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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燕娆半夜醒来,也许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一下子了无睡意。走出房间却发现楼下亮着灯,以为时宁还没有走。于是下了楼,结果看到小怡与韩煜封正在客厅喝啤酒看球赛。

“你们还不睡吗?”燕娆走过去,在小怡身边坐下。

“娆娆,我跟你说个事。”小怡看到燕娆起来,忽然想起晚上的发现赶紧献宝道,“原来,你早就认识了时宁的?”

“什么意思?”燕娆对于这样无头无脑的话,一时找不到方向。

“你看,你看。”小怡将被扔在一边的相册找出来,然后翻到放了合照的那一页,指着上面带着黑框眼镜的时宁道,“你看,这不是时宁吗?”

韩煜封也凑过来一看,果然是时宁:“我就说在哪里见过他。”

“马后炮。”小怡嗔了他一句,韩煜封也不以为意。

燕娆接过相册,看着那张大合照,果然时宁就站在她身后的人群里,所有的人视线都看着镜头,唯有他一人将视线都集中了在她的身上。她开始逐渐有了印象,那时候她经常去卫宇宁的宿舍玩,他似乎就是卫宇宁的室友。再多,也就想不起来了,毕竟自己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卫宇宁身上。

“没想到,我们的缘分这么漫长。”燕娆笑道,知道他原来爱了自己这么久她的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甜。但是他为什么又会认不出自己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装的?

“刚才时宁离开前,我问过他,他说他出了一场意外然后就前事尽忘了。”小怡替时宁解释道。

燕娆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再看看照片里的那人,小心地,卑微的,毫不起眼。与现在虽然依旧沉默温吞却多了一份自信的时宁截然不同。她在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时宁呢?她忽然非常有兴趣继续挖掘下去,也许这个答案会带给她一个非常之大的惊喜。

第二天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时宁看向自己的错愕眼神,她向他露出一个亮丽的笑容,让时宁一瞬间失去了呼吸。待到回过神后,他立即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感觉她的体温已经一如平常才放下心来。

“怎么今天就来上课了?你应该在家多休息一下。”时宁还是有点担心。

“没关系的,我没那么娇弱。”燕娆对于时宁的关心,忍不住地想要笑,其实无论哪个时宁都好,只要他爱自己不就好了吗?在这场感情里,她是赢家,因为付出最多的是时宁,最先动心的也是时宁,而她终于不会像上次一样受那么深的伤了。

其他老师看他们如此亲密的姿态,都有些石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在办公室里最无往来的两人忽然之间就以情侣姿态示人了。是这个世界发展得太快,还是他们落后了?

“一会中午等我一起吃饭。”

“好的。”时宁答应道。

“你有没有事情跟我说?”燕娆问,她想亲口听时宁告诉她他的一切过往,也想亲口跟他说,原来自己早就认识他,只是她将他尘封在了记忆的尘埃里。现在再想起来便觉得无比甜蜜,甚至觉得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我想小怡应该已经都跟你说过了。”时宁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但是我想听你说。”

“嗯。”时宁看自己第一节课没有安排,便拉着燕娆的手,走出办公室,两人悠然地走在清晨的校园里。感受其中宁静的氛围,学生朗朗的读书声为他们带来别样的浪漫感受。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很神奇。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K大遇到的情景吗?”时宁问。

燕娆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其实我是试图去找寻我自己的记忆的。以前我在那个学校念过书。后来出了点意外,我进了医院,醒来的时候我认不出任何人。然后我父母替我办理了休学手续,我出院之后身体一直都很差修养了差不多一年,才逐渐好转。当时我要求回学校念书,但是他们坚决不肯,最后我与父母各退一步,他们就替我办了转学手续,去了师范学院念师范专业。虽然我失去了记忆,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肯离开这座城市,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遗忘了,我必须想起来。后来觉得父母实在不容易养我这么大,还要为我担心这担心那,就运用了之前所学到的商业知识做点兼职。我一直以来都算是一个比较有自制力的人,但是遇到你,我的自制力似乎是兵败如山倒。我知道我被你吸引,却不知道原来我被你吸引了那么久。昨天看到照片时,我也吓了一跳。”

“你想听听我记忆里的你吗?”

“洗耳恭听。”

“那时候你与卫宇宁在一个宿舍里,我经常上去玩,几乎跟宿舍里所有的男生都打成了一片。只有你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自己的床上不是看书就发呆。永远带着呆板的厚重眼镜,跟你说话永远都要慢一拍才会回答对方。每次我们要出去玩邀请你,你都是摇头拒绝。久而久之我们也就很少再开口叫你一起出去了。那张照片还是因为当时我买了一只最新款的数码相机硬拉上你你才拍的。”燕娆说着以前的过往,眼神也跟着变得有些飘忽,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骄傲,绝对不接受别人的拒绝,即使对反拒绝,也会死缠烂打到对方正视自己为止。

时宁的心里又涌现出熟悉的无力感,每每听闻别人说自己过往的事情,他就好像是听故事一般,隔靴搔痒起不到一点作用。但是他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巧妙的转换了话题。

两人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比一个人的时候来得快很多。铃声响起,燕娆收好考卷走出教室,今天是期中考试的日子。

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所有的老师都围着一个中年女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那人嗓门极大,面红耳赤一副要找人吵架的模样。

大家看到燕娆进来,都停了下来,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燕娆呐呐的开口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燕娆,最后肯定道:“你就是燕老师吧?”

“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什么事?”中年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叠打印纸摔在了一个老师的办公桌上,“你们都看看,看看,我们让孩子是来学校是来念书的,现在呢?这个老师勾引我儿子!你们学校就是这样教学生的吗?”

燕娆不懂,自己明明教的都是一年纪的学生,而且何曾与任何学生过往甚密过?

其他的老师拿起那叠打印纸细看起来,上面的内容是一个男生的日志。里面详细的写了怎么与燕娆第一次见面,到后来两人如何暧昧到恋爱……事无巨细,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燕娆几乎都要相信那就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这位太太,我可以跟你发誓,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儿子。”燕娆尝试向那名家长解释,“我这个学期才开始来这里教书,从来没教过高年级的学生,怎么可能跟你儿子有什么纠葛呢?”

“那谁知道啊,看你的样子,就不是个老师的样。少在这里装斯文。如果你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你以后也别想在这里教书了!”学生家长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她只相信自己所发现的一切。她的儿子一直以来品学兼优,书法绘画钢琴样样学得上手,但凡参加的比赛都拿到了好名次。但是这个学期以来,她发现他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学习成绩下降不说,其他的课外兴趣班也不愿意去上了。天天就坐在电脑前面,不知道在折腾点什么。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儿子竟然已经跟学校里的女老师好上了!

“这位太太,我觉得你还是先了解清楚比较好。”其他老师也开始为燕娆说话,毕竟同在一个办公室对于燕娆的品行总算是有点了解。

只有夏佐一个人冷眼旁观,甚至逮到机会便插几句话挑拨家长的情绪。

“我不管,今天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个好的解决方案,我就告到教育局去,再找媒体来曝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办公室门口早已围满了学生,副校长在对面那幢楼看到这副热闹的景象便赶了过来,挤过重重学生才终于进到办公室。

燕娆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想是爬楼梯爬的,似乎生怕是错过了什么好戏的焦急模样,看来自己这次不能太容易脱身了。

“你是这个学校的领导?”那名家长狐疑的看着副校长。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你们学校六(1)班赵宏亮的家长。”

“这里是一年级老师的办公室啊,您有什么事吗?”副校长与她握了握手。

“是这样的,你们一年级里有位新来的年轻女老师,勾引我儿子。我儿子才十几岁,连这么小的年纪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狐狸精。”她边说边指着燕娆继续道,“就是这位燕老师了,长得是真漂亮,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非要来勾引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燕娆已经放弃了解释,只是一脸好笑的表情看着她,好像现场的混乱与她没有半点相干似的。时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副校长正在教训燕娆:“燕老师,平时你与什么人来往我们管不着,毕竟这是你的私事。但是你怎么可以跟学生发生这样苟且的事呢?”

“副校长,您就凭着她那片面之词就定我罪了吗?”燕娆故意将副字咬得特别重。

“燕老师,人家家长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她与你又不认识,没有这回事的话为什么要来诬陷你呢?”

时宁走到燕娆的身边,轻声问:“怎么回事?”

“有家长说我勾引她儿子。”燕娆道。

“副校长,这事,我觉得还是找那个学生上来问清楚了比较好。这毕竟关系到燕娆的声誉问题。”时宁为燕娆说话。

但是副校长从燕娆出现在这个学校开始就看不顺眼她了,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呢?他是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将燕娆赶出这个学校的。因为燕娆是校长介绍进来的,如果他抓住这个机会将燕娆赶出学校就是活生生地给了校长一个漂亮耳光,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人家家长都把学生的日志打印带过来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副校长一脸痛心的表情道,“虽然燕老师是新来的,但是一直表现都很好。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学校也不能包庇她,否则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们要怎么向家长交代呢?我们应该趁这件事情还没有曝光出去,赶紧压下来,以免学校声誉受损。赵太太,你放心,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能让我问几个问题吗?”时宁沉声道。

“可以。”

“赵太太是吗?我想问一下,您儿子是?”

“六一班的赵宏亮。”

“赵宏亮是吗?”时宁思索了一下,“我记得他的成绩一直很好,各项功课都名列前茅。在整个年级段一直维持在前三名的名次。我有几次在学校里遇到过他,但是他却从来都不像是同年龄的小孩,显得阴沉沉,面无表情。而且,我听他的班主任说过,他下课从来不跟同学去玩耍,只是自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是念书就是发呆。放学就匆匆忙忙的去赶那些补习班兴趣班。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所能负荷的。而他的这些日志,我想只能是他给自己建造的用以释放自己压力的精神世界罢了。”时宁大致的浏览了一下日志,快速道,“比如这里,他写道十一旅行的事情,而十一假期的时候燕老师以及我还有一大帮朋友都在山上的度假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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