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李甲与柳遇春一起出现了。
“柳公子?”
“你怎么来了?”不会是不借钱来赔罪的吧。
柳遇春探究的看了我一眼,正色道,“姑娘料事如神,在下已借一百五十两给李兄了。”
哇咧,好了,好了,我兴奋拉着红翠道,“快快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回李甲家,快快。”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尴尬的笑笑,“哦,我这不是替杜姐高兴吗?杜姐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能早点离开就早点知道不是很好吗?”
真是爽死了,李甲把钱递到那老鸨时,那老鸨差点没气晕过去,哈哈,终于快结束了,这应该算是我第一次任务吧,哎,郁闷,这次最不爽,一个帅哥都没认识,呜呜,还是上次那个天冥国的任务爽些,哇,那溟逝长得真的不是一般的帅耶,更重要的是,那帅到爆的溟逝好像对偶有点意思,哈哈哈,嗯,祭夕跟空旭长得也蛮帅的,最重要的还是他们都喜欢我,哈哈,两个帅哥喜欢我耶,不过偶可不敢在碰到他们,偶贫血而且偶头发也是十分宝贵的。
我一个人正傻笑着,就是有人不识趣的打断我,“你干嘛一下高兴,一下皱眉,一下又笑得像狐狸,你……”不等他说完,我扔给他一个白眼,成功的阻止了他后面的话。
“真是的,谁让你跟着了,我是有任务才跟着的,你跟着算什么。”这人脑子有毛病。
“我想帮你!”
“帮我?算了吧,你不给我找麻烦我就谢谢你了。”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如果你在烦我的话,我就讨厌你了。”
李彬没在说什么,只是眼神暗淡的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没时间管他,现在已经上船了,得好好看着杜十娘才是紧要。
一路上,我看到了李甲的犹豫、恐慌,快到瓜州了,那也就快了吧。
该来的总是要来,到瓜州了,大船停在岸口,明天在起程,时值仲冬中旬,月明如水,杜十娘与李甲坐在船头,我躲在他们后面。
“自从出了都门,一直困在船舱里,四周都有人在,所以没有畅语,今日独据一舟,便无避忌。且已离塞北,初近江南,宜开怀畅饮,以舒多日以来抑郁之气。十娘以为如何?”十娘道:“妾久疏谈笑,早就有此意,李郎今日提起,真是有同志。”
李甲手拿酒杯走到船头与十娘坐在一起,一起喝起酒来,酒到一半,李甲突然对十娘道:“十娘妙音,六院推首。自相遇后每闻绝调,辄不禁神魂之飞动。好久没听过了,今清江明月,深夜无人,可愿为我一歌?”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结局,又怎么能想到这么一对神仙眷侣会是那么一个结局,又怎么能想到李甲竟是那样的人。
十娘也高兴的喝了一口酒,唱了起来:
状元执盏与婵娟,满捧着金杯劝也,厚意殷勤,到此身边,何异遇神仙。轻轻将袖儿掀,露春纤,盏儿抬,低娇面也,真个似柳如花,柳和花斗争妍。
这是元人施君美《拜月亭》里的一个曲子,好像叫《小桃红》。
声音轻亮,就像有珍珠落入水中的声音一样,轻而脆,想不到,杜十娘清唱的功夫还真不赖,只是那孙富应该登场了吧。
累死我了,睡一会儿吧,刚躺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吟诗: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这不就是孙富那小子搭讪时吟的诗吗?好小子真是千呼万唤使出来呀。激动的披好衣服,冲了出来。
只见对面船上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的男人,国字脸,身材消瘦,两眼暗黑无光,明显的纵欲过度表现。
“舟次无聊,想于尊兄上岸,到酒肆中一酌,万望不拒。”一句万望不拒,让偶明白过来偶出来干嘛的。
不等李甲回答我就抢先一步拒绝道,“不去。”
孙富这才注意到我,指着我有些不悦的问,“这位姑娘是?”
李甲有些无奈的给孙富赔理道,“孙兄不要介怀,这姑娘乃是内人义妹,还望孙兄谅她年幼,不与计较。”
孙富摆摆手道,“怎会,舍妹个性率真,我怎会与她计较,还是李兄跟我上岸喝两杯吧。”
“不去就是不去,你没听见呀。”
李甲有些为难的看着我,我别过脸去,哼,看你怎么办。
“小漓,又在这欺负李郎了吧,小漓卖个面子给姐姐我,放过李郎让李郎去吧。”舱内传来杜十娘好听的声音。
还不等我答应,红翠就冲了出来,把我往舱里拖,李甲有些害怕的看了我一眼就跟那孙富上岸了。
李甲你小子有种,我想帮你耶,本来还想把你跟杜十娘凑一对,你竟然不听我的,好,好,我就不管你了。
走到船头,扔出一个千丝鸟的灵符向天空掷去,一下灵符就燃出淡蓝色光……。
听听你们说什么。
孙富与李甲上岸刚走几步就有一个酒楼,他们上了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树上正停着一个很小的鸟……。
晕,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两人先还赏雪说些斯文客套,到后来就切入主题,聊起哪里的妓院好,哪里的**漂亮,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刚想睁眼不听时,就听那孙富压低声音问道,“昨夜李兄船上清歌者乃何人?”
李甲可能喝多了,有些骄傲的说,“北京名姬杜十娘。”
“既然是曲中姐妹,何以归兄?”
李甲这白痴一五一十的把杜十娘跟他的事都说了。
“李兄携佳人旭,固然是好事,只是姬女能与尊府中人相处吗?”
“贱室不足虑,应虑者老父性严,尚费踌躇耳!”
“尊父既然性严,那李兄可曾想过尊父若容不下佳人?”
“此事,我与贱室议之,贱道如容不下她,就侨居苏杭,流连山水。使小弟先回,求亲友帮忙在家父面前说些好话,以图早归,孙兄以为何?”
孙富沉默了半响才道,“小弟乍会之间,交浅言深,诚恐见怪。”
“正想听孙兄指教,何必如此谦逊?”
“尊父位居方面,平时都怪李兄游烟花之地,今日又岂容兄娶个不节之人?况且贤求亲友,谁不迎合尊父大人之意?兄去了,必然相拒,也许还有些见风使舵之人,见尊父意思不允,他就转口了。兄进不能与佳人共连理,退不能复尊宠。即使留连山水,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盘缠困竭,岂不又是进退两难!”
这孙富还真是会说呀,这样说我都有点信了,何况那笨李甲!完了。
“小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承兄错爱,求尽言。”
“妇人水性无常,莫说烟花女,少真多假,她既是名姬,相识定满天下,亦或南边原有旧约,而借兄之力,来达她之目的。”
“这也恐必然。”算你有点良心。
“即不然,那江南乃才子聚住地,兄留佳人独居,难保不会有那红杏出墙之事,若兄劝动尊父与之同来,而出此事尊父必为此怒。父子天伦,必不可绝,若为妾而触父,因妓而弃家,天下人必以兄是个浮浪之人,他日妻不以为夫,弟不认为兄,同袍亦不认友,兄何以立足天地?兄今日不可不三思呀。”这招用得真是好呀,这李甲不信才有鬼,这孙富还真是个诡计多端的人啦。
李甲有些慌了问,“那依孙兄之见,我如何是好?”
“小弟倒是有一计,只是怕兄溺枕席之爱,不愿意,那小弟不成多嘴之人!”
“兄有良策,不计任何帮我,乃弟之恩人,又何来多嘴一说。”
“兄飘零数月,尊父有怒,小弟设兄之地想到,尊父怒兄不过为迷恋花柳,挥金如土,他日必是个弃家荡产之人,不愿你继承家业,兄今日若是能割枕席之爱,小弟愿以千金相赠,兄得千金以报尊父,只说在京授馆,并不曾浪费分毫,从此定家庭和睦,这不就转祸为福,兄请三思,小弟非贪佳人之色,实是为兄着想。”
李甲你小子敢答应我揍你!!
“闻兄大教,顿开茅塞,但妾千里相从,义难顿绝,容归与商之。得妾心肯,当来复之。”
“说话间,宜放婉曲,既忠心为兄,必不忍兄父子分离,必然成兄还乡之事。”
李甲你个笨猪,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呀,没听过‘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为李郎画此计者,真乃英雄也!李郎得千金,而十娘归他姓,发乎情,止于礼,诚两便之策。那千金在何处?”
“还未回复孙兄,金尚留彼处。”
“明早应下他,不可错失机会。但金千须得交到李郎手中,十娘在过舟,别让他人骗了去。”说完,十娘起身挑灯梳洗,“今日之妆,乃迎新送旧。”
脂粉香泽,尽心扮饰,花钿绣袄,极尽芳华美艳,光彩照人,梳完妆,天色已晓。
“杜姐!”牵着杜十娘的手,带她来到船头。
船头孙富已在他的船头看着我们这边,命人将千金抬到十娘面前请她检验。
十娘看了看一千两黄金后又指着描金文具对着孙富巧然倩笑道,“钥匙可否拿来,看后还之。”
孙富早被十娘给迷住了,想都不想就命人递过钥匙。
“杜姐,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理理。”趁机把避水珠放进杜十娘的头发里。
杜十娘对着我嫣然一笑,我也回了一个笑容,结束了。
来人将描金文具的第一层打开,里面全都是翠羽明彆,瑶簪宝珥,充牣于中,约值数百金。杜十娘冷笑一声全部扔到了江里,李甲与对船的孙富大惊。
又叫人再抽一箱,里面全是玉箫金管;又抽一箱,里面尽是玉紫金玩器,大约值千金。杜十娘看着李甲,全数扔下大江。岸上的人,看的人很多,都直喊:“可惜,可惜。”
杜十妨最后又抽一箱,箱中还有一匣。打开,夜明珠约有盈把。其他祖母绿、猫儿眼,诸般异宝,目所未睹,莫能定其价之多少。众人齐声喝彩,喧声如雷。
十娘又欲投之于江,李甲不觉大悔,向杜十娘走去,我上前一步,李甲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小漓姑娘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