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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约会(二)

邱秋的出现似乎只是昙花一现,我的热情很快便随着邱秋的拘谨和监狱系的训练而消退了。

2009年进入了尾声,现在依旧单身,似乎并不符合我当初的想法。

平安夜那天学校取消了晚自习,但是我们队居然是法理学加课,我心情灰暗的趴在桌子上。

我掏出手机,发信息问邱秋在干嘛。

“在看晚会。”

我从窗外望去,警察训练中心里灯火通明。

“你不来看吗?”

我想了想,便偷偷离开了教室。

警察训练中心里在举办监狱系09级学生新年晚会。

我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邱秋。

邱秋穿了一件演出服,那是一件小皮裤和短上衣,跟之前的形象完全不符。我惊奇的看着邱秋,邱秋化了淡妆,显得更精神了。

“你跳舞吗,跳什么?”

邱秋把我领到一个角落,“一会你就知道了。”

邱秋惊艳亮相的时候台下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邱秋随着节奏舞动起来,她跳的是一种现代舞,舞步很是复杂古怪,节奏感特别强,随着节奏又迸发出了一种力量,令人兴奋与欢畅,这种力量带动起人们的热情,我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

回到宿舍我依然还沉浸在邱秋的舞步里,回味着邱秋在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给邱秋发了一条信息:“你跳舞真漂亮。”

周六那天早上天气灰蒙蒙的,古城下雪了,我看见操场上有些人在打雪仗。白琦屋里的FJ人小新正激动地穿戴着往出跑。

“你赶着投胎啊?”我把手插进内裤挠了挠屁股向卫生间走去,低温让我打了个寒战。

“下雪啦下雪啦,卧槽下雪啦”小新跑到阳台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让不让人睡觉啦。”白琦在屋里喊。

“你们快看,下雪了,全白了。”小新戴好帽子手套。

我诧异地看着小新,说:“你穿成这样干嘛?”

“外面下雪啦。”

“那也不至于。”

“咱们去打雪仗啊。”

“揍性,打个雪仗高兴成这样。

“我没有见过下雪。”

“雪都没见过……”我被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你见过台风吗?”

“这辈子不想见。”我走进卫生间,开始撒尿。

不一会苏日乐和陶华园进来找我:“走,打雪仗去。”

“走啊走啊。”小新拉住陶华园。

“给我个理由。”我说。

“外面全是妹子。”

操场上已经战斗了半天,各种帮派杀的难解难分。我永远忘不了一些南方同学第一次见到雪的样子,又跑又跳的。王海鸡和小新两个人堆起雪人来,但是雪人被大哥一脚把头踢飞了,雪人的头碎片飞到了徐陛的脸上,徐陛抹了一把脸,捧起了一堆雪就倒在了大哥的脖子里。大哥一时震怒,追着徐陛满场跑了起来,顿时一场南方和北方的雪仗迅速展开。

小新拿着一个雪球温柔的打在大哥身上,大哥随手抓了把雪就直接甩到了小新的面门上,然后对小新穷追不舍。小新的脑海里还是电影里打雪仗的温馨画面,谁知道打雪仗原来也是这么惨烈。于是嘴里叫着“不玩了,不玩了。”大哥对身边的人喊着,“把那几个狗卵子抓回来扔进树坑里埋了!”于是小新和徐陛马上就被活埋了……

我看着鼻涕挂在脸上的小新,笑了笑。又看见阮中华正帮着几个女生堆雪人,嘴里还说着:“同学你给我留个电话呗……”

我打电话给邱秋,问邱秋下不下来一起玩雪。邱秋站在阳台上对我挥了挥手说:“你们打雪仗太可怕了。”

我说这么大雪你不出来玩太可惜了。

邱秋站在阳台上不说话,我便喊到:“今天赏脸出来吃饭呀?”

邱秋依旧是看着我,突然她从阳台上团起一个雪球向我打来,正中我的面门。这一击让我猝不及防,我顺势倒下了。

“嘿,你这一个雪球可贵啦。”苏日乐冲邱秋喊道。

“大活人能被雪打死吗?”

“嘿你个臭丫头,打了人还这么有理。”我说。

“行了你快别装了,下午再联系吧。”邱秋说完就进屋了。

陶华园拍拍我的肩膀:“行啊你,这瓷儿碰的真是成功。”

我眼前又出现了邱秋跳舞的身影,问他俩:“刚才她是答应我出来吃饭了吧?”

邱秋说她要请我吃火锅,好弥补一下我受的伤。那天雪一直下着,我俩在火锅店里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邱秋饭量大的可以,让我都感觉菜有点不够吃了。我看着邱秋吃东西,邱秋说:“你怎么不吃呀?”

我脑袋里还是邱秋跳舞的样子,我说:“一会给我跳支舞?”

邱秋说:“吃这么多,才懒得跳。”

我和邱秋聊了很多,从学习到生活,交集倒是不少。

“哎呦呦,没想到你还挺文艺的嘛。”

“不像吗?”

“像啊,光像管什么用啊。”

我笑着看邱秋,邱秋又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人一肚子坏水啊,演技那么好,还会碰瓷,你可以去当群众演员啦。”

“有坏水还被人讹呢!小时候我们家大院里有个处长人特坏,我爸说他不光迟到早退还喜欢盯着年轻的阿姨看。最可恨的是他家住一楼,每次都把我们撵的远远的,说是我们玩儿影响他睡觉,他有个傻儿子,天天流着大鼻涕,那鼻涕结在鼻子上都干巴了,是个智障,让他干嘛他干嘛,有一天他妈出差,我跟他讲‘老弟啊,你妈妈回来你就跟你妈妈说,爸爸好几天没回来了,每天都去隔壁大院儿的阿姨家’。”

“然后呢?”邱秋瞪大了眼睛问。

“然后有那么几天我们在他家窗户下面完,就能听见吵架声。”

“再然后呢?”

“再然后这个处长就调到外地了,我被我爸用皮带给揍了一顿。”

“你爸还打你呀?”邱秋发出惊呼。

“可不呗,打的我屁股上全是皮带印,那时候古诗词不会背就得在我家厨房的墙角站着,从小受尽磨难啊。”

“叔叔揍你的时候你肯定就装可怜了,现在演的是炉火纯青了,真是坏的一逼。”

隔壁一桌同样坐着几个大学生,从口音可以听出来他们就是古城本地人,此时女生们正挽着袖子跟男生们一起兴高采烈地喊着叫着,一个臃肿的女生依偎着她竹竿似的男朋友完全沉浸在幸福当中,而男生看透一切的眼神告诉了我他已经向命运屈服了;我看看邱秋,邱秋正撑着下吧看着窗外下雪。

“嘿,潘西,看啥呢?”

邱秋看着我,笑着说:“你还会说南京话?”

“咋的,这不是因为你。”

邱秋一脸的嫌弃:“南京话让你说出来真难听。”

吃完饭我俩往学校溜达,邱秋说她没吃饱。我心里一惊,但还是把邱秋带到了学校附近的路边摊上,就坐在那里看她吃着,我心想,如果我能这么一直陪你吃东西,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古城昏黄的路灯让雪花都变成了金色,让我感觉身边一切都金灿灿的,也给人了一种非常慵懒放松的感觉。我搂住邱秋,邱秋表现地很平静。

“冷不冷?”我问。

“有点。”

我从后面抱住邱秋,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柔顺的头发上可以闻到洗发露和她的体香,搭在她胸前的双臂可以感受到邱秋心脏加速的跳动。

我把邱秋转过来,她的大眼睛盯着我,长长的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邱秋害羞地把脸埋在我的怀中,我可以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

邱秋的嘴唇真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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