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绿野关,逐韩塞北山。笛奏梅花曲,刀开明月环。鼓声鸣海上,兵气拥云间。愿斩王庭首,长驱静铁关。(出自:《从军行》李白,略改)
绿野関上旌旗招展,兵强马壮,一杆一人粗的帅旗立于城上,帅旗红底金子,上书镇北将军赵。帅旗旁边大旗八杆,小旗无数,分别是镇北军的八位大将以及无数小将。张云飞等人随着净梵道人立于赵军国身后右侧,左侧对应的是之前镇守此関的修士,约有六七人,个个身上杀气肆意,显然是身犯杀劫。但这几人身上的气息凝练,张云飞估计,若他现在与对面几人对上,决计讨不得好处。
绿野関下,敌军布成方阵,张云飞粗略打量,约有三千人左右。显然这点人不足以冲破由五千人防御的绿野関。但最让人在意的不是他的人数,而是对面立着的旗子。一杆与帅旗同样巨大的帅旗立于对方阵中,上书征南将军骑。
骑魄便在此阵中。一个结丹境的修士,可以直接突破城门,可以顶着箭矢飞上城墙杀死所有士兵,这样的修士是谁也不敢忽略的。幸运的是,己方这边亦有净梵道人。
深蓝道人道:“这些敌人在我関下布阵,却不知为何?”
赵军国道:“他们此来乃是为了试探我军的虚实。”
对面一个一头红发,带着金色耳钉的道士不屑道:“真是个雏儿,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深蓝道人脸色一愠,就要说话。赵军国赶忙接话道:“诸位仙长初到此地,对此处情况不甚了解也是情有可原,切莫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有了赵军国将军劝说,深蓝道人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言,而那边的红发道人则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傲慢的哼声,也不再多言。
城门上的小插曲并未再扩大到更严重的地步,城关下的马韩军队亦有了动作。
只见一个身穿亮银铠甲,手拿大刀的战将越众而出,对着城门喊道:“魏国的鼠辈听着,大爷乃啸狼将军账下,先锋廖岩,谁敢与我一战。”
只见城门之上,一名眉毛奇浓,脸有一道刀疤的大喊抱拳请命道:“将军,末将愿往。”
另一人也迈步道:“末将蒋双愿往。”
之后又纷纷站出几员大将。正在赵军国犹豫之时,一个身披灰色战袍,头戴睚眦头盔的年轻小将请命道:“杀鸡焉用牛刀,末将辛载缚愿往。”
见辛载缚请缨,赵军国也想试试这廖岩的成色,便道:“既然如此,辛载缚出战,替我斩了此僚。”
辛载缚面露喜色道:“末将领命!”说完便转身,兴冲冲的离开了。
赵军国向新来的众人解释道:“此乃斗将,是两军交战时常用的方式,若两方士气相当,便是一方赢了也会损失惨重,若凭着斗将将对手打败,那么就会使对方的士气低落,这样再冲锋之下,可将对手一击击溃。当然,此等水平在众仙长眼中自是不入法眼,可若对方派遣修士上阵,则也望诸位仙长不吝躬身。”
原来绿野関上几名修士齐齐称是,而张云飞等人则是七嘴八舌的回应。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鼓声响起,绿野関城门大开,辛载缚手持大槊,胯下一匹黄骠马,向廖岩冲去。
廖岩见有人出战,精神一震,气势攀升,大喝道:“来将通名!”
辛载缚喊道:“镇北将军账下牙门将辛载缚,特来取尔性命。”
廖岩道:“无名小卒,也敢献丑!”说完挥刀砍来,辛载缚大槊横挡,架住大刀。两人一击拼完,各自打马而过。随即又调转马头,再次冲锋。如此三次后,马力渐弱,两人缠斗在一起。
张云飞看的明白,那廖岩力大,辛载缚开始还能借着马力抵挡,现如今缠斗却是渐入下风。果不其然,交战十几回合,辛载缚不敌,打马而回,却不想露出破绽被廖岩一刀斩于马下。
赵军国见此,不禁悔道:“哎!没想到这廖岩如此厉害,白白丧了军心。”
一员虎背熊腰的战将出列,道:“将军,末将程虎请命。”
赵军国知这程虎是名猛将,便点点头道:“去吧!”
不多时,擂鼓声再起,程虎骑黒彪马,手拿大槊向慕岩走来。
廖岩道:“来将通名!”
程虎道:“镇北将军账下建威将军程虎,来取尔的狗命。”
廖岩大笑道:“大言不惭,看刀!”说罢,提马加速,向程虎冲来,程虎亦打马冲锋,两人兵器相击,声震四野。待程虎转马时,那廖岩却是连刀都有些拿不住,心道此子比那辛载缚要强的多啊!
再会一击,廖岩不敌,借着马势向自家阵地跑去。程虎喝道:“哪里走!”
说罢打马赶上,一槊刺断一条马腿,廖岩滚鞍下马。廖岩赶紧站起来,正要举兵器抵挡,便见白光一闪,随后便没了知觉。
再说程虎,见廖岩站起,却是一槊削去,正斩在廖岩脖颈,一颗头颅飞出,血溅三尺,身体也随之倒下。绿野関上士气大震,士兵齐喝:“威武!威武!”
程虎得意,挑着廖岩的头颅,向对面喊道:“还有那个不怕死的敢来!”
却见对面阵容微微躁动,随后又一名身穿亮银甲,身披白袍,手持短枪的年轻将领冲出,喊道:“啸狼将军账下,破夷将军马武呼,前来会你!”
两人打马对战,一击下去,程虎只觉碰了棉花一般,便知遇了对手。果然,当两人缠斗时,程虎只觉有力无处使,马武呼的枪法若花团锦簇,漫天枪影下暗含杀机,使得程虎必须全力应对,而程虎的强攻却总能被马武呼轻易化解。
城上众将也看出了程虎的艰难,一名面白清须的中年人向赵军国进言道:“程将军善用刚力,对这种技巧武将却是吃亏,而且此人的枪术技巧却是不俗,不若我去换下他。”
赵军国见这中年人进言,便道:“去吧,小心应对。”
城门再次打开,只见此中年人坐一匹白马,手持一杆长枪向两人争斗的战场赶去。对面阵容见魏军要接应,也派出一骑阻拦,结果仅两合,这阻击之人便有些抵挡不住,马韩军又遣一人,两人合力仍然不敌这人,最终还是让这中年人接应上了程虎。程虎与那中年人齐斗三人,反而渐渐取得上风。
正在这时,马韩军方向突然爆发强烈气势,一名骑着一匹五班杂色马的人越众而出,只见此人身无片甲,穿一件棕红色衣服,手拿一把亮红色宝剑,对那交战中的众人道:“尔等暂且撤回,此处有我。”声音不大,却是音传远方,便是在城门上的士兵亦能听清。
随着这名修士出阵,双方不约而同的鸣金收兵。斗将的五人分开,各回阵地。只留下那骑着五班杂色马的修士。
赵军国脸色一变,对众修士道:“对方派出修士了,众位仙长,还请助我大魏一臂之力。”
众人面面相窥,却是无人应答。赵军国又问了一遍,结果还是没人回答,就在赵军国想再说第三遍时,法钝道人站出,打了个稽首道:“赵将军莫忧,让我来会会他。”
之前的红发道人阴阳怪气道:“可小心些,对方虽然不济,可也是筑基4重境界,你能行吗?”
这时,对方当中排在首位的人道:“燎原道友,莫要伤了和气。”随后又对张云飞等人道:“燎原道友修习火法,不免心火有些旺,说话有些冲。其实他也是好意,是担心你们对付不了那人,那人之前与我们多有交手,那把红色宝剑能引烈火,却是不凡。”
法钝道人道:“多谢这位道友关心,在下手中开天斧亦能引动金铁之力,倒是不劳道友操心。”随后转向赵军国道:“贫道愿往。”
赵军国道:“仙长愿往,在下不胜欢喜。此次出战乃是生死之战,非寻常斗法,还望仙长小心。”
法钝道人哈哈一笑,没有接话,转身下了城门。法钝道人的坐骑乃是千里追烟驹,此马通体全黑,唯有四条马腿的小腿接近脚掌部分是白色的,奔跑起来仿佛驾驭云端。法钝道人右手一伸,一个漆黑的小斧便落入了手中,随着法钝道人默念口诀,方圆百米的地面一阵晃动,无数黄色元素汇聚于铁棍之上,慢慢形成了一把金色利斧。
而在法钝道人准备的时候,对面的道人却是始终未有动作。待法钝道人将金斧凝结,才开口说道:“可准备好了?”
法钝道人抱拳道:“多谢道友等我,在下心武门法钝。”
对面道人单手回了个稽首,道:“在下铸剑,乃是一名散修。请指教!”
“请指教!”
说完,两人同时出手,法钝道人的金斧之上附上一层金芒,向铸剑道人挥去,铸剑道人的武器上燃起熊熊烈焰,与法钝道人的兵刃相撞。只是一击,便引得大地震颤,两匹马显然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早已在各自主人的授意下远离战场。
战斗的气浪远远传播,张云飞站在城楼上都能感觉到铸剑道人火剑上的温度。
而法钝道人亦是不凡,手中金斧被他掌控的犹如手臂,上下翻飞不给对方任何机会。两人刚一交手,战事便进入了白热化。
又斗了五十个回合,铸剑道人突然变招,红色火焰化做绿色,剧烈的高温使张云飞感觉就像在过夏天。可这高温也使战局发生了变化,法钝道人的金斧在阻挡这一剑的时候瞬间气化,大开空门的直面这恐怖温度的火剑。
心武门众人大惊,齐齐大喊道:“师弟!”可话还未开口,铸剑道人的火剑便斩在了法钝道人身上,将其一分为二。法钝道人睁大着眼睛,犹自不相信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
红缨道人肝胆俱裂,大喝一声:“还我师弟命来!”
说罢,也不打招呼,便直接跳下城门,取下红缨枪,向铸剑道人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