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燃烧着橙红色火焰的长刀,以刁钻的角度,直射向正与幽泉道人不断纠缠的金华道人。金华道人大惊失色,忙用手中金剑抵挡,可不成想,宝剑遇到这橙色火焰,竟无一点阻碍之感,待金华道人回神,宝剑竟已被橙色火焰散发的高温直接液化了。
金华道人再想躲闪已是来不及,长刀鱼贯而入,直插金华道人小腹,刹那间金华道人只觉腹部滚烫,随即全身炙热犹如煎熬,再然后便没了知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燃眉道人便已完成了这一切。众人再看燃眉,只见他再次披上火焰铠甲,两道火眉无风自动,宛若火焰的魔神。
面对突然强势的燃眉,马韩军仅剩的还有战力的垢沉与赤瞳大惊失色。垢沉心中闪电般的衡量双方战力对比,落虹道人下落不明,唤潮道人重伤倒地,金华道人更是被一刀致死,再耗下去己方再难取胜,于是果断向赤瞳道人喊道:“撤!”
随即,钩沉道人一招土法,用泥土将唤潮道人推到自己身边,一揽唤潮道人身子,驾着土遁便向回逃,赤瞳道人听到垢沉道人招呼,也赶忙舍了张云飞向垢沉靠拢。
清川大喝一声:“哪里走!”却是身子纹丝未动。其他几人见清川如此,也默契的没有追击。
马韩大将见自己修士败退,哪里还敢逗留,带着心腹便往回跑,前方厮杀的士兵见帅旗移动,顿时没了主心骨,也是纷纷逃跑,逃不掉的便直接弃了兵器投降。魏国士兵见己方修士胜了,士气一震,仿佛这一刻有无尽力量一般,止住了之前的颓势,一鼓作气又反杀出山谷。山谷来路上的大石已经被垢沉道人再回去时破开,也就没能堵住马韩的军队。
待杀到谷口,周定方赶忙鸣金收兵。清点人数一看,部队仅剩七百余人。而张云飞等人亦是各个带伤,燃眉道人见对方修士撤退,“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颗枣红色的水晶,同时身子如破了气的气球一般瞬间干瘪,原来他是靠这个水晶暂时恢复的功力。张云飞与赤瞳道人硬拼一记后已经右手粉碎性骨折,再加上之前承受的越阶施法,人是直接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幽泉道人只是被赤瞳重创了一下,身体并无大碍,但是由于一直以一敌二,所以体力上多少有些透支,但这人好面子,不愿意坐下休息。清川道人受伤最少,仅仅是在不经意间被垢沉或唤潮的法术扫到而已,但是他的法力消耗也是巨大,见敌人退了,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魏国的士兵还是坚韧,哪怕在这种体力透支的情况下,也会有体力稍缓的士兵开始打扫战场,将一些受伤同胞归拢,或是将投降的俘虏捆绑起来。部队休息了一刻钟,周定方便对众人说道:“此地距离琅牙城太近,想必对方已经与他们的斥候取得了联系,对方的增援部队很快就到,咱们先撤离此地,待休息一夜再做打算。”
有将官问道:“将军,这些俘虏怎么办?”
“挑断脚筋,留他们在此吧。我们的队伍没法带走俘虏。”
嘱咐完士兵,周定方又来到张云飞等人处,对几人说了当下局势。几人也知对方许有增援再来反攻,从他们一次能派出五名修士来看,城中最少还有一位修士坐镇,若是此人再来,以众人的身体情况怕是凶多吉少。
各自骑上坐骑(也幸好几人都有坐骑),众人一起向东前进。随后在周定方的带领下,几人走到一处密林休息。勉强来到安全地方,众人顿时心神一松,张云飞几乎是贴着梅花鹿躺倒在地的。有士兵见张云飞如此,便用担架将他抬进了准备好的帐篷里。张云飞躺在羊毛做的床榻上,只觉全身一松。这会才有时间放松下来查看全身状况。
右手暂时是废掉了,全身骨骼亦是松散到无力,偏偏全身肌肉都由于用力过度还在紧绷状态,使得张云飞便是想动一根手指都难。
浑浑噩噩间,张云飞很快睡着了,等再醒来却已经是清晨。士兵见他醒了,便从外面端进来一碗热粥。军旅生活,能有口热汤已是不错了,一般士兵也就是黑面馒头配咸菜,只有在后方行军时才会有热汤喝,在这种深入敌阵的时候是万万不会有热东西出现的。而现在竟然能给张云飞端来一碗热粥,显然是对张云飞的特殊照顾了。
张云飞也没细想,端起热粥便喝了下去。一碗粥下肚,张云飞顿觉精神又好了不少。“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睡了多久?”
“大士,现在是辰时,您从昨天扎营开始入睡,到现在方醒。”
“哦,我军下一步可有打算?”喝完粥,张云飞淡淡问道。
“这个在下不知,您须得问将军。”
“我知道了,通知周将军,就说我已无恙,若有召唤可派人来通知我。”
过不多时,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只见一身甲胄的周定方携着众多将士前来探望张云飞,怕扰到张云飞休息,故只有周定方与一名心腹入内。
周定方见了张云飞关心道:“花隐仙长终于醒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张云飞盘坐于床上,微微一笑道:“让周将军担心了,我不过是身体有些疲惫,不打紧的。”
周定方道:“昨日我已让军医来看过了,仙长全身经脉不畅,右臂酥软,可谓受伤极重。仙长不过是临时征召,并非我大魏国人,却能如此替我军拼命,我魏国当真洪福齐天。仙长放心,我魏国绝不是过河拆桥之辈,仙长的付出定会有所回报。”
张云飞道:“我身上的伤势周将军无须担心,倒是我军现在安危如何?还请将军告知。”
周定方道:“我军现在所在的地方非常安全,估计我们会在此地休整几日,仙长请安心养伤。清川仙长与幽泉仙长伤势较轻,昨日调息一番均已无恙,燃眉仙长情况不佳,至今也未苏醒,清川仙长与幽泉仙长都曾探望过他,但对他的情况却是束手无策。至于任务方面,昨日午夜,何军师便提醒我派人潜入周边的城镇,我估计最快也得后日才有消息传回,不过仙长若有什么好建议,也可提出来。”
张云飞道:“既然将军都已安排妥当,在下自然是安心的。不过以贫道愚见,咱们光等恐怕不会有太好的结果,或可派些人到各城中散布谣言,就言我军大败马韩在琅牙城的守军,到时周围诸城必定军心大乱,到时哪怕琅牙城方向表态,但有着前期咱们的造谣,也会使周围民心不稳,再加上此战他们确实败了,只要有心人定会查出蛛丝马迹,到时候周围城镇必定人心惶惶,我军再趁机攻克几个小镇子,必可给马韩国内造成巨大的舆论压力。”
周定方听张云飞如此一说,眼中顿时一亮,道:“多谢仙长指点,我光急着打探消息了,却是没想到主动出击。还好有仙长指出,我这就着人去办,时间久了怕是这计策就不灵了。”
周定方得了计策,也是赶紧告罪一声匆匆离开。张云飞也无须别人照顾,从储物花篮中取出一些早已备好的疗伤药服下,调息一番后觉得行走无恙了,便起身向燃眉道人帐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