除了向他借钱。这几天功成外出,我就想着趁此无聊之际再去探探那个黑鬼,回头对爸妈也有个交代,但是如果他对我仍有非分之想,我会让他死心的,虽然我向他借过钱,很奇怪,我从来不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我晃悠悠地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小洋楼,直接开门进屋,不再像上次那么费心费力,开门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有人生活的迹象,看来他依然住在这里,但现在却不见踪影,我像个侦探似的观察着整个屋子:厨房整洁光鲜,连垃圾桶都是空的,我看不出华仔今天吃了什么,但我喜欢看到别人吃得剩下一些什么,以此判断他的胃口,进而研究他的心情。于是我打开冰箱,发现了小半碗蛋炒饭,还有排骨玉米汤,上面浮着犹如冰块漂移的油,冰箱侧门放着苹果,梨之类的一些水果,看着都还很新鲜,看来华仔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厨房这么干净也是难得!
我想着他睡的那间肯定还是乱得跟鬼一样,我控制不住脚步,又移步上楼,来到他睡的那间,关着门,我苦笑了几声,转动了几下门把锁,居然还锁上了,我就知道肯定是太乱,怕别人看见。但我非得再证实一下,免得到时又被他忽悠。于是视线所到之处,我都一一查看了一下,我就奇了怪了,难不成他把钥匙带在身上,但他那种随性的人,不应该有这么严谨的一面啊。所以我敢保证,钥匙就放在哪个既显眼又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我用手支着下巴,静静地把刚才查看过的地方排除掉,终于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我踮起脚跟,伸长右手,往门边墙上的小壁灯的内里摸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钥匙摩擦玻璃灯壁清脆的声音,我既高兴又鄙视:“哼,小样,想瞒过我,门都没有!”我立刻启动钥匙,打开房门,一股清香迎面扑来,“活见鬼,我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我心想。但当我的眼睛适应了房间的布局后,窗户透出来的光线让我抛开了刚才的想法,这确实还是华仔睡的那间。墙上依然贴着一副画,我一眼便看出了这是一个蹩脚的人所做的画像,画的是一个女孩在落日余晖下,在青草依依的草原上奔跑着,笑着,裙摆飘飘,后面有一个男孩子也在奔跑着,笑着,眼看就要抓到裙角了……等我走近了仔细一看,我便知道了这个蹩脚的“画家”就是华仔。他用最原始的笔墨勾勒这么一个场景,在女孩身上打了个箭头,注释着“小妹”,在男孩的身上同样打了个箭头,注释着“大哥”,而在画像的右下角写着:“华仔,某年某月!”上次被我撕掉了一张我的自画像,这次是他自己画的,我看着觉得可笑,又发不起火,但既然他明摆地写上大哥小妹,我也不好意思撕掉他的“杰作”。只是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卧室居然也一尘不染,没有半点杂乱。我这个侦探,勘查完现场后,依然不是很明朗这个华仔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事,除非录一些他的口供,在明辨是非一下,否则极难下定论。我打定主意,去他的工地找他“录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