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勇约好了晚上九点碰面,然后坐飞机前往抚松县,陆小北回家收拾了一番,然后去医院看望病床上的父亲和守夜的母亲。
“妈……”陆小北看着有些疲惫的母亲,想着自己答应过从此以后再也不涉足抬参,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父亲看出了儿子的心事,问道:“小北,有什么事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嗯。”陆小北先在心里说了一遍,才缓缓开了口,“我……我还要去一趟东北,今天晚上就要走。”
“什么!”母亲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不行!你答应了以后就再也不去抬参的!我也不会让你去,第一次去就差点丢了命,现在你还要去!而且你上次带回来的钱还够用啊!”
“你小声点。”父亲一伸手阻止了母亲继续说下去,问道,“小北,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陆小北点点头:“我今天接到电话,是阿发打来的,他说九爷现在生死未卜,希望我能去一趟东北,也许只有我们才能救得了九爷。”
“这样啊……”父亲低头想了想,说道,“别人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按理我们也应该知恩图报,你去吧,不过路上小心点,不要再像上一次一样出什么意外。”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也照顾好自己。”陆小北嗯了一声,转身打开了房门。
“小北,”陆小北回过头,父亲正望着自己,显得有些拘谨,“小北,我知道我们以前存在着一些误会,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我心里还是爱你的,所以,真的要小心。”
“我知道的。”陆小北笑了笑,重复着,“我知道的,其实你心里一直是爱我的,我也是。”
父亲也笑了笑,陆小北转过身,替父母关上病床的门,走出医院深深吸了口气,他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多好的天气,真想一直能留在这个城市啊。”
“走吧,瞧你那小样,又不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大勇搭着陆小北的肩膀,医院外,一辆崭新的捷达车准备就绪,那两名不知身份的保镖替他们打开车门,显然等候已久。
进到车里的时候,陆小北还是不忘追问:“你们的雇主到底是谁?我以后也好登门拜访一下,谢谢他这么看得起我。”
“对不起,我们不能透露。”那名男子犹豫了一下,说道,“等你到了抚松县,自然就会有机会见到他,所以请不要继续追问了。”
陆小北点点头,知道不能从他们身上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反正到了抚松县就能知道那个幕后的人究竟是谁,而大勇则焦急地看着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九爷命在旦夕,大勇恨不得插双翅膀就飞到抚松县去,一路上都在催促司机快点开到机场。
到了机场陆小北才真正惊叹那位派保镖保护自己的人到底有多么神通广大,光是专机的待遇已经可以让他诧异,但不仅仅如此,这架飞机是中国最新的机型,目前全中国不过十架,仅仅接待过数位重要来宾,但此时,这架标榜着尊贵身份的飞机就敞开着大门等待他们两人。
“你说那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啊。”陆小北惊叹着,忽然想到九爷提起过的一个人,九爷曾经说这个人的势力之大,任何人或势力想要将他连根拔起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脑子猛地清醒过来,“不会吧,难道是九爷所说的那个神秘人,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要这么重视我,我究竟有什么值得他重视的,不可能吧……”
“管他是谁。”大勇拉起陆小北,“我现在只想赶快赶回去!”
陆小北也知道大勇与九爷形同父子,加上自己也担心九爷,也就加快了脚步。飞机缓缓起飞,陆小北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但大勇却没有半点困意,始终紧张地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漆黑的天空,仿佛要看透云层,看到九爷的面容一般。
飞机抵达的时候老胡已经在机场外等候陆小北和大勇了,老胡显得十分着急,三两下帮陆小北把行礼装进车里,飞快地就开了起来,大勇见老胡着急的样子,心里就更加着急了:“老胡,我二叔他到底怎么的,怎么忽然就出这么大事?”
老胡说:“这件事我知道得不多,只知道是在外面出的事,具体是哪儿我不太清楚,可这次闹得挺大,九爷一回来就给送堂子里护着了,我连面都没见着,不过听丁老师说是中了剧毒。”
“中了剧毒?丁老师也在?”大勇的心里安稳了一些,显得也没有那么着急了,连连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陆小北见大勇转变巨大,奇道:“九爷都中毒了,还好?”
大勇摇摇头:“你不知道,丁老师是明朝‘挑魁’百草郎中的再传弟子,一身医术出神入化,专长就是解毒,只要是叫的出名字的毒没有他解不了的,不过丁老师生性不羁,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平日里就算二爷想见他一面都极难,有他在我自然就放心多了。”
“你别放心得太早了。”老胡顿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不是咒九爷,不过我昨晚听到他们讨论九爷的事,丁老师说这种毒虽然不是太烈,但却极难医治,恐怕九爷这次……”
“老胡!”陆小北见大勇脸色苍白,连忙叫住了老胡,老胡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陆小北安慰大勇,“没事的,九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顺利挺过这一关,而且阿发这么急着找我们回来,也许就是想要我们去找解药。”
陆小北虽然说的是安慰话,但却并非完全瞎说,出了这等大事阿发第一个通知的不是大勇而是陆小北,想必是因为解药会与陆小北有关,而陆小北有过去藏龙渠的经验,这么说来的话,极可能是让陆小北再入长白山采取人参一类的东西,用于化解九爷的剧毒。
“但愿吧。”大勇说着,微微闭上了眼睛。
不大不小的抚松县在清晨里显得极为寂静,人们刚刚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老胡开着车在闹市中飞快地穿过,用最快的速度将陆小北与大勇送到了二爷的堂子里,此刻阿发已经焦急在门口站立了许久,见到老胡的车子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下,连忙替陆小北打开车门:“阿勇、小北,你们总算赶来了……”
大勇焦急地打断阿发:“不说这些了,我二叔呢?”
“在堂子里,由丁老师看着,你们跟我来。”阿发说着带着两人进入老屋,阿发走到上座,拧动椅子的一根木腿,随着咔咔的声音,墙壁的一隅缓缓沉了下去,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暗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阿发对发愣的陆小北一招手,“走,我们快进去。”
这条密道大约有六七米长,末端处是一个可容纳二三十人的房间,二爷和张雅轩已经站在里面,九爷躺在床上,似乎已经昏迷,而一旁一个干瘦的老叟正在不住地检查九爷的身体状况,看样子似乎就是大勇口中的“丁老师”。
大勇急忙扑上去,见九爷全身发乌,整个人被汗水浸透,已经昏迷过去,慌忙问道:“丁老师,我二叔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慢吹红’,中了‘慢吹红’的人,身体会慢慢变得乌青,然后渐渐发红发烫,最后整个人全身赤红,内脏完全溶化而死。”丁老师缓缓说着,“我见到他的时候就他已经昏迷了,这‘慢吹红’虽然发作极慢,但却不易祛除,如果是祖师爷‘百草郎中’在,或许还有几分希望。”
陆小北也看了一眼九爷:“有没有什么方法?”
“如果中毒稍早的话,可以用‘尸养参’慢熬煎水治疗,不过我们发现的时候九爷中毒已深,恐怕以我的能力,不能。”丁老师默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良久,他才继续说道,“不过,‘慢吹红’是海气凝聚在奇才草上所产生的剧毒,如果用同样的东西以毒攻毒,或许还会有几分希望,在祖师爷的药典上也有这样的记载。”
大勇一听还有救,一把拉住了丁老师:“要用什么东西?我们马上就动身去找。”
“先不要急,有件事我要先跟你们说一下,因为阿九中毒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寻常。”二爷抬了抬眼,平静地说道,“丁老师说‘慢吹红’是在雾气极重的深海之中才可能产生的剧毒,也就是说,阿九是在深海里中的毒,但是送阿九回来的几个猎户却说是在深山里找到的阿九,所以我想阿九中毒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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