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看着那些花朵,怎么觉得没有先前好看了。这时,一只公鸡像吃错药似的大叫起来,这一下把我的火激起来了,我弯腰捡起石头就朝那大叫的公鸡扔去,结果它在我扔石头的那一刻叫得更大声,也毫无目的地瞎转起来,可等石头一落地,没砸中它,它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走几步,退一下,又叫几声,看它闲庭信步的样子,我感到更生气了,我不会放过它的,我开始假装捡石头,把他们激得跳起来,看准了它们想要奔跑的方向,我便快速追击起来,这下好了,因为这只公鸡,全部的鸡都跳起来了,我追着它们满院子跑,但却不让它们靠近花圃,我一刻不停地追着,直到这些鸡被追得连叫唤的时间都没有,连喘气都找不到空档,有的纷纷跳出了院子,只要不叫唤,那我就不再追了。
我停下时也喘了几口粗气,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练太极,加上三餐不济,日夜不分,我身体状况确实差了很多。我感到脚酸,慢慢地走到了亭子里坐了下来,脚顿时感到放松了许多。我看着久违的象棋盘,棋子散放在两边,回想起这些忠实的棋子,陪我度过的那些孤独苦闷的日子,我依稀记得当时忧伤的心境,而棋子只是一言不发,静静地任我摆弄,我现在又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孤独感,仿佛失去了知己一样痛心疾首。大山是一个我不会再思念,也不会想再见的人了,而之瀚将留在我心里,不管他逝去多么久远,我永远记得他,一颗高贵的心灵曾经多么深刻地影响了我的生活。我边想边摆弄着棋子,突然发现全部棋子都站在了它应站的岗位上,一颗不缺,但我记得我曾把一个車掷进木桩子,于是我走到木桩子前,发现那颗車,确实还结结实实地嵌在那里,那这颗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我一下子想到了华仔,又是他,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然而他能懂象棋,这个让我更感意外,他那土里土气的样子,让我很难将一些比较高雅的事与他联系在一起,但他都种了那么多奇异的花,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哎,真是无聊。一天很快在意外与胡思乱想中度过了。
晚上夜很清冷,我也很清醒,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好事。如果我在清醒的情况下继续想些深奥的问题,那么晚上我就得继续跟失眠作伴了。但我很快琢磨出了一个法子并付诸行动,那就是躺在沙发上,不能想着睡觉,把电视打开,看些无聊的节目,不一会儿就入睡了。真的,电视从来不怕找不到无聊的节目,但凡我想看的一些有益节目,那是费了九牛二虎也找不到的,找到的又是要收费的,我已经死心了,但这次,为了睡觉,电视倒帮了大忙,但我不知道在我身体最软弱的时候,疾病也最容易找上门。半夜我被冻醒,电视还打开着,被子却已经掉在沙发下,我感到一阵哆嗦,去了下洗手间,便回来盖好被子重新进入睡眠世界。我蜷缩着睡在沙发的一角,仿佛只有这里才是世上最安心的角落,我沉沉地入睡了。
隔天一醒来,脑袋更沉,鼻塞严重,差点呼吸不了,有时只有借助嘴巴呼吸,浓浓的鼻音让我确信我铁定是感冒了,不过我对小感小冒的从来不放在心上。早餐我用稀饭与蔬菜伺候自己,热腾腾的稀饭冒着白烟,我用力地吸了几口气,闻到了稀饭的香气,鼻子也顺畅了很多。吃完早餐,我便又下山上学去了,走在潮湿的小道上,看见太阳初升,晨雾弥漫在山间,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虽然清冷,然而有太阳,心理上感觉会温暖许多。路上我偶尔咳了几声,惊醒了虫兽,因为我发现树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脚步的前行,声音也被我抛在了脑后。我不时用面巾纸擦一下鼻涕,吃完早餐后,症状倒更明显了,但无所谓,以前哪一次感冒不是自己好的,我想,这些症状只是身体自身的抵御机制在起作用,于是我心安理得地干咳着。
刚一进校门,就碰见了阿白,虽然这新校区比老校区大很多了,但你总可以碰见阿白,真的,他无时不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出现。
“小关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咳——呸”,阿白总是清嗓子似的先吐上一口唾沫,现在我却希望我也能像他那样咳得干脆点,我只是喉咙痒,想咳咳不出来,声音像极了变声的鸭子,很是难听,仿佛一口气上不来,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他失恋了。”
“这么快?”
“快?你都跟我们脱节一段时间啦。”
“嗯,待会我去慰问一下他”,说完我刚要举步,发现阿白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校外,便又好奇道:“话说你不准备上课,一大早像只猴子似的在这里张望什么?”
“我父亲要过来。”阿白没有往日那嘻嘻哈哈的表情,我觉得也许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而阿白这时好像不喜欢我在场,没有跟我多说一句话,我想毕竟假如有多大的灾难,经过他先缓冲一下,再讲诉给我们听,那样会丰富听众的想像力,也不至于把他的日子想得太难过。
于是我识趣地说道:“那我先走了,你快点,快上课了,如果时间允许,让伯父跟我们一起吃个中午饭。”
“嗯。”阿白应了一声。不知什么重大的事把他折腾得不成人样,以致答个话都像施舍似的,我不禁有点生气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些日子我都没有找过他们,他们也替我担了不少心,这样说来,好像还是我亏欠了他们。于是我换上笑脸,刚要说话,又干咳了几声,便匆匆喊道:“我先走一步,你断后。”
我看到阿白笑了起来,于是高兴地向教室走去,上课铃还没响,我放慢脚步,慢悠悠地走着,仿佛在逛街。凉幽幽的早晨,碰到的都是步履匆匆的同学,脖子缩着,手插在口袋里,嘿,真不知道他们这么赶要做什么?很多人侧目看着我,我无所谓,但也有很多人光明正大地看着我,这让我很反感,难道他们不知道我知道他们在看我吗?虽然这时我穿着黑色长外套,没有扣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与黑裤子,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小皮鞋,然而我还是不喜欢人家这样直视我,说真的,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可能会动武,但现在我心情刚调整好一点,又加上有小病在身,于是就不再理会这些家伙。说也奇怪,我的人缘不错,人也不难看,还很聪明,在本校却愣是没有一个光明正大追求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