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风不枉脑筋活络,转眼间便想出替代的说辞。
“慢着,你刚才说的是义什么?”秦松越揪住了风不枉的口误。
“小弟说的是义薄云天的四剑掌门!”风不枉抛出之前想好的答案。
“好一个义薄云天,你以为我是老糊涂了吗?”秦松越一脸鄙夷,似是不屑于跟他理论,但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爆发道:“事到如今你还称那逆贼为义子,到底是何居心?难道是你二人暗中勾结迫害于我?”
“小弟冤枉啊,大哥说的又是哪里话!我与那小贼怎会有什么瓜葛!”风不枉一失言成千古恨,终是没有躲过此劫,脸面上有些讪讪。
“没有瓜葛?那我问你,秦远那二人现在何处?”秦松越浑身震颤,似是依然气极。
“眼下静刀门各分舵以及江湖上诸派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假以时日…”风不枉信誓旦旦的说着。
“假以时日?”秦松越粗暴的打断他,不屑的说道:“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连个人影也没有见到,你又如何让我相信!“
“大哥稍安勿躁,小弟在此打下包票,结果定会让你满意!”提起追寻秦远与姬血心二人,风不枉亦是气恼,目前却偏偏没有办法,恰逢秦松越问起,自然有些理屈,只能竭力安抚。
“若让我满意,提上他俩的人头再来见我吧!”秦松越对风不枉的说辞嗤之以鼻,决绝的说道。
“为了两个无足轻重的小人,大哥便要舍弃啸剑山庄,放弃整个江湖吗?”风不枉重言相激,期待秦松越知晓利害。
“多说无益,风掌门还是回去吧!”秦松越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向黑暗中走去。
“大哥,这驻魂丹…”风不枉无可奈何的祭出杀手锏,竟也无法阻止秦松越停下脚步,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风不枉有点发懵,不敢相信秦松越做出无异于自杀的决定,他的内心瞬间没入了黑暗,再无选择的焦虑紧紧的包围着他,让他一时无力扭转。但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原本一拍两散的格局却风云突变,风不枉只觉周身一紧,一股凌厉无比的掌风向着自己压迫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脸上没有出现惊惶,反而露出了笑容。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击来,烈烈掌风扑在身上,在他感觉却像是无比舒畅的按摩,令他陶醉的闭上眼睛。虽然他面上惬意,内心却毫无松懈,听声辩位身形回转,潇洒自如的以双掌相迎。
“嘭”的一声闷响,风不枉向后退了两步,率先出掌的秦松越依然站在原地,稳若磐石。
“你…用的什么妖法?”站定之后,风不枉气色如常,秦松越却面露惊惶,连声音都颤了几颤。
“妖法?哼..哼哼…”风不枉冷笑着,睁大原本微闭合的眼睛,正色道:“武学博大,难道大哥所知的便是全部吗?”
这些时日,在驻魂丹的挟制之下,秦松越身上的遗毒渐渐好转,但随之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身上的毛发颜色愈加淡薄,变成了浅金色,他的喉结已经完全消失,嗓音若是不刻意挤压,便会如女子那般软细。而他胯下的雄阳之物,也已经超越了坠痛的阶段,体轻肌瘦萎靡不振。唯一好转的,只剩他的容貌,即使如此,他颌下的三缕美髯也已经脱落殆尽。
秦松越将这一切都归罪于驻魂丹,以至于忽略了它的好处。悔怒交加之下,他更是使出十成气力,期盼着重击之下,可使风不枉横尸当场。
四掌相接之时,二人心中都有些吃惊,风不枉惊讶于秦松越招式的诡异和内力的精进,愈发觉得啸剑复兴在即,且在武林中的地位必会只升不降,情不自禁的喜上眉梢,是为惊喜。而秦松越连日来闭门苦修,本想着一击将风不枉置于死地,却未料到掌力有如江河入海不见踪迹,若不是风不枉主动后撤,自己就算内力无比浑厚,也架不住如此外泄,一时间愁眉不展,是为惊骇。
二人相较,则高下立判。
“怪不得大哥要避开吾派中人,原来要在此苦修,功力果然一日千里!”风不枉笑嘻嘻的恭维道,仿佛武功更进一层便是他自己。
“不必废话了,你要杀我就动手吧!”秦松越豪气凛凛,知道与对手相差甚远,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唉!”风不枉长叹一口气,心道:这老头身体武功皆进境不凡,怎么心智却像个毛头小伙,动不动就要你死我活。
“死则死耳,有什么可惜!”秦松越自是不会理解风不枉为何叹气,还当做是他优柔寡断。
“呃...”风不枉听了此话,不仅无言以对,心中更多了几分隐忧。
“对了!还有一事!”秦松越打断他的思绪,耿耿于怀的问道:“刚才你使得什么功夫?”
“那株定元草,大哥还记得吗?”风不枉脸色暗沉,嘴角处透着邪气。
“什么定元?”秦松越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大哥忘性如此之大,那张泛黄的书页...”风不枉故作神秘,欲言又止。
“原来你...”秦松越挣扎着咬出三个字,便已老泪纵横,之前消失的掌力,仿佛一齐涌了回来,反击在他的身上,伤在了他的心里。
“一开始...你就...知道!”秦松越心中一阵绞痛,几乎无法直身,之前期盼着解开的心结一旦同时释放,结果却远非他所能承受。他将唇角渗出的鲜血咽回口中,缓缓抽出背负的长剑,不做丝毫迂回,向着风不枉,直截了当的挺剑疾刺!
“铛啷啷...”“嘭!”清脆的撞击声与沉闷的倒地声响过,夜色中空余一个孤寂却也无法战胜的身影!
“这些,不是你该有的记忆!”风不枉似乎在告诫着脚下秦松越,即使他现在昏迷不醒。他将地上的长剑归鞘,随意插在腰间,又将秦松越提起,扛在肩上。
“大哥,还是随我回去吧!那里才是你该在的地方!”风不枉向着黑夜说完最后一句,穿过眼前的废墟,向着京兆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