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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微不足道的胜利

这不仅仅是一个圣光的囚笼。当我回过神时,发现身体已经被光编织而成的锁链缠绕住。那些光之锁链有着显著高于体温的温度,但并不很痛苦。这就是那些高洁的骑士们的武器吗?

然而,虽然并不痛苦,但并不想就默默接受走向终局呀。虽然过去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但我很奇怪这些圣殿骑士作事的风格。

私斗已经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我的恩人,坚物一定会因为攻击神圣的骑士而被判处重刑,而且因为是异教徒的原因,很可能会被移交到宗教裁判所,在那里,言语上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是火刑。

而我,则一定会因为协助异教徒,而被判处终身劳役,或者流放到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岛上做些肮脏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说是垂死挣扎也好,说是奋起挑战命运也好,总之这不应当是我故事的终点。

我开始发力,尝试挣脱光之锁链。对于力量,我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然而,我越是用力,纠缠在身上的光之锁链的数量就越多,并以压倒性的能量不断收紧着。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碧蓝骑士冷笑道:“圣光牢笼里的光链会根据犯人的力量而调整,你越是反抗,它们就会越多越收紧,反抗只会增加毫无意义的痛苦。”

光之锁的捆缚越加收紧,以致难以回话,但如果就这样认输,那就不是我十一了。既然这种情形下很难全身同时发力,那就把力量集中在一点好了。我尝试着把全部力量聚集到双臂,用力向外挤压着光之锁。

“莽夫之勇,真如一头倔牛。”碧蓝站在光之笼外,嘲弄着我。

对于站在外面的他来说,我的身体现在一定因为两种力量的互相抗争而扭曲变形,而我的脸也因为充血而变成通红,而他正在欣赏着自己的猎物而愉悦着吧。

但这绝不是我的终点呀!

很多张脸在我的眼前划过。那个夜晚里母亲的背影、微笑着向我伸出手的那个人、假装冷默地将我放走的那个人、象是命中注定等待着我的千叶,和同样象是命中注定我会遇到的坚物。因为有着她们的存在,我才能变成现在这样的我,而现在这付光景,绝不是她们所期望的,我的终点呀!

是的,肉体的痛苦与辜负这些人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我已经能听到自己的骨头不断发出的咯咯响声,但此时绝没有放弃的理由。不论是我的骨头先碎,还是那些光之链先断开,重要的是,只有不相信命运的人才能反抗命运,才有所谓英雄传奇!

“当!”虽然实际中并没有声音,但当胸前的第一条光之锁断开时,心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不可能!”站在外面的碧蓝骑士一脸惊讶地后退了两步,“这个强度的光之锁,纵是合众王国最强的力士也不可能摆开才对!”

“世事无绝对。”另一个声音在他的左侧响起,碧蓝骑士惊恐的同时猛地转头,他看到的亦是我看到的,那个拿着黑伞的小小少年,坚物。正带着继续战斗的气势缓步而来。

“你是怎么出来的?!”碧蓝骑士大声喊叫道。而他的问题也是此刻我的疑问。

“很厉害的魔法。”坚物平静地说道:“但是很可惜,好象对我无用。”

虽然侧对着我,但我好象也看到了碧蓝的脸上,大把的汗珠落下,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坚物吓到了他。

碧蓝骑士突然抬起手,一发光弹朝着坚物打去。

坚物举起伞,光弹撞到伞上,立时化为乌有。

“邪术!邪术!必须把你们绳之于法!”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碧蓝骑士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更多的光弹发射而出。

但在千叶伞的面前,全部象露珠般消散了。

终于坚物已经走到很近的距离了。

“呀!”碧蓝骑士双手持剑大吼着向坚物砍去,但我立刻就看出他这个动作的破绽太大了,结束了。

剑还没有落下,千叶伞已经重重直击在他的腹部,“呃。。。。”骑士前倾着弯下腰,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干吼声,随后猛地咳嗽了几声,最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了千叶伞上。

“原来你不会用剑。”坚物收回伞,骑士扑通地瘫倒在地上。

“多谢赐教。”坚物向倒在地上的骑士们鞠了一躬。他们都还活着,只是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时困住我的圣光之笼也已解除,我揉着身上被光之锁勒出的痕迹,走到坚物的身边,提醒她说:“我们快走吧。”

坚物点了点头,带着抱歉的声音地说道:“又给您添麻烦了。”

“是呀,这个真是个大麻烦呢。”我用力拍了拍坚物的后背,意外地她竟然向前踉跄了两步。

“啊!对不起呀!”看到她刚才战斗的英姿,已经不知不觉里把她当成了强大的英雄,却忘了她的身体仍然只是一位娇小瘦弱的少女。

不过这次的麻烦很大却是真的。现在不止是坚物,连我以后都不能再去圣城了,搞不好又需要搬家了。然而贤者之都只有圣城一座大型城市,我又天生不是农民的料,这次要搬家只要前往其他岛屿了。

有些心疼好不容易建成的家,但为了千叶和坚物的安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客船绝对是不能做了,圣殿骑士一定会在登船处设卡等着我们的。所以明天天一亮就要去港口打听合适搭乘的货船,此外还需要一个合适的目的地。

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为了避免追击,我带着坚物离开大道,走进了森林,这样虽然会晚很多时间到家,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值得的。

“不使用魔法,一个人击败四名圣殿骑士,你真是了不起。”我回忆着刚才的战斗,还是难以忘怀。

“微不足道的胜利而已。”坚物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说:“我遇到过很多更强大的人。”

“话说,刚才你是怎么从那个骑士的魔法里走出来的。”我还是对刚才那神奇的一幕充满好奇。

“对不起。严格来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坚物回答道。

“你也不知道?”我看着坚物,确认的问道,但看她的样子我已经知道她不是在说谎。

“其实……我身上有很多东西我自己也无法解释。”坚物一边用伞尖拨开脚下的灌木一边说道:“除了家乡的回忆,其实有时战斗中的短暂回忆我也会失去。”

虽然天色已暗,但我还是注意到,千叶伞身上刚才溅上的骑士血已经消失了。这让我想起她用伞挡住骑士的光弹攻击的情形。

真是不可思议却又充满了危险气息的少女。

我望着她美丽秀气的侧脸,忽然对她过去的人生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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