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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颜知己

放学后,柯明俊意外地被于心薇叫住了,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教学楼右后方的一片小竹林里。于心薇掏出一张纸条,伸到柯明俊面前:“你能解释一下吗?”

语气很不客气。柯明俊瞟了一眼,面色平静。那是写有于心薇联系方式的纸条,从掉落的书本里飘出来的,被于心薇捡到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柯南就是我。”

于心薇杏眼圆睁,愣住了。虽然之前幻想过这种可能性,可是当被认定为事实时,还是吃了一惊!他就是!有种梦想成真的欣喜。但是这种欣喜一闪即逝。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了,却对她无动于衷……于心薇的内心情感像坐了趟过山车,从愉悦的高处跌落谷底。看样子,是自己单方面热情了。

她尴尬地将手收回,背在身后,脚尖不自觉的拍着地面,视线也落在自己的脚上,有些不甘心:“为什么不加我呢?”说完,抬眼看他。

“我有女朋友了。”柯明俊坦然地对上她的眼睛,回答的干脆。

于心薇张口结舌,她没料到柯明俊会说出这话来。一句如此直白的拒绝,把所有的幻想和可能性全部抹杀。她还能说什么呢?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想交个朋友,那未免也太过虚伪。如果大胆袒露心意,显然是别有用心,心术不正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这样啊……我没想那么多,现在觉得自己有点犯傻。”

柯明俊不知怎么回应,咂了咂嘴,没出声。视线也投在了于心薇拍打地面的脚上。纤细的脚踝,小巧的脚,很是可爱。

“柯南是你的真实姓名?”

“哦,不是。一个朋友随便帮取的。我叫柯明俊。”柯明俊略显尴尬地道,将手插进裤兜里,右脚来回揉着一颗石子。

“呵呵……”于心薇摇头轻笑。

“最近在看什么书呢?”她突然问。

“呃……随便乱看,《基督山伯爵》,《白夜行》。”

“是嘛!白夜行是日本作家东野的吗?”

“是啊,你也知道他啊?”柯明俊有些吃惊。

东野圭吾连身边男生都没几个知道,写推理小说的,在国内还不是很出名。

“我看过他的放学?还是大学?……忘记名字了。喜欢他精巧的布局,简洁明快的叙述风格。”于心薇眼睛里闪着光。

柯明俊很意外,有些激动:“是啊,很厉害对吧?处处留伏笔,让人意想不到。我以为女生不会看这类作家的作品呢。你很特别嘛!”

于心薇耸起肩,笑了:“比起这个,我更喜欢你那句:叶随风转,飘走的是离愁,落地的是缘……”

于心薇转动着灵动的眼珠,摇头晃脑的把他写过的诗的精华部分给一一朗诵了出来。

柯明俊脸上渐渐火辣起来。事实上,他写了些什么,过后自己都不曾留下什么印象,而于心薇却能如数家珍,随口道来,着实让他大吃一惊,让他……受宠若惊!

“谢谢,你竟然记得。”

“还有很多呢!”于心薇调皮的朝他眨眨眼,歪着脑袋瞅着他:“所以,看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是不是应该交下我这个朋友?”

很聪明的女生,竟然轻松绕过了他的设防。听了这话,柯明俊不仅没有一丝反感,反而涌出一股暖意来,就连刚刚在机房的不快,一时也烟消云散。美丽,聪慧并不是她的错,美丽本身才是原罪。柯明俊觉得这么理解,才算公平。他微笑着摊开手掌伸至于心薇面前。像是请求,也像是真诚的答应交她这个朋友。于心薇将握着纸条的手,轻轻放进他的掌心里,像只温顺的小鸟,柯明俊忍不住想要轻轻握住它。

“柯明俊,你在这干嘛呢?!”

二人聊的很投机,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孙杨抱着书本,从微亮的地方走到了这片阴暗的小竹林里。看到柯明俊和一位美女呆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谈笑风生,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

“哦,一位朋友。”

柯明俊无视孙杨阴郁的表情,口气淡淡地回道。

孙杨强忍心中的不快,悄悄打量了下于心薇,心中更是醋意横生。让女人都挪不开眼的模样,更何况男人。

“是吗?聊完了吗?晚饭一起吃?”

酸不溜丢的。

于心薇缩了缩肩:“你们吃!那个……我先走了。”

她伸手冲柯明俊指了指,小跑着离开了小竹林。

“挺漂亮啊!看上人家了?”于心薇走后,孙杨阴阳怪气地揶揄柯明俊。

“爱上了。满意了吗?”柯明俊冷冷地回道。率先走出了小竹林。

“柯明俊!”孙杨追了出来,抓住柯明俊:“你说真的?”

“你说呢?”

孙杨咬着唇,鼻头一酸:“干嘛这么跟我说话!你不觉得应该给你的女朋友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我们为什么在小竹林里,我们干了些什么?嗯?孙杨,我是个独立的人,我干什么事情有我的自由,没必要处处都跟你汇报吧?”

孙杨一听,嘴角立时垮了下来,委屈的哆嗦着:“柯明俊,你这样说公平吗?我哪次管过你,我有限制过你的自由吗?你扪心自问一下!麻烦你不要把人想的太傻了,我不是一个迟钝的女生,我敏感着呢!”

柯明俊感觉头上那个无形的紧箍咒正在渐渐发力,不耐烦地道:“我不想跟你吵架。”说着撇下孙杨就走,被孙杨一把拽住了胳膊。

“你别走,把话讲清楚。你真跟她没什么吗?”

“请问,你所说的有什么又指的是什么呢?”

看到孙杨张口结舌,柯明俊无力地笑了笑:“孙杨,是不是和你交往之后,我就不能再和其他异性来往了?如果真是这样,我真要考虑考虑我们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时刻被你像犯人一样盯着,我真的感觉好累。”

“柯明俊……”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划过孙杨的心。她无力的呻吟着,眼泪大颗大颗砸了下来:“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说这种话了。你知道我听了有多伤心?我之所以这么问……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怕别人来抢你,我怕失去你嘛!你以为我愿意这么盯着你?我也不想,可是哪怕……你给我一点点自信呢,我也不至于这么敏感,这么脆弱了!”

柯明俊的脑袋被孙杨的哭声塞的满满的。淤堵,烦燥,还有……自责。原来二个人爱的份量明显不同时,无论对爱的多的那个,还是爱的少的那个来说,都是一种惩罚。柯明俊深切的体会到了这种不平衡带来的恶果。孙杨是个很坚强的女生,毅力坚韧到柯明俊自己都比不上的程度。可是却时常被他弄的动不动哭鼻子。他知道她很喜欢他,可是这种喜欢越来越像是一种束缚了,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好了,我错了,别哭了行吗?”他叹了口气,走到孙杨的身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头轻吻着她的额头。

直到孙杨在他怀里慢慢安静下来,他才如释重负。悄悄将那张纸条揉碎扔在了地上,拉着孙杨走出了校门。晚上躺在床上,脑海里于心薇的倩影和孙杨的泪眼交替呈现。让他不得不认真梳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他爱过孙杨吗?到现在他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他喜欢过孙杨,当初她那一身的正能量确实让他动过心。只是相处之后,二个人总是有些趣味不相投,他喜欢的东西孙杨鄙视,孙杨在意的东西他厌恶。他们就像二只同居的刺猬,虽然极尽收敛,不想伤害对方,可是还是被对方伤的遍体鳞伤。而于心薇就像个意外,就像天上突然砸下了个流星,让柯明俊惊喜,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也不能说就爱上了于心薇,如果用动心似乎更贴切。动心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呢?他本想继续站在一边静观其变,看看于心薇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但是今天孙杨的表现让他改变了主意。现在,他必须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了。这种站在平横木上,努力寻找平衡点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正想的出神时,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了。他点开一看,是孙杨发来的:记得下周是什么日子吗?

柯明俊放下手机,捋着额前的长发,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来。他放弃了思索,女人总是爱问些让人莫名奇妙的问题。直接回了短信过去:什么日子?

很久都没收到回信。直到柯明俊快进入梦乡,孙杨才回过来三个字:我生日。

柯明俊在黑暗里,虚着眼迎着刺目的亮光看完,长叹了一口气:又伤了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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