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上一会儿,他俩就来了。我假装不去看他们,他倆径直走到我面前,我的视线被两个人影挡住,只能抬头面对这两座大山。还没等他们说话,我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两个跟着我呵呵笑了几声。我指着他们的头发,捂着嘴,笑弯了腰,只见阿白的脑袋就像右侧被砸了一个坑,而小关两边的头发全部被压平,聚集在头顶,犹如奥特曼的头盔,我大肆取笑了他俩一番,气也自然消了。他俩一边抚弄头发,一边笑着抱怨道:“还不是你,跟催命似的,魂都被你吓出来了。”
“我也是关心你们啊。”
“咳——呸!”
“阿白你在怀疑我吗?”我假装生气地嘟起嘴巴说道。
“哪里,自然现象,不要在意细节嘛。”
“咳——呸!”
“江山,你把我们从被窝里捞出来……”
“看你们还活着没有。”我理直气壮地答道。
“我们不是一直好好地活着吗,看,我的肌肉……”阿白耸起两肩,展示他的胸膛。
“看我的……”小关也也不甘示弱地弯曲起他的手肘,还用眼神示意我们看他臂膀的肌肉。
我们三人都大笑了起来。
“看来我多心了“,我看向阿白问道,“今天伯父怎么没留下一起吃个饭啊?”
不说还好,一说阿白就不笑了,闷闷不乐地说了句:“我要回去再睡一会。”
不等我反对,阿白转身就走。我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小关。
小关摇头晃脑地说道:“前阶段就听他提起他爸的工程出了点小问题,但现在可能已经变成大问题了。”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我解释道。
“对啊,但是他父亲说不定要负刑事责任,哎!”小关高声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事情都发生了,只能积极地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睡觉是没有用的。”
“但至少暂时忘却了烦恼。”我若有所悟地说道。
“格格知道这件事了吗?”我想起了格格,也就继续问道。
“应该知道吧,刚才阿白在宿舍打了个电话,我隐约听到了,挂完电话,阿白倒头就睡啦。”
“你有没有开导一下他,让他倾诉一下?”
“有啊,我一直让他起来走走,去找你一起聚聚,聊聊。”
“对啊,对啊!”
“他一声不吭,蒙着头躲在被窝里,我就隔着被窝劝他,烦恼也没有用,如果烦恼有用,我就天天烦恼,时时烦恼。”
“对啊,对啊,你真厉害,几天不见,成哲理大师了”,我想起之瀚,那痛苦的心也曾经沉沦不已,“面对总比逃避好,再难的事情也有过去的一天。”
“你是不是跟着我变聪明了?!”我嬉笑着说道。
“我本来就很聪明,只是你没发现而已,伟人在你身边,你就会觉得他像你一样平凡。”
“呦,开始跟伟人扯上关系啦,你要不要脸啊。”我一时语急,又咳出了眼泪。
“你感冒很严重的样子,刚才在电话里把我吓了一跳。”
“身体上的病痛算不了什么!”
“但会影响精神!”
“等影响了再说吧,现在谈谈你,听说你失恋了?”
小关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便扔下一句:“我要回去再补一觉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张着嘴巴,后来不得已闭上嘴巴,同时把刚到嘴边的话也一起咽了下去,只在心里恨恨地骂道:“这两个有病的家伙!”
“咳,咳,咳”现在没有了其他人的打扰,咳嗽又开始全神贯注地开始重复起它的工作来,走几步咳一下,走几步咳一下,咳得每个人都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这时,一个奸细般的身影已经悄悄地躲在身后不远处,我心下有了警觉,但仍若无其事地走着,毫无目的地绕着湖走了几圈,我已经基本确定那个身影就是随着我而动的。
我走着走着,突然朝相反方向快步走去,那个身影停着无法动弹,走也不是,躲也不是,我走近了一看,也停下无法动弹,因为我不认识这个人,在学校里也从来没碰过这个人,我刚才急急掉头往回走,是因为我以为追踪我的是麻园那小子,我刚到校时,蜜蜂她们就给我科普了很多关于她的奇葩事迹,还说差点因为我疯了,我倒要看看谁让谁疯了!这绝对不是女生的脸,脸上的线条粗犷,一双深邃的眼睛,有着毛毛虫一样的眉毛,眼睫毛很长,脸色暗红,此时一张大嘴正张着说不出话,没错,这是个男生,看到我如此近距离逼视他,他不好意思地对着我笑了起来,我感到一股青春逼人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我愣住了几秒,待我回过神,也只能跟着尴尬地笑了笑,但想到刚才他确实是跟着我,我又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他说道:“你跟着我,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他犹犹豫豫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过来要给我,见我没有伸手去接,他解释道:“我看你咳得紧,我是学医的,给你带了瓶对普通咳嗽很管用的药。”
“我又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治疗咳嗽的,再说,我咳嗽从来都不吃药,换个角度说,我咳嗽,碍着你了?”
他见我仍旧没接他拿在半空中的药,还对他起了戒备之心与厌恶之情,顿时气势矮了半截,脸涨得通红,但仍旧平静地说道:“我跟你们班上的麻园是朋友,而且这个药是没有开封过的,很管用的,你试试!”
哦哦,果然跟麻园脱不了关系,我为自己刚才的猜测暗自得意起来,原来我的思路没错,只是麻园委托了这个家伙过来。
“跟麻园说一下,我对她没兴趣,不要再纠缠我,这个药我更不能收了。”
听我这么一说,这家伙显然丈二摸不着头脑,一时语塞,惊奇地望着我。
我没等他继续追问,甩了一下大衣,扭头就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