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干地支众人在死林之外与那昆仑老祖对峙之时,幽冥船中的顾华宇日子也是不大好过。无论试了多少法子,想了多少招数,总是不能将这些武学在自己体内糅合到一块去,反而弄得自己更是心烦气躁,懊恼不已,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潜心修炼。实在心烦得紧了,他干脆不练了,靠着书柜就打起盹来,本是闭目养神,想不到一闭起眼,就是沉沉睡去,这也难怪,自打踏入这鬼地方起,他都没多少次好觉可睡了,一旦闭眼,不睡着才见了怪。
梦中渐渐映现出一幅景象来,自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奔行在崇山峻岭之中,穿越过闹市街区之间,也不知奔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奔了多少里路,终在一处大山之前停下。只见此座大山,庞大雄伟之极,高及天宇,山尖云雾缭绕,占地极广,左右瞧不到头。自己策马慢行,顺着山道缓缓向上而行。沿途所见所闻,皆是空气清新,风景秀丽,鸟鸣水响,好一派心旷神怡之像。行到山中,已是无路,只得下马步行,行了不知多久,已是到了山顶,只见前边显现而出一座道观来,规模甚大,气派不凡,其中隐隐透出一股庄严肃穆之气,令人心头顿生一股仰敬之意,不敢存有丝毫亵渎之心。自己缓步入内,穿过外中内九重大院,已到了主殿之前,乃是一幢三层楼阁,高楼碧瓦,其间雕龙舞凤,更有不知名的洪荒异兽,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大殿正门之上,竖着一三丈长匾,上书“玉虚殿”三字,字体虽写得甚是随意洒脱,但笔划刚劲有力,松紧有度,瞧得却是大气之极。
顾华宇正要迈步入内,忽地醒转过来,瞧着四周景象,才知是做了一梦。但梦中景象,却仍是历历在目,就如自己亲临其境一般,心中是疑惑不止,自己从小到大,所踏足之处,不过家外几里范围之内,这梦中场景,别说去过,就是听都没听到过,怎么此时却能梦起,而且还这般熟悉?
他心中虽疑惑重重,但毕竟也只是个梦境而已,他也没多想,但说来也怪,自打做了这个梦后,竟觉得心气开阔,再无那些烦躁之感。当下取出那些书籍来,瞧着那些书皮,沉思片刻,脑中突闪过一念,心中暗道:“每次一瞧,都会记起前边种种,以致于堵塞不前,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把前边所学统统忘掉,重头学起?”一念至此,心头大喜,平心静气,不再受前边书中所学困扰,而是统统不去想不去练,就从手中之书开始学起。
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想不到这么一想再这么一练,冥冥中就他该这么练似的,前边种种所学忘得是一干二净,此番修习起来竟然毫无阻塞,体内真气奔行无碍,已无了先前那种互相冲突互相纠缠之态,很快就将此书学得透彻,再练一阵,他脑子豁然开朗,喜不自胜之下,不禁站起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还道极难之道,其实明白了其中要诀,练来容易之极,此间书柜所摆书籍看似甚多,招数五花八门,练法也是各不相同,但其实不是让我去学书上所记载的武学,而是学书中所述的修炼之道,天下万法,千变万化,但都是殊途同归,再怎么变化也是同属一源,就是修习体内之道,让其达到互相循环,源源不息之境,从而突破自身的极限,达到顶峰。”明白了其中道理,拥堵在心中的长达多日的郁气顿时一扫而空,得意之极,不禁放声长笑,笑声中气十足,震得船厅嗡嗡直响,坏绕不绝。
笑了一阵,他徐徐朝这些书柜躬身拜下,心中思道:“见我久久不能参悟,定是有高人指引,让我有那一梦,得以亲临仙境,从而心平气和,解开心中谜团,参悟此道!”又是想道:“日后若有机会,定要亲身去那地处瞻仰一番,却不知这玉虚宫到底存不存在?”
一阵笑声自顶传来,那女童身形自上徐徐落下,站到他面前,笑眯眯对他行了一礼,道:“可喜可贺,你终参悟大道,修成正果,以后进境,将一飞万里,真正进入到超凡脱俗之境,也就是俗称的人道之巅。”
顾华宇面色得意,道:“那我是否可以脱困而出了?”
女童笑容一减,正色道:“莫急,你如今只是堪破此种道理而已,但还需得再修习一番,将厅中所有书籍统统学熟,找出其中修行之道,直到那时,你才是真正突破自我,达到破关而出之时。”
顾华宇此时正处于满头兴奋之中,闻听此话却犹如浇下一头凉水,满腹兴奋之情顿时被灭个通透,神情失望道:“还要如此才行?”但转思一想,既然已是悟通此种道理,还不是一通百通,容易之极,这才失望之情略微减淡了些。
那女童瞧他表情,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轻声一笑,安慰他道:“其实这大厅之门,早就为你开放,只是你一心沉迷其中,未曾得知罢了,你若是闷得慌了,尽可到上边吹吹风,但要想出林,时日尚早,还需得努力一番才行。”说着又给了他一枚药丸,自顾去了。
顾华宇瞧她已是不见,回味她话中之意,怔怔思道:“啊?原来大厅之门早开了,我却不知道,以后见得烦了,总有个地处可去也是好的。”心中闪过一丝喜意,觉得往后的日子倒也没那么无聊了。
戌狗盯着那亭轿,心中想法不定,他也不知那昆仑老祖到底打着何意?说得话是真是假?但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早做防范为好,免得昆仑老祖真的说到做到,可就被动万分了,当下沉声道:“所有弟子,摆天罡地煞阵。”
这天罡地煞阵,乃天干地支门降妖灭魔得意阵法之一,集合历代天干地支门人呕心沥血之作,共由一百单八人组合而成,分站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位,天罡为主地煞为辅,三十六天罡为内七十二地煞为外,一旦施展开来,威力端是非同小可,不论何种妖魔鬼怪,一旦入阵,皆被绞得灰飞烟灭,坠入轮回之道中。戌狗眼见昆仑老祖实力不容小觑,为求稳妥,立马要求在场的天干地支门人摆出此阵,就算现今在场门人修为良莠不齐,功力有高有低,不能将此阵法威力显出十足,但人数刚好凑合此阵,只要能阻住那老魔不让它逞凶,应该还是可以的。
天干地支门人听到戌狗令下,齐声应了,只听剑声呛啷,脚步声响,两处天干地支门人合在一处,从九宫八卦阵变为另一个更大的法阵,堵在那昆仑老祖的队伍前方,个个长剑出鞘,剑指昆仑老祖亭轿所在。戌狗与亥猪两人腾空而起,落到阵中,所站之位正是天地魁星位中。
才刚摆好法阵,便闻亭轿中发出一声长叹,那昆仑老祖声音带有丝丝哀伤道:“你们这些蠢人,阻我有何用处?你们身后那些凡夫俗子已是大祸临头了,你们还仍不自知?”
戌狗闻言心中一凛,凝神戒备,心中又惊又疑道:“难道它有十足的闯阵把握不成?”才想到这,突闻身后传来惨呼阵阵,哭天喊娘之声不绝于耳。天干地支众人循声纷纷朝后瞧去,这一瞧之下,个个不禁大惊失色,原来死林中竟涌出尸人无数,嚎叫连天,纷纷抓住就近的生人张嘴就咬。那些人众自顾瞧着这边的热闹,哪顾得上观察死林动静,待到嗅到腐臭之气,发现不妙之时,尸人已是扑到近前,转眼已是被咬死了一大片生人。每倒下一个生人,就有数只尸人扑将上去,大口饮吸其血,撕咬皮肉,转瞬整个身子就是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林中尸人源源不断涌出,一出林子,却没了林中那般蹒跚之态,却是移动速度飞快,奔跑如风,追逐荒地中的生人那是易如反掌之极,一旦奔近生人,长牙利爪之下,生人何曾见过如此阵仗,早就吓成一团,哪有反抗之力,不断有人惨呼着倒下,到处鲜血飞溅,残肉乱洒,场面已是杂乱不堪。那些可怜无辜之人,真可是本图一时热闹,无奈飞来横祸,命丧尸人口之下。
原来守在林中的各个幽冥使,知道敌方势大,本是处于消极防御之势,却见昆仑老祖前来搅局,将全部天干地支人众引走,虽然也是不知昆仑老祖意欲何为,但天赐良机,岂肯错过,大喜之下,当即放出大批尸人,要令天干地支首尾难于兼顾,一败涂地。
天干地支门人个个面面相觑,这突如奇来的变故使他们一时失去了主意,到底是救人还是继续阻住昆仑老祖?只听柳元年一声大吼,道:“前辈,我和幻虚道长前去救人,你们在此阻住那老妖魔。”话语声中,已是和幻虚冲天而起,只往那尸人群中扑落,转眼已是和那些尸人纠缠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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