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野丫的身世
田二栓躺在竹椅上生闷气。
坐桌边的田大川说:“野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拥抱黑仔,你心里就不舒服了?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小肚鸡肠,哪个姑娘会喜欢你?”
坐在门口正在缝补衣服的米婆子对大川白一眼:“你儿子正在生气。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田二栓起身:“我爹说的对!”田二栓冲出屋子……
米婆子喊:“你去哪里?”
田二栓不理。
田二栓跑到君兰住所门口,见黑仔坐在屋内正与野丫亲密聊天,“哼”了一声。
野丫扭头一看:“田秀才!快进来。”
田二栓跨入屋指着黑仔说:“野丫看上你,我不嫉妒!我喜欢野丫,你也别生气。我俩是好兄弟,没必要为此伤和气。我俩要做的是:公平竞争!让野丫决定选谁。野丫!往后,我会虚心做人、勤勉向上,胜过黑仔!”说完,田二栓冲出屋……
黑仔起身去追。被野丫喊住:“他已经说出心里话了。你还想要他说什么?”
黑仔站住。
凶魅悄悄走入恶虎卧室:“大王!”
恶虎看一眼凶魅:“闪魍对狐狸下手太快了!”
凶魅:“你还惦记它杀狐狸那事?狐狸突然起身明显是要害你!要不是闪魍离狐狸最近,我也会出手的!”
恶虎说:“我不是怀疑闪魍,而是让狐狸这么死不值!它还有大用途。”
凶魅说:“证据都握在大王手里。大王还有疑虑?”
恶虎说:“事儿来得突然总觉得有些蹊跷。”
凶魅说:“大王多虑了。”
恶虎说:“可我总想不通:狐狸为啥背叛我?”
凶魅说:“这个……属下愚钝。”
王荣高兴地走进罗护安家:“庄主!情报!情报!”
罗护安起身接过情报——
黑仔已回村了吧?我与胖魖合谋把救出黑仔之事嫁祸给狐狸。狐狸被恶虎视为内奸。在审问狐狸时,狐狸被闪魍(恶虎的右将军)杀了。狐狸一死,我与胖魖便安然无恙了。
罗护安又打开另一张字条:我已将黑仔救出。因我精心谋划,把救黑仔之事栽赃给狐狸。现狐狸已死。死无对证,我安全了!另:明日我负责巡山。
罗护安说:“它俩干得漂亮!字条是昨日送出的,今日应该是胖魖巡山。王荣!你立即带人走大道下山。”
王荣说:“好!我马上去安排。”
王荣刚走到门口,碰到田二栓。
王荣见田二栓头上梳个发髻束条细绢带,书生帽不见了,身着交领窄袖短褂,长衫不见了,惊呼:“这……是田二栓吗?”
田二栓拍胸说:“咋不是?如今的田二栓抛弃浮华虚荣,老实做人、踏实做事,不再装秀才!”
罗护安说:“哟!才几天?就转变如此之快?”
王荣笑着说:“一定是受了那个丫头的批评!”
田二栓说:“少扯蛋!我是来说正事的。昨晚听陈叔说,你们今日要下山。我也要下山!”
罗护安打趣道:“这次野丫可没跟王荣下山哟!”
田二栓说:“我只想积极主动地多为村里做些事。”
王荣嬉笑:“脱下长衫,田二栓的境界高了!”
王荣带着陈叔、罗卫仁、吴波、田二栓来到绿谷镇。他们见镇上人头攒动,甚是热闹,有些奇怪。细看,见不少人拖儿带口、背负包裹行李,卫仁说:“镇上增加了不少难民。看来南方又发生战乱了。”
王荣说:“庄主说买几匹马用来运东西。先去买马!”
胖魖带着五个兽兵百无聊赖地在山上走着……
一个猪兵说:“鼠队长!走了几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
胖魖说:“好!休息!”
胖魖坐在一棵大枫树下、背靠树干。
一个狮兵说:“鼠队长!巡山有啥意思?听说南方战乱了,驿道上多了不少逃难的人。我们何不去打劫?”
胖魖脸一沉,说:“大王叫我们巡山就巡山!我胖魖最循规蹈矩,最听大王的话。”
猪兵说;“其它头儿带队巡山时都去驿道上打些小鱼小虾,回去多少也弄点赏钱。鼠队长……”
胖魖说:“想去,你们自个去。”
兽兵们不敢说了。
黑仔走进君兰住所,见野丫一人在屋里绣花,轻手轻脚走向野丫。
野丫忙把绣品藏进被单下面:“别以为我不知?”
黑仔问:“绣什么?”
野丫说:“现在还不能让你看。”
黑仔坐在桌旁:“君兰呢?”
野丫说:“练飞镖去了。她一日不练手就发痒。”
黑仔问:“你咋不跟她学飞镖?”
野丫说:“我入路府时,专门伺候我妈。我妈离世后,我便认了君兰的妈雪夕茹为干妈,住在了她家。那时,君兰正跟着‘一道光’镖王学飞镖。干妈要我跟着小姐学。学了一段日子后,我对镖王说,不喜欢练飞镖。镖王说,我也懂剑术,你就学练剑吧!”
黑仔说:“你是怎么进入路府的?”
野丫眼睛湿润了:“你想听?”
黑仔点头。
野丫说:“我是虔城人。我也不知虔城离这里到底有多远。虔城是座繁华小城,有五千多居民。我父亲是屠夫,母亲操持家务。一家人过得和和睦睦。十年前,临近的越国发起战争。当强悍的越兵快打到虔城时,城中百姓闻讯倾巢而逃……我家也加入了逃难的队伍。”
说道此,野丫垂下头暗自落泪。
黑仔用衣袖轻轻为她擦去泪水:“触到你的痛处了?”
野丫抬起头继续说:“有一天,我们一家在一片树林里休息,突然窜出一群饿狼。我爹与我哥忙操起木棍。我爹大声对我娘说,你带着野丫快走!我娘带着我跑。狼追来,我爹与我哥挥棍打狼……娘带着我跑远了。可我俩总等不来爹与哥,便原路返回。在狼出现的地方,我和娘看到我爹与我哥倒在血泊中,模样惨不忍睹……
此后,我妈一蹶不振、神经兮兮。我妈带着我一路乞讨来到邑城时,我妈已重病缠身。一日走在街上,我妈突然晕倒,当时十岁的我跪在我妈面前嚎啕大哭。引来不少人围观,其中就有雪夕茹。她见我母女俩太可怜,便收留了我俩。雪妈妈请来郎中为我妈看病。郎中说,耽误病情太久,很难治了。半年后,我妈去世……没有路家的帮助,我早就……所以路老板遇害后,君兰要来报仇,我义无反顾地随她而来。”
黑仔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咋了?”野丫问。
黑仔的头垂得更低。
野丫俯首看,黑仔已泪流满面……
野丫猛抱住黑仔,两人嘤嘤啜泣……
“哒”“哒”……传来马蹄声。正在休息的兽兵们警觉起来……
猪兵说:“鼠队长!肯定是刁民!”
胖魖转动几下眼珠:“你们隐藏起来。我去看看。”
胖魖向发声处走去……
胖魖扒开灌木丛,看到王荣他们每人牵着一匹驮着包裹与麻袋的马走在上山的路上。
胖魖返回兽兵隐藏处。
猪兵问:“咋样?”
胖魖神色慌张:“一大队刁民正在上山!他们人太多,我们根本无法取胜。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