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陆染在极天秘境前独自待了一夜,奕日清晨便踏上了寻找天书的路途。
陆染转头望向天陨峰,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三年?五年?十年?亦或是再也回不来……他深知极天之力的厉害,一旦发作简直生不如死,到时候是生是死也未曾可知。
留在天陨门一天,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些人就多一分危险,纵使自己受尽磨难他也不想再伤害自己的亲人们。陆染在极天秘境前想了一夜,终于下定了决心,希望能在三年之内找到天书,摆脱极天之力给自己带来的痛苦。短短数月发生了这么多事,陆染只觉这些日子实在过得太漫长,而前面的路似乎很远很远。
“小雪,等我。”陆染紧紧握拳面露坚毅之色,头也不会地转身离去。
茫茫神州浩瀚无边,东边是无尽大海,水天相接不知尽头在何处;南边被神秘险恶的油泥沼所阻断,不知其中是怎样的存在,只看得见无数山峰;西边是无尽的沙漠,素有死亡沙海之称;北方十万大雪山也是人迹罕至。
陆染略微思索,若要找到天书的之事不可急于一时,当今之际,也许踏入世俗之中能从百姓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云栖河蔓延在中原大地之上,大河两岸聚集的人口最为密集,不少城镇和村落坐落在大河两岸。陆染打算一直沿着云栖河行进,一路打探有关天书的消息。于是陆染便向离天陨山最近的云城而去。
云城原本是一个只有数十户人家的小村落,因为天陨门的关系慢慢发展为一个富庶城镇,几经衰败和繁盛,最终还是发展成如今中原大地上最为繁盛的城镇之一。
虽说十年前天陨门双鱼岛一行之后没有再问世事,这云城虽然不比十年前那般繁盛,但最近听百姓传闻,天陨门的仙人又出现了,短短数月时间城中便一副欣欣向荣景象,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
陆染走在城中,看着忙碌的人群心中别有一番滋味。陆染在极天秘境前身受重伤,伤好之后竟修为大进,天罡炎阳决已经达到了第三层第六式,真元气海中似乎也有凝出元神的迹象,如今对真元的掌控已经十分纯熟。既然入世了就要有入世的样子,于是陆染掩盖了自己修真者的气息,如凡人一般走在人群之中。
如今的陆染气质大便,温文尔雅清新俊朗,十足就是一个白面书生。他背负双手漫步在热闹的街道上,看似悠闲但他的神识早已覆盖这宽广的城池,城中的哪里有个洞,洞里有几只老鼠他都早已察觉,众人的一言一行全在他脑海之中。
街道往来的车马众多,多是外地商客运货用的马车,马车上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货物。
“让开!让开!”一个壮汉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驱赶着前面挡路的人群,他身后跟了三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地穿行而过。看男子装束似不是本地人,如此大的一个商队来此做甚?
“嗨,看见没?这就是千里外那齐城云家的商队。”街边一人躲开商队,对旁边另一人道。
“云家?哪个云家?”另一人问。
“云家都不知道?这云家可是有名的大户,生意遍布中原各地。据说与前些日子被灭门的陈家乃是亲戚,此次来云城是专门祭拜陈家来的。”那人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有如此阵势。但如今天下邪魔猖獗悍匪肆虐,这云家的生意怎还会做得如此之大?”另一人不解道。
“兄台有所不知,这云家世代都有修真者,一个能抵十多个功夫高强的武士,一般的鬼怪都不敢轻易招惹,更别说那些土匪强盗了。”那人道,另一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陆染无意之中闻听二人对话微微皱眉,他对陈家也有所了解,谁人会有陈家那般殷实的家底,家族中还有修真者的存在?好奇之下陆染便尾随商队而去。
商队在一处豪宅前停下,只见朱门之上一块牌匾上刻有“陈府”二字,陆染悄悄躲在一处屋檐之后,静静注视这商队。
一个中年文士从马车上走出来,陆染一眯眼看出这文士体内竟真元波动,但这真元在他经脉中杂乱无章,运行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律,想来根本就没有固定的修炼之法,算不得是修真者。他一介凡人不可能修炼出真元,除非是得了什么神物相助?
那文士走入陈府,身后几个随从也跟了进去,陆染一闪身悄悄潜入了陈府。中年文士走入陈府正堂,只见这正堂如今却已成了一个灵堂,大堂正前方立了一个神台,上面密密麻麻摆了数十个灵位。
文士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郑重地对着灵台跪拜,行礼完毕文士起身望着眼前灵位,叹息一声道:“当初将舍妹嫁给陈兄,本以为你我两家携手定能在这乱世之中撑起一片天,没想到陈家竟遭此大难。我云迹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会找到杀害陈家的凶手,为陈家报仇,有违此誓当为此剑。”
文士说完,拔出了随从的配剑,手臂一震那精钢之剑碎裂成数段。陆染躲在房梁上嘴角微微上翘,原来这名为云迹的中年文士是像运用武者内力一般运用真元,兴许他以往就是像修炼内力那般修炼这些真元,真元才杂乱无章地在静脉之中运行。但绕是如此,文士先前那一手也看得出体内真元也有些威力。
“莫非是天书?”陆染心里这么想着,对那件让文士修炼出真元的东西越来越感兴趣了。
大堂门口匆匆走来一个华服美妇,众随从见此连忙躬身见礼道:“夫人。”
美妇点点头走到文士面前道:“夫君,听外面一个随从来报,我们另一只商队在路上被截,为首的土匪似有些修为,怎么办啊!”
“小尘莫急,只是一帮土匪而已,待我率领族中几人将货物和人夺回来就是。”云迹镇定道。
“可是路途遥远,你一去这只商队怎么办?”妇人皱眉道。
“无妨,听说这云城常有修真者出没,保护城中百姓。想来这些修真着法力都是不凡,我等重金酬请几个保护商队便是。”云迹镇定自若道。
“嗯,我这就差人去办。”美妇走到文士身前,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衫,“夫君一路上要小心啊。”
“放心,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而且与我一同前去的那些族人也都是身怀绝技,此次定会一帆风顺。”文士微微一笑道。
“嗯,那我去了。”妇人离开大堂。陆染一边嘴角微微翘起,听闻这商队要酬请修士保护,这可是混入商队的大好机会,陆染脚上炎莲一闪即逝化,房梁上的虚影消失时他已从大堂正门窜了出去,大堂中起了一阵风。
“这晴空万里的哪来的阴风啊。”门口一个随从一惊之下四处张望,但却没有发现什么。
热闹的大街上,几个云家的人敲锣打鼓在城中要喝:“重金聘请有道高人护送商队,有意者可到陈府报名,入选者家主给予重金酬谢。”原来是云家之人开始酬请修真者了,名门望族办事多是如此高调的。
众人都向陈家聚集而去,除了真正去应聘的,大多还是为看热闹去的,不多时陈家宽敞的大门前便被围的水泄不通。一个服侍看上去还算精致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桌子前,在一本厚厚的账簿上奋笔疾书,一众随从立在他左右,看来他在云家地位也不低,可是是账房或是管事之类。
男子见来人众多,吩咐众随从维持秩序后高声对众人道:“云老爷不惜花费千两黄金,只为求得有真本事者保护商队,有意者可来我这登记姓名。”
男子说完,数十人从人群中向男子走去,陆染也在人群之中刚想上前,却被一个彪形大汉一推,大汉道:“你一个文弱书生不好好在家中读书,跑这来凑什么热闹,这么多人报名一会定会比试选拔,就不怕丢了小命?还不快快让开。”
这大汗行为虽没有一点礼貌,但对陆染说这些却也是出于一番好意。陆染嘴角一翘也不言语,默默注视着大汉向云家管事走去。
陆染心道:“这壮汉虽然行事霸道,但也看得出心地善良。”听大汉说一会要比试,陆染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出头,只得在人群中静观其变。
云家管事说话了:“好!云城不愧是仙灵庇佑之地,有这么多英雄好汉敢于报名。但人数众多,报名的三十二人中我们只要五人。接下来这三十人将进行比斗,优胜的五人便与云家商队随行,担负起保护商队的职责。有谁想先上来露两手?”
一个彪形大汉走到场中道:“这么多人一一比试要到何时才能结束?”壮汉走到陈府门前一尊石狮子面前,暴喝一声竟然将那重达千斤的石狮子举过了头顶,众位众人哗然,都为壮汉的气力所惊叹。
壮汉一松手将石狮子扔在地上,地面都微微颤抖了一下。壮汉高声道:“能把这石狮子举起来的再参加比试吧。”
“壮士好本事,我看这位壮士的提议甚好,报名的人先把这石狮子举起来再说。”云家管事道。
这比气力却是最下成的手段,寻常武者有足够的内力也能举起万斤,对于修真者来说也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只见先前报名的三十多人中,加上壮汉也只有九人能举起这石狮子而已,如此一来选拔人员便简单多了。
一番比试后又淘汰了四人,剩余的五人便是此次保护云家商队的人员,但遗憾的是之前提议举石狮子的那壮汉却不在这五人之中。陆染看得出那壮汉似乎身体有些不适,比斗时明显气力不支,于是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陆染在一旁看得清楚,胜出的那五人虽法力不高,但真真正正都是修真者,也不是他们出自何门何派,竟然会在这俗世之中为钱财出头,难道与自己一样都另有意图?陆染心下思量着。
“各位高人辛苦了,这是给各位的定金,路途遥远,几位可准备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明日一早随商队出发。”云家管事对胜出的五人道。那五人拿了钱便离开了,看他们行路方向一致似是一伙的,陆染心中疑惑便悄悄跟了上去。
行至城外一处僻静角落,只见五人东张西望想得十分警惕。其中一人高高瘦瘦,四十上下须发花白,似是众人的首领的人说道:“看来蛊毒子他们得手了,云迹带走云家那些人,我等借此机会让将云家一举铲除。”
其余四人坚定地点点头,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道:“云迹靠他云家那件宝物修行,一介武夫竟比我等这些修真之人还厉害,此贼狂妄自大,他云家在世上一天,我欧阳家在齐城就永无出头之日。”
“此事事关重大,我等要小心行事才好,接下来我等就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为首的男子道。
话说这欧阳家本是千里之外的齐城中一个大户,家中祖传修真之法世代都出修真之人,在俗世之中的生意也是做得极大。只因云家不知得了什么宝物,竟然凭借此宝修炼,比欧阳家那祖传修炼之法还要厉害。欧阳家的生意被云家打压,欧阳家从此节节败落。
陆染在暗中将两家之事听得清楚,没想到刚一出天陨门就遇见了这俗世中的家族争斗,此事还因一件密宝而起,陆染越来越想知道那宝物到底是不是天书了。
陆染出生天陨门,从小受师长教导修真之人要以惩恶扬善为己任,陆染生性善良,遇见这样的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陆染心中便有了打算,刚要进城却瞧见之前与那欧阳家五人比试过的壮汉从城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