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二十日,张云飞终于来到马韩与新国的交界地临野关。要说马韩的土地,其实是非常辽阔的,整个南边境线,西南边面对魏国,东面边面对新国,而且是新国的整个北边境线。马韩与新国的国界线是隔江而治,江北是马韩国,江南是新国,这条江在天东域被称作大江,而在大成域被称作淮江。
在新国,与马韩的幽章州交接的登陆口分别是亚威、临野、三福。这三处即是港口亦是要塞。在三座要塞背后,则是合昌、蒙阳、北户三州。新国像这样的州共十一个,其中新国的首都耳亚,位于新国最靠海的东启州,同时也是天东域唯一一座靠近海边的都城。
由于马韩与魏的交战,使得许多马韩的百姓流离失所,幽章的百姓大多逃亡新国。对此,新国的守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口也是每个国家需要的,不能因为个别的奸细,而放弃了数十万的百姓。
不过张云飞身穿墨绿樱花炮,胯下梅花鹿,面色红润,举止出尘,自然不是那些逃难的难民可以媲美的。如此扎眼的装扮,自然有士兵前来询问。
“前面骑鹿的人停下,你是哪的,干嘛来了。”一个把关的士兵冲着张云飞说道。同时几名士兵也看向张云飞这里,虽然未见动作,但明显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对这边提高了警惕。
“在下乃马韩国使者,特来向新国求粮。”张云飞下了鹿,很谦逊的向士兵说道。
“即是使者,可有凭证?”士兵并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公文在此。”张云飞右手一抬,一个紫色卷轴出现在张云飞手中。张云飞这手隔空取物也是有讲究的,表明了自己修士的身份。
但那士兵似乎并不惊讶,将文书一把攥到手里,打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道:“还真是使者。还是第一次见到使者,哥们今天也算开了眼,听说书的说,这使者出门也是八抬大轿,左右仆从上百,怎么使者大人您没有这个排场?”
张云飞道:“事情紧急,人多太耽误时间,我就自己过来了。”
士兵点点头道:“既如此,也要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说完,士兵将文书还给张云飞,转身向里面通报。
在士兵回身去通知的时候,张云飞便不禁感叹,只说此人面对张云飞可以不卑不亢,对张云飞这手凭空取物又视若平常,再加上识文断字,便可想象新国国力之强盛。再看这临野关,仿佛就是一道屏障,进入临野关之前的马韩百姓,就像是临死的饿鬼一般,但一入关,便有舍粥施药之人,待酒足饭饱后再安排洗澡住宿,这些难民仿佛换了新生一般。而那些细皮嫩肉的细作,几乎不需要分辨,便已逐个筛查,秘密处理。
“好一个强大的国家。”张云飞如此感叹。
不一会,有一名武官找到张云飞接洽,领着张云飞去见城主。张云飞说明来意,想要购粮。城主听到所购数量,只能摇头拒绝,第一,此事非他能力所及;第二,马韩与新并非同盟,两国事宜还需新王定夺。
张云飞听此,也知再强求不得,便请辞城主准备赶往耳亚面见新王。对此,城主也未阻拦,只是命800里加急先行一步,赶到耳亚报信。
张云飞的梅花鹿虽然在吃了张云飞不少丹药后行进神速,但毕竟只有一匹,总还是要休息的。张云飞虽然修仙,但终究只是问心境,连身体都未重塑,也是需要适当休息的。所以速度上,还是比不得800里加急快的。
就这样日夜兼程,又行15日,张云飞终于赶到了耳亚城。刚一来到耳亚城,只见墙高濠深,楼宇森严,漫漫雄关,飞鸟难渡。光看城墙规模,便已超问鼎城。来到城门,自有守兵问话。说明来意,又被引到首都的衙门,由耳亚府尹接待。府尹将张云飞所说情况加以修饰,再递交大王。
第二日,新王吕越召见张云飞,张云飞将来意说明,吕越知张云飞此人,对他能为异国百姓如此上心非常敬佩,同意购粮一事。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粮食自是需要真金白银来换。张云飞知新王怀疑自己银两不足,便当庭将身上所有钱财取出(大多是金娃、银娃的钱),经清点勉强凑够500万石的金额。吕越见张云飞如实付钱,也很痛快的下诏开始征粮。
“大王,500万石粮食并非小数,若运到幽章,恐怕需要2个月时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不知大王可否从靠近马韩的合昌、蒙阳、北户等地调遣粮食,即可以节省时间,又能节省劳力,最重要的是可以解马韩的燃眉之急。”张云飞见事情大体办妥,便提议道。
“道长所忧倒也合理,不过北三疆非安稳之地,就算抽调些粮食也不会太多,大部分粮食还是需内州调度。道长不必着急,我大新水运之能天下第一,从东启州调集的粮食,一周便可到达幽章港口,到时候道长只需派人接收便可。”
张云飞听到此,也知对方已经做了让步,毕竟马韩与新国属于半敌对状态,若马韩突然发兵新国,新国北边境因无粮而败,那是吕越绝不允许的,便不再强求。
筹备粮食还需时日,第一批粮食也得一周时间才能从辽东港出发,这段时间,张云飞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顺便一说,辽东港位于耳亚城百公里远,相当于首都的卫星城。
真正的逛一逛耳亚城,才知新国的繁荣。耳亚城容纳百姓五百万,哪怕边缘地区都是配套设施齐全。当时朝堂之上,张云飞只见到了人类官员,但在大街上,却是百族齐聚,其中又以海族人为最。
海族人身高2米,无毛发,身有鳞,肤色不同,有蓝、白、红、黄、黑等。海族人没有鼻子,没有眼皮,眼睛被一层透明膜保护着,勃颈处长鳃,牙长在喉咙里,只有张大嘴才能看见。他们的穿着倒是与人类差不多,只是伸手时能看见连着黏膜的手。海族人亦是双脚走路,但若下海便可看到,他们的大腿上有鳍,脚掌亦是尾鳍。
除了海族人,还有妖族,但这些妖族都变化成了人的形象,使普通人不会发现他们。可是更妙的是,在这城中还有无数修士,这些修士对于这些妖族的存在,也并不排斥。可以说这座城市,是一个巨大的无界限的大城市。
新国的建筑也标新立异,他们的大门都造的比后面的房舍要高,大门被用高大的木柱挑起,门口的地基也被特意垫高,进屋前要多上三五阶台阶,过了大门还要下三五阶台阶。房屋的屋檐都会外展,便是平民家的屋子,屋檐也要外展到一米才行。新国的建筑多为灰蓝色,官府办公地点则为灰色,只有大宫(即皇宫)为墨绿色。
这日,张云飞正在新国专为修士准备的驿馆大厅看书,一群修士走了进来。其中为首两人,一人身穿水纹幻彩宝衣,乃是天涯海角阁年轻一代中第二高手,道号星海道人。如今此人常驻首都,为新王与天涯海角阁做联络工作,故张云飞到来后得知。而与他并排而行的乃是焚天宗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十杰第一的巨赫道人,张云飞在参加焚天盛宴时见过。而在这群人中张云飞还意外发现了几名相识的人,其中最意外的是唤潮道人竟然站在天涯海角阁的队列中。
“这次出海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按上次的路线,我们这次一定能找到那个地方,到时候还要请焚天宗的诸位师兄、师姐鼎力相助啊。”星海道人对巨赫道人说道。
“星海师兄客气了,此次出海还是以天涯海角阁为主,我们不过是从旁辅助。到时候得了宝贝,天涯海角阁莫要忘了约定便好。”
两人似乎对此次寻宝非常重视,谈话间并未注意大厅中坐的是谁,转头便进了包间,而跟随的众人中,倒是有认出张云飞的,向他点头示意,张云飞亦是一一回礼。众人也未作停留,一起进了那包间。
下午,张云飞正在屋中打坐,只听有人敲门,开门一开,确实清川道人。
清川道人见张云飞,笑道:“没想到能在新国国都见到花隐道友,当真是缘分啊。”
张云飞也笑道:“他乡遇故知,确实心情不错。屋里请,陋室贫寒,可没好茶招待你。”话虽这么说,但张云飞依然是赶忙沏茶迎客。
宾主落坐,清川道人问道:“花隐道友缘何在此?”
张云飞将前往马韩,看到百姓挨饿,再到尸横遍野,向马韩王请命,得授命来新国求粮的事情叙述一遍,引得清川道人一阵唏嘘。
张云飞又问道:“道友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清川道人笑道:“告诉道友也无妨,天涯海角阁在二十年前发现了一处海外天然仙府,只是这仙府外有守门禁制,非得用火法才能破除。天涯海角阁的人想要打开仙府,又不想破坏仙府里的东西,便只得寻求焚天宗的帮助。两边决定平分财宝,但由天涯海角阁先挑一件,焚天宗后选一件,如此反复,直至宝物全部分光。”
张云飞奇道:“即是与宝藏有关,那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么你与七御道友也在焚天宗的队列?”
清川道人嘿嘿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焚天宗也怕天涯海角阁黑吃黑,我是水修,能提前感知到他们的小动作,关乎我的性命,我自然也不敢大意,再说我多年效忠魏国军方,早已被刻上了魏国军方的烙印,这样等于魏国也在这趟行动中分一杯羹。七御道人出身新武门,随时小宗门,但也算是焚天宗的盟友,若这次真被黑吃黑,焚天宗也好拉着新武门一起找天涯海角阁打架。”
张云飞感叹道:“想不到修仙界也这么复杂。”
清川道人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谁叫人类总有欲望呢。现在他们正在寻找木修和土修,我记得花隐道友似乎是木修,不知有没有兴趣来参加这次寻宝行动?”
张云飞道:“我目前的任务,便是将这些粮食赶紧送到马韩去,可没有心情寻宝。”
清川道人笑道:“这事不急,我听他们说,似乎得6,7月份才能出海,现在风急浪紧,而且海流不对,出海也只是徒劳无功。若花隐道友倒是有空,不妨也参与其中,有我与七御道友保荐,当能加入团队。”
张云飞道:“恕罪恕罪,如今我脑子里全是运粮的事,等此间事了,再做打算吧。”
清川道人见他不愿多谈,也不强迫,道:“这几个月估计也就是准备出海事宜,就算离开估计也就在这附近,花隐道友若有心,待6月初可来这驿馆与我等汇合也不迟。”
两人又聊了聊耳亚城中一些古迹,清川道人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