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河郡,魏国粮仓,大江的河水自粟河郡横穿而过,这里物产丰美,土地肥沃,乃是一处天府之地。粟河郡的百姓也是幸运的,北有逐郡,东南有葛军,西面是汉阳郡和国都安阳郡,可谓是被夹在魏国中间的和平之地。
这里的人民即勤劳又朴实,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将一片片荒地开垦成农田,将一片片森林变成桑园。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田园风光。
张云飞骑着鹿漫步在一个百户规模的村子里。村子很平凡,但却一点都不安静。有追逐打闹穿着破衣烂衫的孩子,有坐在村头捞着闲话的中年妇女,有这家的狗追着哪家的鸡跑,有推着牛车四处收柴的小贩,还有那郎朗的读书声。
张云飞被读书声吸引了。好像学生们在读《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是大学的开篇,讲得是大学的宗旨,是它的最终目的。大学即是学习伦理、政治、哲学等的学问。
讲课的一位老先生。张云飞牵着路来到堂外,将鹿栓于一旁,轻声走了进去。倚窗观看,见有二十余名学子,在先生的带领下,正在朗读大学。大家聚精会神,显然没有注意到张云飞的到来。先生倒是看见了,可是先生却并未理会。
张云飞就这样站在窗外,听大家朗读。读过一遍,先生叫坐在前面一人领大家再读一遍,随后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张云飞知道这是来找自己的,忙向前走了两步,等候先生。
先生出来后,微微施礼,说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为何立于我这学堂窗外?”
张云飞道:“在下张云飞,路过贵宝地,听见朗朗读书声,被这书声吸引,故而驻足观看,叨扰先生之处,还望海涵。”
先生道:“原来是路过此地,听先生口音似乎非本地人,不知先生在何处进学?可曾考取了功名?”
张云飞道:“在下来自大成国,只是幼年读过一些书,后来习武,却是不曾进学。”
那先生道:“原来如此,我在书中曾经看见过,大成国在我魏国以西,哪里地大物博,得天独厚,想来必是不凡之地。先生既然远来,我也当尽地主之谊,中午便留下与我共餐吧,也让我更多了解下贵国的风土。”
张云飞道:“既然先生有请,学生怎敢不从。”
由于张云飞非先生学生又非游子,所以不好安排其于学生位置就坐,引进堂内坐于先生下首,简单的介绍了下张云飞的来历后,引来了学生们的阵阵惊呼。下课之后,学生们也都不回家了,纷纷跑到张云飞身边询问大成国是什么样子的。先生一见有些不乐意,训斥众人一番后,将学生们遣散,这才带着张云飞到后堂用膳。
这先生姓胡,年纪有五十来岁,至今单身。十年前由村长引荐,来到这里教书。这书读的多了,也有些毛病,村里介绍了几媒婚事也都被他谢绝。村长无法,君子远庖厨,可又不能让先生饿着,便叫离学堂最近的李二狗家婆娘每天做饭时多做一点,到了早晚用膳时给带过来,有时是李二狗来送饭,有时是他婆娘来送饭,一来二去便也熟了。
李二狗的儿子也在学堂学习,见今日先生请人吃饭,便回家转告母亲,多做了些饭菜。四菜无汤,米饭一大盆,这就是午膳了。
胡先生坐于主位,笑着对张云飞道:“山野之地无甚好吃的,就是这些野菜裹腹,张先生莫要嫌弃。”
张云飞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便是粗茶淡饭,亦是农人辛苦所得,饱含这这片土地的辛劳与质朴,我又怎么会嫌弃呢。”
胡先生哈哈大笑道:“好一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先生若去考取功名,必定金榜题名啊。”
张云飞道:“名利如水月,弹指即破灭。我所追求的,乃是本心无愧。”
胡先生笑道:“看来先生并非凡人。你我相交甚是愉快,我这里清贫惯了,却是无酒,在下只好以茶代酒了。”说完,举起茶杯向张云飞一敬。
张云飞也赶忙端起茶杯回礼。
胡先生又问道:“不知先生此行可有目地?”
张云飞摇摇头,叹道:“大千世界,唯心难找,我也没有目地啊。过些日子倒是有个约会,不知去那里能不能找到。”
胡先生笑道:“心就在身上,又何须找呢?想必张先生只是还没想通彻,不若在我这多住几日。我这里地方也大,自己一人时间久了,也有些寂寞,与张先生聊聊天,也好排挤一下我的寂寞。”
张云飞想了想道:“既如此,那我便打扰了。”
在这里,张云飞确实有所感悟,也许这个胡先生,能为自己找到自己的道路。
第二天,胡先生将张云飞准备留下来的事情告诉诸位学生,大家兴奋异常,便是课上也多次开小车,让胡先生好生生气,多次提起戒尺拍打桌子。
半个月的时间,胡先生都在讲解《大学》,张云飞自幼年之后便很少这样系统的读书,这一个月让他受益匪浅。《大学》着重阐述了提高个人修养、培养良好的道德品质与治国平天下之间的重要关系。中心思想可以概括为“修己以安百姓”。并分类细致的阐述了这一观点。
对于这些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胡先生所将的《大学》还是太过生涩了,以至于大家最多死记硬背,将其记下。而对于张云飞来说,这却是自身的一次洗礼,他很好的学到了胸怀天下这一主题。只是他觉得,这篇文章虽然很好,但是似乎于自己的道还是有些不同。
就在这天张云飞准备离开的时候,胡先生突然失踪了。有村里人说他背着书箱上山了。山上又没学堂,他去山上做什么?众人不禁奇怪。有人说胡先生是不是老糊涂了,结果被人一顿白眼。
胡先生去的山叫做虎丘,据说那里常有老虎出没,村长怕胡先生被老虎吃了,派了许多波猎户上山寻找,可大家却都空手而归。
第三日,张云飞来到村长家,对村长说道:“胡先生与我是朋友,我准备上山寻找他,您找两个猎户为我指路吧。”
村长道:“虽然你与胡先生是忘年交,可是虎丘山上有老虎出没,两名猎户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还是不要上去了。”
张云飞道:“没事,些许野兽我还没放在眼里,两位猎户的安全由我保护,只要您能带我上山便可。”
村长摇头道:“年轻人,光说可不成,除非你能证明给我看你有多大本事,我才能让猎户跟着你上山。”
张云飞点点头道:“这个简单,看到这堵墙没?”
说罢,指了指村长家的墙。村长点点头,表示看见了。
张云飞抬起左手,按运仙力,往墙上一拍,只听“轰隆”一声,整堵墙便被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惊得村长一阵发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家的外墙,扑到墙边惨叫道:“我的墙啊!你是拆迁办的吗!”
张云飞脸色一黑,道:“村长,现在您相信了吧?”
村长回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我信了,但这墙你得赔我。”
张云飞随手拿出二两银子道:“够您家修间新屋子的了吧。”
村长看见二两银子,破涕为笑道:“好好,我这就给你找最好的猎户来。”
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出了院子。
不一会,村长拉着两个人跑了过来道:“这是狗大,这是夹柱,他俩会带你上山的。”
狗大年纪四十多岁,身背一张猎弓,肩上背着绳子,手里还牵着一条大黄狗。夹柱大概三十多岁,背后背着个包裹,腰里别着两个大夹子,手里提着一杆长枪。
张云飞道:“既然来了,那咱们也别耽误了,这便出发吧。”
狗大说道:“好的先生,我的大黄鼻子最灵,可以为咱们带路。”
说完三人便往虎丘山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