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日这天,从东启州调运来的第一批粮食终于完全上船,张云飞随着新国的海运大船离开辽东港,顺着海岸线一路向北,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来到了大江的出海口——龙口。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北上,是因为这些海船上都配有天涯海角阁的水修,他们催动法力改变海水的流向,使得船速可以提升一倍而不伤船体。
在龙口出海口,有新国的一个大港,龙口港。从这里又换内河船,将粮食运到下谷州。在来到下谷州的港口之前,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难民。这些难民都是之前战乱时或躲到山里,或没有被殃及的,但后来的饥荒和政府对这里的放弃,使他们最终还是沦为了难民。
在张云飞的船队来前,新王已经征调了一些合昌、蒙阳、北户的粮食,派遣军队护送到对岸的幽章州以及下谷州各码头,并开设粥铺义舍,保证灾民们的最低生存条件,也是靠着这些米汤,面糊,灾民们才多支撑了几日,这些粥铺也将难民自然的聚集在了一起,为之后的舍粥行为添加了方便。
下谷州其实还不是灾情最重的州,最重的州是上谷州,因为元国缺粮的时候就从上谷州掠夺,贪狼将军刘椘的狼群战术显然不适用于元国的重骑兵部队,善于游击战的刘椘被元军将军的正面碾压战术打败,上谷州大部分村庄,镇子被劫掠,情况也十分糟糕。张云飞听说这个情况,赶紧找到当地政府,命令他们召集部队,向上谷州发粮。幽章州的情况也不乐观,劫掠失败的马韩国极度缺粮,幽章州的存粮也将告罄,而北面的宁渤、天吉、畔海、图阴等州也纷纷向大王进言,称自己州府内的存量已经不多。召喜将这些情况尽数转告张云飞,并令张云飞着情处理,不过召喜也知道直接把这事交给一个外人不太合适,还是命司农的司长带着众多下属来向张云飞报道,为张云飞策划如何将这些粮食分配使用,保证能撑到农收。祭司的司长也不甘寂寞,跑过来帮助舍粥的同时,宣传马韩的赈灾计划,稳定民心。
有了粮食,百姓心里也有了底,拿着分到的种粮去播种了。至于那些好吃懒做的人,哼哼,现在可不是享福的时候,督察若见有人今天的田耕的不够数,皮鞭是不留情的。百姓们有了粮,自然对发粮的人千恩万谢,可惜他们只知道这些都是马韩王分放的粮食。就算有些有见识的人百姓知道这是新国的船和新国的粮,但是最多也就是感叹一下新国君王仁爱,而不知道张云飞的存在。
对于张云飞自己来说,看着这些百姓能填饱肚子,有力气开垦耕种,心中便已经满足了。至于召喜不将自己的名字宣扬出去,那也是人之常情,谁也不希望有人功高盖主,更何况还是个外人。召喜能用一座矿山换取百姓一年的活命,已经算是有所作为了。
忙碌了一个月,下谷州、上谷州的灾民情况终于有了些许好转。大量的灾民得到救助,大量荒地得以开垦。由于死尸太多而转化的僵尸、鬼魂也被天雷殿与猿武门联手清理,他们当然也不希望人类生存的土地上出现这些污物,那会浪费大量的土地耕种,他们也会少了很多税粮。
五月十八日,张云飞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新国许诺的粮食只差最后一批没有运到,想来新王也不会反悔,如今剩余的粮食已经足够上谷、下谷与幽章撑到农收。其余几州的粮食虽然吃紧,但是靠捕获海货还是可以维持一段日子的,之所以上书召喜,就是为了分一杯羹。朝堂的事张云飞管不着,救助难民的事他也做的差不多了,想一想该到了去耳亚与焚天宗汇合的时间。想着要不要去召喜许诺的灵脉找回金娃、银娃呢,转念一想这刚短短一两个月,怕是银娃还未苏醒,金娃也肯定不愿意离开银娃的。有马韩王的许诺,那片矿区也已经属于自己了,自然没有人打扰他们,便让两小在哪里好好休养吧。
想通了金娃银娃的事,心中再无牵挂的张云飞便乘上了返回辽东港的大船。心中无事,张云飞也有了参观大船的心情。虽然并无紧急任务,但驻守在海船上的天涯海角阁弟子依然在努力控船。
张云飞在甲板上遇到一名换班休息的弟子,走过去询问道:“这位道友,现在也非紧急情况,你们怎么还在用法力推船呀?”
那人正在看着远方的地平线,听到张云飞的话,转过头来打量张云飞两眼,随后笑道:“原来是花隐道兄,其实也没什么,推船有助于我们感受水法术的运用,使我们在法术操控上可以更上一层楼。”
说完,这人一招手,一道水流便从海中升起,被他吸在了手中。水流刚上来时是长条状,后来汇聚成圆形,又变成方形,然后再变成圆形,从圆形中伸展处长长的水刺,但当生长到第七根时,这水球就突然散掉,水像从杯子倒出来一样洒在了甲板上。
“哎,看来六根半就是我的极限。”男子无奈的抖了抖手上的水,接着对张云飞说道:“水系法术重在控水,水是由无数个水元素构成,大方向上若想将他们拖起之后靠冲击力砸向敌人是很容易,但这样第一消耗法力太大,第二威力弱小,所以不是好的选择。而若想付出少的法力,做出大的伤害,就需要对水有极强的控制力。在我们天涯海角阁,最原始的练习方式,就是站在水中,控制海水。海水有自己的走向,我们要先感受这个方向,然后去改变它,有时候光顾上面的水流就会忽视下面的暗流,有时候注意了暗流就会忘记上层的水流,厉害些的师兄,都可以将一米深的海水劈开,使海水从自己身旁流过而衣不湿。”
“原来是这样,天涯海角阁的水修功法果然独到,难怪能成为天东域五大宗门之一。”张云飞感慨道。同时,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也很注重技巧,但在学习仙法之后,就一直在追求力道的强劲,在与比自己略强的对手交手时,便会不自觉的用处五神剑这样威力巨大的仙法,自己是不是也该注重注重技巧的掌握了呢?
张云飞又请那人讲解了下具体的控水方法,自己也演示了一套春掌,希望那人指点。那人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对于张云飞来说,亦是受益匪浅。
之后两日,张云飞常与天涯海角阁的弟子交流,学习法术的控制技巧,天涯海角阁的弟子对于核心技巧自然不会告诉,但基础的技巧却还是愿意相告的。
三日时光很快过去,张云飞回到了耳亚。刚一进驿馆,便遇到了准备出门的花夕道人。花夕见到他很高兴,笑道:“哟,回来啦。正缺一个劳力呢,跟我一起去帮个忙吧。”
张云飞见到花夕道人身后跟着疆鬓道人(十杰第7)和焚劫道人(十杰第10)不禁好奇道:“你们三人一起出去,还需要再找人吗?”
焚劫道人插嘴道:“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陪师姐遛个弯了。”
话没落地,就见天空忽然一暗,淅沥沥的小雨又下了起来。
几人都是一愣,花夕道人白了焚劫道人一眼,焚劫也有些哭笑不得。
花夕道人说道:“既然与巨赫师兄约定好了,那就来帮帮忙吧,三个人搬那东西确实略有些吃力,其他几位道友都去准备其他物件了,你就过来帮个忙吧。”
张云飞想想以后同为队友,确实应该互相帮助,便同意了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