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已至。
彭乐睁已开了眼睛,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林诗音。
别误会,他没睡在床上,他睡在那张已经发黄老摇椅上。
林诗音睡在床上,她醒了已经很久了。
可她一点也不聊,她一直看着彭乐,仿佛觉得彭乐世上最好玩的事物一样,侧躺着看着他。这也是彭乐醒来为什么第一眼就到看林诗音的原因。
有个一直盯着你睡觉人是件很恐怖的事,但如果那个人是林诗音,你一定会觉得很美妙的。彭乐就是这样觉得的。
他喜欢上了这个温顺似羊的女子,但他不想她做一只听话的绵羊,生活总是需要一点叛逆的,那才有趣。
彭乐笑了,林诗音的脸又红了,尴尬的翻身过去,给彭乐留下了一个瞎想的背影。
事实上,彭乐想要他的背影吗?他需要她的人。
于是,林诗音就感觉自己飞起来,一双结实的臂膀搂住了她的香腰,彭乐就像个土匪似的,将他拦腰抱起。
林诗音大惊失色,叫道,“呀!你在干什么?”
彭乐道,“抱你呀。”
林诗音道,“抱我干什么?”
彭乐道,“出去玩?”
林诗音惊慌失措,“这个样子出去玩?”
彭乐道,“没错啊。”
林诗音道,“你当我下来。”
彭乐道,“当你下来干嘛?”
林诗音道,“陪你出去玩。”
彭乐道,“不放你下来,我也能让陪我出去玩。”
林诗音道,“当我下来吧。这样出去太羞耻了。”
彭乐笑了。
之后,他们俩下楼了。
当然,彭乐也放下了林诗音。
黄昏照在大街上。
荒凉的大街只有屈指可数的摊子。
林诗音走的很快,也很慌张,脚步都不是很稳。
几次差点摔倒,都是彭乐扶的她。
可即便这样,她每次起来后依旧那样。
一个路口,彭乐拉住了她的手。
彭乐笑道,“走的那么急做什么?”
林诗音坚强有些扭捏,一副小妇人的样子。
“难得出来转转。”
彭乐走着,慢慢走,手牵在一起。
林诗音跟着,这次很慢,脸红着,很红。
很奇怪的感觉,表哥也不曾有过。
潇洒翩翩的表哥,或许过于君子,从没牵过她的手,出于礼数,她都很少出门。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牵着手逛街,很奇怪感觉。
但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并不反感。这就可怕了,心里更是害怕起来,她不想对不起表哥,可柔弱的性子又让她找不出理由叫彭乐放手。
纤纤玉手,肤如凝脂。
轻轻捏了两下,软软的。
彭乐嘴角的笑更开了,原本眼中荒凉的景色也变的美妙了起来。
林诗音怎么察觉不到,脸色更红,左顾右盼,眉目生悄,羞得要死。想要斥责他无礼,可柔软的她又怎么狠厉得起来。
一个路口处,一个白衣人站在那里。
他的目光就像狼看着猎物一样,死死地盯着。
很讨厌的感觉,至少彭乐不喜欢。搞的他就像块肉似的。
白衣人已是中年,手里提着长剑,剑尖抵着地,剑是斜着放的,好漂亮的一把剑,可他却不爱惜剑的好剑客。
彭乐不在向前走了,白衣人挡住路了。
彭乐道,“朋友让一下。”
白衣人没人说话。
彭乐道,“等我?”
白衣人点了点头。
彭乐道,“杀我?”
白衣人又点了点头。
彭乐道,“有仇?”
白衣人摇了摇头。
彭乐道,“理由呢?”
白衣人又摇了摇头。
彭乐笑了,“朋友,无怨无仇。你要来杀我?”
白衣人挑了挑剑,一道黄光刺向了彭乐的眼。白衣人没有突袭,只是剑身的反射。这也在表明,他已经不耐烦可,你在不出手,他就出手了。
这是一种信号,极度危险。
彭乐笑了,安乐的笑。
看不见的出刀,一点也不花俏的招式。
彭乐的刀还在腰上,黑色的柄,生了锈的刀身,只是刀锋多了一层血。
拉着林诗音的手,绝不让她看那白衣人的死。
林诗音是温柔的,如水般,经不得血的污染的。至少在彭乐面前,他绝不会让林诗音看一丁点血的。
林诗音回头看了一眼,还是站着白衣人。
她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彭乐道,“他说你真美,我真帅。两人真是天生一对。”
林诗音脸白了他一眼,在一块久了,她都已经快适应彭乐的玩笑了,可脸还是忍不住的红了一下。
他们继续向前走。
白衣依旧在等,路口等。
“好俊俏的功夫。”
“老夫早说过,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看出什么套路了吗?”
“不是说过了吗?五虎断门刀。”
“这哪是五虎断门刀。保定彭家的武功我还不知道吗?哪有这么快。”
“上乘的拔刀术,肯定哪位名家的徒儿。”
“一群笨蛋。”
彭乐走后,街口处传来一阵隐秘议论声。
彭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里的夜是黑夜是荒凉的,也是美丽的。
灯笼几盏,星星几颗,最想要陪伴的人在身旁。
彭乐是笑的,他一直安乐的笑。
可林诗音是想哭的,冷,太冷了。她的衣服实在是太少了,谁能想到逛街竟然会走到夜晚。
“冷吗?”彭乐道。
“冷。”林诗音道。
“那到我怀里来吧,我怀里很舒服的。”彭乐道。
“你”
林诗音鼻子都皱了起来。
“玩笑而已。”彭乐笑着。
彭乐笑着脱下一层外袍,为林诗音盖上。
“应该还是有些冷吧。走,咱们回家。”彭乐牵着她的手。
很温暖的举动,可林诗音还必须修正一下,“是客栈。”
“行,反正只是一个代称而已。”彭乐还是笑的。
林诗音的嘴鼓起来了,被彭乐气的。
夜,还不算太深。至少月亮还没出来。
彭乐和林诗音回客栈的时候,客栈已经坐满了人。
各式各样的人,千奇百怪。
彭乐是个好奇的人,可林诗音不是,甚至可以说,她害怕改变。
这些人似乎在开会,彭乐想留下来,可林诗音不想。在她的眼中,这是可怕的麻烦。
她拉着林诗音走,彭乐就像只不听话的驴,被主人拖着上楼了,临走时还点了菜,在客房里吃。林诗音的心总是很细。
被拖上楼时,彭乐清楚的看到了,那些人脸上的笑容。
新人夫妻的忸怩,总是令人忍不住笑。彭乐和林诗音并不是,可谁相信呢?
吃完饭,林诗音就上床休息了。
彭乐悄无声息的下去了。
夜已深,什么样的人还没睡?心事重重的人。
心事重重的人在哪?楼下全都是。
丁白云也在,这一次她穿的是女装。白色的裙子,挺拔的胸膛,修长的双腿,仙子一般的端坐在人群中央。
美丽的人本来就容易被包围,更何况是仙子。
彭乐就在楼上,靠着栏杆,安乐的笑着。
“今夜召集各位,是因为我们的计划有所变动。明日午时三刻,梅花庄中我们击杀神刀无敌白天羽。”丁白云轻起朱唇。
她的声音很重,仿佛和白天羽有着血海深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