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堪回首的回忆
她看到了自己那早已死去了的父亲。
原来此刻她所在的地方就是在她父亲的书房之内,而就在书房的大型窗台的前面则摆放着一张大型的书桌,刺眼的阳光通过窗户直直地照射进来,将整个书房映照得明亮无比,而他的父亲此刻正坐在书桌的后面,在书桌上,放着一份报纸,父亲低头看着报纸的内容,脸上露出一种无奈而又哀伤的表情。他的手上正拿着一个物件,他转而低头看着手中的这样物件,由于隔得有点远了,却也不知道这个物件到底是什么。
从地宫一下子来到了自己的家,让劳拉顿时生出一种如梦如幻般的感觉,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手拂着柜门上那种冰凉的触感告诉她,这并不是梦,而是现实。当她看到了早已逝去了的父亲此刻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眼中瞬间流下两行清泪,如果这个是梦,她也希望这个梦能永远不要醒,让所有发生的一切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是很快,她心里那美好的梦瞬间就变成了让她终身难忘的噩梦,只看到父亲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打火机,随着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打火机上出现一朵小小的火苗,隐隐闪动着。他将这个物事慢慢地靠近火苗,也就在物事即将接触到火苗的一瞬间,他却又仿佛犹豫了一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的脸上露出一种犹豫的神色,可以这种神色只是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的脸上再度露出那种坚毅无比的神色,将手中的物件放在的火光之中,很明显这个物件并不是那种非常易燃的材料,父亲烧了很长时间才将物件点燃,物件发出一阵阵微弱晃动的火光,慢慢地开始了延烧。
也就在这个时候,父亲仿佛突然间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浑身一震,手中正在慢慢延烧的物件轻轻的掉落在了地上,火光瞬间熄灭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她一直不堪面对的画面,可是每一次当她假装自己已经忘记的时候,总会在噩梦中出现这幅画面,仿佛就在一次次的提醒她,所有的一切不是梦,而是你内心最不堪面对的事情。
她看到父亲拉开了自己脚边的书桌抽屉,手在抽屉里面一阵掏摸,然后从中拿出了一把手枪出来,在窗外光线的映照之下,手枪的金属表面反射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就在父亲将手枪掏出来的一瞬间,劳拉瞬间就知道了他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早已经在她的内心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不要这样,父亲,为什么你还要让我再经历一遍,为什么?
看着父亲缓缓地将枪口贴合上了自己的太阳穴上,劳拉的内心在呐喊着,此刻的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了,她大力的锤击着储物柜的门,想将柜门砸开冲出去,可是手砸在柜门上就仿佛砸在了坚硬的铁板上一般,柜门纹丝不动,甚至就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点来。
她颓然的跪倒了下去,全身无力地靠在柜门上,脸上早就已经布满了泪水,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低声地抽泣着,泪水从她的下巴下沿滴落下来,一点点的滴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明明就已经在自己的父亲身旁,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明明自己可以很轻易去阻止一切的发生,可是,她却完全做不到,就像是身处一场梦魇一般,她已经在很努力的奔跑,可是事实却永远只是原地踏步而已。
一声永远停留在她回忆之中的枪声再一次响起在了她的耳中,就仿佛一把剑深深刺入了她的胸口一般,随着这声枪声的响起,她的身体突然异常强烈的震动了一下,紧随着枪声而来的,就是一声重物掉落在书桌上的沉闷的敲击声。
她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以一种缓慢至极的姿势站了起来,当她通过那道缝隙看到此刻外面的场景的时候,她的脸上再度露出一种凄然之色,她的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双眼中泪光越发的闪动,泪水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在外面,她的父亲就这么以一种坐姿趴倒在了书桌上面,他那倒在桌上的头部脸这一侧就这么面对她此刻所在的方向,不知为何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震惊至极的神情,他的一只手臂就这么软软地从桌子的前沿垂挂了下来,一滩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头部下方慢慢的延展扩大,渐渐染红了他头下的报纸,最后变成一股细流从桌子一侧的边缘流了下来,滴落在地板上面,瞬间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新的血泊。
紧接着,她就从外面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阵脚步声由于脚步的主人逐渐远去而变得越来越微弱,直至最终的消失。
她当然知道这个脚步声的主人是谁,因为当初就是她第一个发现自己父亲的自杀的,这幅画面给当时依然还是年弱的自己留下了强烈至极的冲击,以至于一直是她内心深处最为不堪回首的画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劳拉面前的柜门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机括声自动地打开了,劳拉的身体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向外面倒了出去。
身体跌倒在地上的那种疼痛感,提醒了她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噩梦,而是完完全全的事实,由于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父亲身上,所以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个柜门自动打开的诡异之处。
她站起身子,颤颤抖抖地向父亲这边走了过去,她的双眼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此刻已然成为了一具尸体的父亲,鼻中闻到的则是一股枪击所释放出的火药味加上父亲血液传来的浓浓血腥味。她看到了父亲头下的报纸,在还未被鲜血染红的一角上上面写着“……克罗夫特,身败名裂”,触目心惊的文字就仿佛一把锤子一样一下下锤在了劳拉最柔软的内心。
就在这个时候,父亲脚下一样奇怪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伸手擦了一擦自己眼中的泪水,弯腰将这个东西捡了起来。
这个东西就是父亲自杀之前一直在看着的那个物件,当时父亲刚打算将这个东西给烧了,可是突如起来的变故却让他自己步入了死路,而那个物件却由于跌落在地上而停止了燃烧。
她仔细的端详着这个东西,因为她知道父亲死之前留下的东西必然是和他的自杀原因有着最直接的关系的。这个东西明显就是从一件衣服上面给撕扯下来的,由于火焰的灼烧,将这个东西外围一些衣服布料给烧去了不少,可是那个最终的东西却还是留下来了一大半。
这是一个红色三角形的盾形标识,在盾形标识的内侧,则用三道狭长的黑色线体将这个三角形平均的划分为了同等面积的三个等分,其中靠近上方的两道黑色线体就仿佛是一副张开翅膀的小小羽翼。
她一时搞不清楚这个标识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她隐隐觉得自己的父亲在自杀之前都想将这个东西给烧毁掉,那这个东西必然是很重要的东西,想到这里,她刚想将这个东西给小心收好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紧接着,劳拉胸口的护身符再度发出一阵明亮至极的紫色光芒,那种晕眩感和响彻耳际的“嗡嗡”声再一次回来了。
劳拉一时无法忍受这种感觉,所以脚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口中发出一阵阵呻吟声,过了很久,劳拉发现之前的脚步声消失了,而原本充斥鼻尖的那种火药味和血腥味也已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之前的那个地宫中的那种沉郁腐臭的味道。
随着晕眩感逐渐消失,劳拉耳际的“嗡嗡”声也再次减弱,她在一次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胸口的护身符,这个护身符兀自在放射着刺眼的紫色光芒,劳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借着光芒的映照,劳拉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地宫之中,她依然还站在那个石像的手心中央,而之前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噩梦一般的虚幻。
劳拉感觉自己的手上正牢牢地抓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才终于确认了自己之前所遇到的一切完全不是梦境,而是再也真实不过的现实,因为此刻她的手中抓着的,正是从死去的父亲脚下捡到的那个奇异的红色盾形标识。
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为什么自己会回到父亲自杀当天?她只记得在事情发生之前胸口的护身符发出了一阵紫色光芒,回忆过往的一切,只要护身符一发光,总是或多或少会发生一些超乎常理之外的事情。
由于又一次目睹了自己的父亲的自杀,心情沉郁的她一时间却也不想再去深思这一切怪异事情的原因所在。
不论怎么样,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个才是父亲给我的最后的愿望。一想到这里,她又兴起了一股求生的欲望,她再一次借着护身符发出的紫色光芒检查起了整个空间。
她抬头发现有一副青铜梯子悬挂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她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现在站在一个四面完全没有任何扶靠的寸许之地,只要略一动弹,就有可能笔直坠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如果有任何的逃生的机会,她都只能硬着头皮去尝试一下,相信无论情况再怎么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她伸出双手抓住了头顶的青铜梯,刚打算沿着梯子往上攀爬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去了鬼门关逛了一圈一般。
当她刚抓住那道青铜梯的时候,就感觉手中的青铜梯突然向下一沉,随后就是一阵异常响亮的炸裂声,这个声音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差点将她的双耳给震聋了。
就在她满耳朵都是嗡嗡声的时候,自己之前站着的石像下方打开了一道异常大的口子,下方空间明亮的光芒瞬间充溢了她所处的这个小空间。紧接着,她脚下的石像由于没有了下方地板的支撑,直直地向下面空间坠落了下去,她刚打算庆幸还好自己双手抓着上面的梯子的时候,哪里知道这个梯子也不靠谱,竟然带着她一起紧跟着石像之后也坠落了下去。
那个下坠的石像重重砸在了悬空平台上面,石像的重量加上下坠势头,一下子就将这个悬空平台从半空中带向了地面,而4根巨大的铁链也纷纷的从四面墙壁中扯脱了下来。
随着锁链,石像和平台发出一阵轰然巨响纷纷掉落地面之后,那四个原本固定着锁链的墙角赫然出现了四个直径十米左右大小的大洞,四股强烈至极的水柱从这些大洞中喷涌而出。万幸的是,劳拉所依靠着的青铜梯子下坠到快要靠近地面距离的时候,一下子停住了下坠之势,此刻劳拉所在的位置离下面一片狼藉的石像残骸只有区区五米的距离,劳拉暗暗咋舌,如果再多下坠一点点,那自己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