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僵局
墙上放哨的大黑叔指着前方说：“罗卫仁！罗卫仁回来了！”
其他哨兵一个个往前看，见罗卫仁正朝砺庄飞奔而来……
“罗卫仁回来了！”“罗卫仁回来了！”……众哨兵对着砺庄喊。
坐在家中的罗护安听到哨兵的喊声——惊立：怎么可能呢？他不信；可村里有规定：哨兵放哨时发现情况决不能隐瞒和说谎！
村民们听到哨兵的喊声，纷纷涌向村口……
罗卫仁跑到进村大门口，伸手扶住大门圆柱喘粗气。因跑的太急，他上气不接下气。
向村口跑来的村民们见罗卫仁站在圆柱旁大喊：“罗卫仁！真是罗卫仁！”“罗卫仁！你总算回来了！”“罗卫仁！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罗卫仁大口喘气，不搭理。
村民们围住罗卫仁；“能从虎口逃生！你好样的！”“没人救你，你咋能逃出来？”……
罗卫仁靠在门柱上只管喘气。他额上沁出细密汗珠，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肌肤上。
“神弓小子……是神弓小子救出了……我！他……他还在后面。赶快去增援！”罗卫仁剧烈起伏着胸膛说。
人群中王荣手一挥：“随我去救神弓小子！”
众人刚要往村外冲，见神弓小子出现在庄稼地上。“神弓小子！”“神弓小子平安回来了！”“神弓小子！”……众人欢呼着。
神弓小子加快奔跑，一会就跑到了村口。
众人问神弓小子：“是你救出了罗卫仁？”“你是怎么救出他的？”“你咋不说话？”……
“卫儿！果真是卫儿！”罗护安扑向罗卫仁。罗卫仁与罗护安紧紧相抱。
罗护安噙着泪说：“这不是梦吧？”
罗卫仁说：“不是梦！是现实！”
面对众人的追问，神弓小子说：“我口渴！我跑了大段路，口渴！回去——再说。”
众人簇拥着罗卫仁和神弓小子回家……
恶虎蹲身抱着小虎大哭：“小虎！小虎！你醒醒！你醒醒……”
小虎失神的眼慢慢闭上。
恶虎假惺惺哭天喊地：“小虎呀！小虎……”
几个头领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头站在恶虎旁。洞口处数百兽兵如霜打的茄子，一个个蔫着头呆立。
花俏扶起恶虎：“大王！你要节哀！”
恶虎说：“选个好地方厚葬小虎！”接着，恶虎扭头对众兽兵说：“今日发生的一切，不能和狮王说。谁违背，休怪我无情！要是狮王问起小虎，就说我派小虎下山为它买药时，被刁民们杀害了。”
恶虎对闪魍说：“你要好心安葬小虎。”花俏扶着恶虎往洞内走……
花俏扶着恶虎路过狮王住所时。恶虎说：“进去看看。”
花俏轻轻推开狮王住所房门，见狮王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恶虎对花俏做了一个关门手势。花俏轻轻关上门。
罗护安家中坐满了村民。
罗卫仁站在屋中正绘声绘色给村民们讲神弓小子救他的过程——
“……神弓小子拉着弓指住恶虎，放了罗卫仁！恶虎胆战心惊。神弓小子说，再不放人，我射杀你！恶虎没办法，只好下令放人。整个过程，恶虎跪在神弓小子前不敢乱动。我们这次大煞恶虎威风！大灭兽兵斗志！快哉！”
“啪、啪、啪……”屋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神弓小子站起身：“我向大家作检讨。”大家不解地望着神弓小子——他葫芦里卖啥药？
神弓小子继续说：“当我近距离拉弓对着恶虎时，我完全可以射杀它！可我考虑，只有一粒石弹，离兽兵们又这么近。如射杀恶虎，兽兵们必一拥而上，我也会逃不掉。我便想离恶虎远点再射杀它。没想到一个虎兵突然一跃而起保护了恶虎。我失算了。不是我的私心作祟，不是我贪生怕死，恶虎就被我杀了！我对不起乡亲们！”
罗护安说：“神弓小子这次会总结经验了；且没一丝骄傲自满。有进步！”
“可你还是了不起！全村人办不了的事，你独自办好了！”“不管如何，你还是我们的大英雄！我们佩服你！”……众人大嚷着。
罗护安摆手制止大伙的喧嚷，说：“神弓小子这次是险中求胜。说的不好听，是投机取巧获胜！这样的战术稍有不慎便全盘皆输！神弓小子！你可知：你这样做是压上了数百村民的身家性命！危险实在太大！就算大谋士也不敢轻易火中取栗。”
神弓小子点头。
恶虎垂头坐在卧室内。它在想：唯有请鹰隼来才能扭转目前战局。可狮王一直对自己保守鹰隼住址，该如何破局？自己本想获取神弓后杀了神弓小子和罗卫仁。狮王便没利用价值了，可杀了它。没想到事与愿违：弄得狮王的价值倍增，因它很可能知道鹰隼的住址；反使自己得罪不起它了。与神弓小子交换之事数百兽兵亲眼所见，所以只能瞒狮王一时。往后狮王知晓事儿真相，会放过自己吗？
恶虎想到此，头晕脑胀。
王荣对罗护安说：“庄主！恶虎又败一局。这几天兽兵们可能不敢轻易出洞。我去云仙坑看看是否有黑鼠送出的情报。”
坐在桌边的罗护安沉思片刻，说：“一路小心！不可大意！”
恶虎哭着步入狮王住所。狮王端坐木椅上。
恶虎呜咽：“二哥！小虎出事了。我上午派它下山为你买药，被刁民们发现——杀害了!”
狮王说：“我从没如此昏睡过。刚醒来，你却来报丧。是不是太巧了？”
恶虎说：“就是因为你睡着了，小虎没啥事，我才派它下山的。下午，我见它还没回，便派闪魍带兵去找。在下山路上，闪魍发现了小虎的尸体。二哥！小虎是你的侍卫。现被刁民杀害，难道你无动于衷？我的腿伤差不多好了。二哥！你把大哥的住址告诉我，我去请大哥。我们要雪耻报仇！”
狮王表情麻木。
恶虎哀求：“二哥！你难道不想报仇？等你的伤好后，我俩一起去也可。”
闪魍心急火燎地跑进来：“大王！你在这！我找了你一阵子了。出大事了！罗家公子逃了！”
恶虎大愕：“什么？绝不可能！”
闪魍哭丧着脸说：“真的逃了！”
恶虎说：“立即封锁虎啸洞！带我去囚室看看。”恶虎随闪魍离去……
“呸！”狮王往地上吐口痰：“师弟的演技真高明哟！”
刚出门的恶虎听到此话后，内心一愣。
王荣步入罗护安家：“庄主！有情报！”
罗护安起身接过王荣递过来的字条。
罗护安打开字条：胖魖暴露，被杀。恶虎认定它是洞内真正的内奸，我反倒更安全了！狮王想得到神弓。恶虎也想。上次恶虎与神弓小子玩交换，是瞒着狮王的。我想，恶虎肯定是抛出神弓为诱饵，诱狮王前来。我料定，狮王知道真相后，它俩会彻底闹翻！
罗护安看完字条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恶虎在卧室内徘徊：听狮王的语气，好像它知道了自己与神弓小子背地里交换之事。可狮王为何不对自己发脾气？八成它还不知！在狮王不知“交换事件”之前必须获取鹰隼住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自己越急狮王越把鹰隼的住址捂得紧。这种僵局如何打破？洞内真正的内奸已除，何不召集头领们来商议一下？
恶虎对门外的花俏喊：“花俏！你去把闪魍、黑鼠、恶魇、瘸豹找来。”
王荣、陈叔、黑仔、野丫、君兰、闷汉子坐在罗护安家。
野丫冲坐在桌边的神弓小子说：“大英雄！说说你的英雄壮举。”
神弓小子瞥眼野丫：“英雄不提昨日勇！”
黑仔说：“臭小子！你脑瓜子真灵！大伙都想不到的事。你居然想到了！”
陈叔说：“神弓小子现在成熟了，不会吹牛邀功了！”
君兰说：“这不是吹牛！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罗卫仁说：“交换那日，当我看到神弓小子出现时，急的我差点晕倒！我想：砺庄完蛋了！当时，我对神弓小子呜呜乱叫。他假装没看到。我更急！”
神弓小子说：“兵法云：为将者当有定力、毅力、耐力。你不配当头领！”
君兰一笑：“你年纪轻轻就一套一套的。王荣这个位置得让给你！”
神弓小子嘴一撇：“他这个官太小了！俺看不上。”
罗护安说：“臭小子！一刻不说你，老毛病又犯了。”
王荣说：“庄主！明日我带人下山购粮和菜。”
罗护安说：“这几日，兽兵可能不会有行动。你去吧！”
闪魍、黑鼠、恶魇、瘸豹象泄气的软蛋般站在恶虎前。
坐在桌旁的恶虎说：“我们接连失败！处境愈发危险！在此危难之时，我没必要向你们隐瞒真相了。其实，我不知鹰隼住址！而狮王很可能知道鹰隼住址。因鹰隼曾去过万丈山拜访狮王。但狮王对我一直称不知鹰隼住址！它不告诉我鹰隼的住址，无非是怕鹰隼获取神弓。再者就是怕我请来鹰隼后抛弃它不管。那样，它的伤谁给它治？如今，我又背着它与神弓小子交易。此事，它迟早会知晓。我们必须在它知晓事情真相前搞定鹰隼住址。不然，永远无法知晓鹰隼的住址了！”
闪魍说：“大王！把狮王抓起来一顿毒打，看它说不说。”
恶虎说：“如狮王至死不说，岂不永远无法获取鹰隼的住址？”
恶魇说：“我们派兵出洞打探鹰隼住址。”
恶虎说：“鹰隼住在何方都不知，如何打探？等打探到鹰隼住址，我们恐怕早被神弓小子灭了。”
黑鼠说：“去问万丈山的居民，说不定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恶虎说：“整座万丈山没人迹。”
瘸豹说：“难道狮王没手下？我们派兵前去万丈山问它的手下。”
恶虎说：“狮王只有一个徒弟，叫狮狮。我去万丈山请狮王时，私下用金钱诱惑狮狮，说只要它告诉我鹰隼住址，我就保证它一生不缺钱。狮狮说，它是徒弟，不会过问狮王的事。所以不知鹰隼住何处。我当时看它的表情，挺诚实的。再说，徒弟不过问师傅的事是规矩。”
闪魍说：“想办法把狮王灌醉，引导它说出鹰隼住址。”
恶虎说：“我知道狮王的脾气。它很看重自己的身体，有伤在身它绝不会喝酒！”
几个头目沉默了。
恶虎哀叹：“打探鹰隼住址之事难办呀！诸位对此事要保密！不能外传！往后你们想到了好法子要早早告诉我。”
狮王半躺床上，想：等我的伤好后，绝不会放过恶虎！它诱骗我来此为它卖命，实在可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