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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未完成的较量

美丽,瘦小,以及病样的灰色气质。大多数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心底都会泛出复杂的怜爱之情,然后,不自然地产生想要保护她的想法吧。应当不会有人,把她与残酷的战斗联系在一起。

然而此刻的她,其身姿宛如女武神,正势不可挡地向前冲锋。

凡人不可能抵抗这种力量。

除非,对手不是凡人。

旅者毫不动摇。双手握住警棍,正面直面坚物。在转瞬间,千叶伞已经抵至身前,但就在伞的顶端即将击中他的瞬间,警棍快速地向侧旁发力,架住千叶伞向右侧卸去。

伞身与警棍快速摩擦,迸发出黑色的火花,被旅者简单的防御手段改变了突进方向的坚物,在惯性使然下马上就要处于侧面与后背暴露给对方的危机,旅者似乎也深信着这一点,脸上闪现出一丝笑容。

但笑容也只是维持了一闪的时间。在即将进入警棍的射程的瞬间,坚物忽然一个侧空翻,竟然调整了姿态,凌空向旅者踢去。

然而终归还是矮,脚的长度不够,旅者一个撤步,就闪过了这次攻击。踢空的坚物则是一个帅气的姿势着地,一手撑伞,一手扶地,却没有立刻抬起头。

我正诧异间,就看到,虽然刚才坚物突击时的势能已然被消解,但她刚才打出的剑气形成的影之刃呼啸着从她的头顶掠过,向敌手斩去。

旅者倒也不慌不忙,转动警棍形成一道屏障,黑色剑气撞到这屏障后,立时化为黑色的雾,消失在正午的阳光下。嘛,毕竟剑气的使用者自己都无法击破他的防御,没有生命力的剑气自然更不可能。

但这恐怕也在坚物的计算之内,所以不过是争取时间的小花招。

当黑色剑翼消失的同时,坚物猛地抬起头,目光炽烈如炬,那是身心沉醉于战斗的眼神。她的领域强度并没有因为刚才招式的被瓦解而有所削弱,仍然锐利与坚定。战斗还会继续下去。

“呀!”果然,随着一声大吼,坚物一串快速的小碎步,二人的距离立刻进入了彼此的射程。坚物开始挥动千叶伞,不断地从各个方向不断地展开攻击,以快速凌厉地攻势迫使对方无法反击忙中出错,这也是常见的战术。

但是旅者显然仍有富余,但见他的动作看似不紧不慢,但警棍总是恰到好处地挡住千叶伞的攻击路线。

作为一个街头打架的高手,我立刻明白了:没有胜算,这样下去坚物的体力只会更快地被消耗掉。

所幸这近距离的极速缠斗并没有持续很久。几十秒后,旅者脸上露出了些许怪异的表情,大声喊道:“你的伞,有点古怪呀!”说罢,旅者挡住坚物又一次的攻击,但这次却并没有任由坚物撤回千叶伞再次攻击,而是加速向前,将坚物的武器向左侧前方加力推去,如果他得手,则坚物的正面将毫无防御的能力。但坚物反应很快,快步后撤,再次拉开了距离。

“年轻的剑客,你的伞是什么来头?”旅者脸上挂着猜疑的表情,问道:“之前,你是称它为剑?”

暂时停下来的坚物喘着气,看起来已经很累了。但是此刻时间不会等待她,就在坚物正欲回答前,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眼前一道闪电的出现。是的,在这正午明亮的天空中竟然出现了一道闪电。

“圣殿骑士团!”他们来了,比白昼还要光明的闪电,是骑士们即将投入战斗的标志性预告。

必须要离开了。在圣城私斗可是严重的罪名,运气不好时甚至可能会被直接判处绞刑。就算坚物再能打,恐怕也是无力抵抗这些魔法骑士的围攻的。

围观的人群显然也察觉到圣殿骑士即将到达,开始变得燥动起来。我奔向坚物,因为刚刚出现的闪电的缘故,她看起来有一些分心,我的机会来了,我从侧后方靠近她,然后一把抱起她,扛在了我的肩上。

“啊!你做什么?”她发出了惊讶与慌乱混乱的声音。

“做什么?跑路呀,骑士团来了!”

凭借着敏锐的耳朵与洞察力,我判断骑士们是从东边大教堂的方向赶来。那么我的逃路路线就明确的,我扛着坚物,大步向港口的方向跑去。围观的人们被我急奔冲来的样子吓到,纷纷让开一条路,很快我就离开了骚乱的中心地带。但我知道,背后肯定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如果继续在大街上奔跑,那么很快就会被抓到的。

首先在下一个十字路口转弯。然后降低速度混入到街道两侧商场前广场的人群里,但这样毫无疑问还是会有很多双眼睛看着扛着一个人的我。还好坚物并没有反抗或挣扎的动作,我放下坚物,低声跟她说:“别回头,跟我走。”然后我摊开右手放在她的面前。

“什么?”她奇怪的问道。

“伞。”打架时反应那么快,这个时候怎么就这么蠢呢。那些骑士一定正在追寻象她这样拿着把古风竹伞的少年。

她的伞放到我的手里的瞬间,我即刻将其塞进我的大衣夹住,还真重。我们继续若无其事的前行,走着走着,我领着坚物突然转弯走进商场间隙的小路里。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没有几个人比我更熟悉这一带的交通网络。

就这样七拐八弯,确认没有被跟踪后,我们回到了刚才坚物与大陆旅人比试的地方附近的小巷里。

人群已经散去,但骚乱并没有完全平息。我从小巷里偷偷观察大街上的情况,几个骑士下马站成一个很大的圆形,显然在保护骚乱现场,等待调查官来取证。因此路过的车辆不得不绕过骑士们,拥挤再一次造成交通阻塞。

没有看到旅者,应该也逃走了吧。

“看你搞出多大的乱子。”我拍了拍坚物的肩膀,“怎么看你都是个异教徒,如果被他们抓到,多半要被送去宗教裁判所,那可是生不如死呀。”

“骑士先生,很厉害吗?”坚物接过我递还的伞,抱在怀里,带着些许质疑地问道。

“当然。话说你也是合众王国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是圣殿骑士的利剑建立了这个国家。他们每个人都是高超剑术与强大魔法的使用者。”我试图把这些骑士说得伟大一些,希望这样能让坚物认识到自己刚刚面对的危险。

“但是我觉得还是刚才那位剑术家先生更强,我刚到这个岛时就击败过好几位骑士先生了。”坚物若无其事般地说出可怕的事情。

“别说笑话了。”我不相信。

对于格斗术,我也有着相当的自信,如果这些骑士不使用魔法的话,一对一的较量里我有机会击败他们。

但是圣殿骑士们恪守的铁律里,集体行动,以及绝不私斗,这两条铁律决定了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遭遇都绝不会放水进行有限制条件的比试。而坚物怎么看都不会魔法,怎么可能与魔法骑士抗衡。

“是真的。”坚物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很诚挚地强调道。

这不是会说谎的表情,但如果是真的......大概不能再带她进城了。

“啊?我的帽子丢了。”突然间,坚物摸着自己的脑袋,轻声地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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