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渐黑,终于赶到一个小镇,没有受伤的除了他只有公子哥和妇人,也没人敢让妇人帮忙,公子哥下车都要劝解半天,更别说让他帮忙。
陈功就成了跑腿打杂的,连续找了五六家客栈,客栈老板看到他们那么多人,浑身是血,伤残大半,都不愿让他们住,最后实在没办法出了一个很高的价钱,终于有一家客栈老板租给他们一间小院。
确定住处后陈功又忙前忙后,帮忙整理镖局的货物,照顾伤员,又去满大街找大夫抓药,俨然成了镖局的人,因此倒是让镖局人对他分外感激,陈功也是听师傅说过行走江湖多交一些朋友,说不定以后就有需要的时候,刚好这种雪中送碳的事可不是常有的。
一直忙到深夜,所有人都差不多休息了,陈功伸个懒腰,活动活动酸痛的手臂,这真是比打一场还累,也没回房休息,看到小院里有两张躺椅,直接躺在了躺椅上。
“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
回想这几天,感觉好像特别漫长,发生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都没时间静下来仔细想想。
先是走到一片连续几天,碰不到人也走不出去的山林,这可以说明这边地广人稀,明天找时间问一下赵丽,还是问林威林大哥,赵丽估计没去过多少地方。
然后半夜遇到莫名其妙的天气,碰到一个被雷追的女子。这是什么情况?陈功想到了自己来这边的过程,难道那女子是仙人?那她是不是知道我该如何回去,就算不知道应该也知道一些其它事情。醒来没有看到她,看来她不想见我,找回去估计也是白搭。以后也留意一下这些古怪天气的发生。
再就是今天碰到的事情,也透着层层阴谋,还关乎师傅和卫延的性命,只是林威他们都不知道具体原因。只有夜色认识谭牛,据他说谭牛是卫千山手下尹副将的护卫,尹副将本来是派谭牛去同关保护卫延的,怎么会来截他们,夜色对此也奇怪,因为卫千山和赵鼎是交好的,都是同进同退,不可能派人截赵鼎家小,夜色倒是说赵鼎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非常在意家小,从听说炎国要开战就派人接家小到蛊都就能看出,估计谭牛应该是奉命擒下赵鼎的家小,以此逼他服软做什么事。
陈功其实不关心这个,但是要是他们牵扯到卫延,那肯定会牵扯到师傅,在这边就师傅师姐对他最好,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管,自己的事都可以放放,这件事就是当务之急。
把事情都理顺后陈功闭上了眼睛,还是要好好休息,既然有阴谋,这个赵鼎又是蛊国红人,肯定会有后续动作。
……
次日一早,再次出发,由于昨天仔细处理了伤口,上了伤药,又经过一夜休息,众人状态明显好了很多,昨天伤员坐车都躺着,今天全都坐着就能看出精神确实不错。
连续行进五天,都平安无事,林威和陈功并没有因此而高兴,要说前两天平安还正常,对手肯定还没得到谭牛的回复,连续五天那就太不正常,就算是和笨蛋都能猜到谭牛肯定失败了。
虽然还有三天时间,看似越接近蛊都越安全,其实每一天的出事概率都要比前一天增加一倍,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是,许多人的轻伤都好的差不多,重伤虽然没好多少,也不会任人宰割。
林威的伤虽然没好多少,通过五天的休息,今天坚持要骑马。陈功知道,这是林威昨天收到消息,他二弟林义带人在敷城接他们,他不想让他二弟看到只能坐车的他。
而敷城距他们也只剩两个时辰的路程,中午之前肯定能赶到,林威的脸色并不好看,林义和他是亲兄弟,关系非常好,赵鼎的家小从老家到蛊都,最少有五条路可以走。他们走的并不是最近的路,也不是五条之一,而是两条绕行一程再穿插而走,速度更是计划好的哪段路要走快,哪段路走慢。路线时间只有他们兄弟两人知道,镖局其它人都知道规矩,根本不多问,但是还是泄密出去,林威不得不怀疑,而且居然会在敷城接他,这更让林威皱紧了眉头。
……
敷城,也被称为蛊都的南堡垒,东接皿江西靠降山,只有南北两个出口,从此城前往蛊都只需要两天路程,可以说是南来北往行人的必经之路,如果不经过此城想前往蛊都,就要绕过皿江降山,那可不是一两月能完成的。
蛊国君主更是明白此城的重要性,与蛊国其它城都有城主不同,此城没有城主,直接安排了一位将军,还是蛊国大有名气的卫千山大将军,卫家军平常更是直接驻扎在降山之中。卫大将军本来就已治军严明著称,敷城在他的管理下,不到一年鸡鸣狗盗小偷小摸之辈通通销声匿迹,这也让现在的敷城繁华直逼蛊都。
……
临近中午时分,只见敷城南门外商贾往来,行人走贩络绎不绝,陈功看着巨大的城门城楼,还有可以并行八辆马车的青石板道不禁咂舌。城楼上和道路两边每段距离都站着一位银盔银甲手持长枪的卫兵,看来这就卫家军,看情况确实不错,今天天气很热,陈功穿的锦衣并不厚都一直再流汗,那卫兵盔甲在身,陈功分明看到盔甲下摆处,汗如一条线般落如地面,卫兵所站地面更是湿了一大片,这卫兵硬是纹丝不动。
陈功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看到城门口涌出的一批人,自言自语道,“你做你该做的事,我做我要做的事,希望都是好结果。”
……
城门口走出来二十多个人,除了中间两人,其余都是卫兵,左边是一位身穿青灰薄衫,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脸型跟林威有点像,看来他就是林义。右边是一位长相平凡的年轻人,身穿盔甲,没有戴头盔。
行人看到官兵过来让出了一片区域,区域中间停放着五辆马车,让人奇怪的是马车边或躺或坐着十几个人,人人带伤,林义看到众人,神情激动急忙跑上前去,年亲小将也跟了过去,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引着他们入了城里。
来敷城之前陈功和林威他们已经商量过,由于事情比较蹊跷,他们也多做一手准备,陈功是半路碰到的,对方肯定不知道有他这个人,临时分开,万一发生不好的事,也不会被一网打尽。
陈功看到他们进城,只是远远的跟着,直到他们进了“霍府”才转身,那个小将应该就是夜色提过的卫千山手下年轻小将之一霍近。
在霍府不远的客栈坐了下来,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看着霍府方向。
……
霍府客厅,坐着四个人,分别是林威、林义、赵丽,霍近。其它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你准备怎么解释?”林威手拿长枪坐在椅子上,满脸寒霜的看着林义。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林义也是神情激动。
林威哼了一声答道,“是不是怀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听到林威的话,霍近插话道,“林镖头言重了,有可能是对方掌握了你们的……”
话未说完,林威冷笑一声,看着霍近道,“是吗,我们镖局行重镖,你知道会有哪些不同吗?你也知道对吧?不光每次的路程时间有计划,一般要走的路程也会根据天气变化选择,其实每次选择的路程不是我们自己决定的,我们只是计划走每种路程的时间,而这种方法只有我和他知道。”说道这又看向林义。
“但是当天清晨天气有变化,我们刚选择了转路,下午就碰到了埋伏,那条路一路根本没有其它岔道,这怎么解释,明显是别人不光知道我到了什么位置,还知道我会根据天气选择道路。”
听到这里赵丽也站了起来,眼神不善的看着林义和霍近。
未等林义他们接口,林威继续说道,“你放心,这些我没跟兄弟们说,你不用杀他们灭口。”
歉意的看了一眼赵丽,又接着道,“赵大人的家小对你们有用,想必也不会杀的。所以你们杀我一个就好,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林义!二弟!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林义听到问话张了张嘴,没说话。
“啪啪啪啪。”
霍近拍了拍手,看了眼赵丽,“我可以告诉你为了什么,你只要先告诉我,谭牛他们怎么死的。你们多少人,功夫怎么样,我们调查的清清楚楚,到底谁帮了你们?”
林威听后哈哈大笑,不屑的答道,“你以为你们真能做到天衣无缝吗?”
霍近厌烦的看了林威一眼,转头对着林义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大哥对不起。”话音刚落林义已经奔向前去,一拳砸向林威。
林威只来得及把枪杆一横,整个人被砸飞出去,直接撞破了墙壁摔到屋外地上,满嘴鲜血。
旁边站着的侍卫都像没事发生一样,看来早被吩咐过。
“啊。”
赵丽大叫一声,表现的比较吃惊,一是林义居然真向林威出手,二是林威伤虽然没好,也不至于一招都接不住吧。
看到躺在地上满嘴是血的林威,赵丽就想去看看他怎么样,谁知平时一点能跃出一两丈的步法,如今纹丝不动,只感觉经脉用不上太多力,更别说震颤。
看到赵丽在那滑稽的点地,霍近哈哈一笑,“赵小姐还是省点力气吧,从你们进这屋开始,就已经中了软经散。”
“软经散,不可能,我们连水都没喝过。”赵丽对此诧异不已。
“哈哈哈哈,不是只有喝水才能中软经散的。”
听到霍近的笑声,赵丽真想杀了他,看到旁边虎视眈眈的林义,赵丽无奈的走向屋外的林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