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在停车场能出什么事?病倒了?被袭击了?被绑架了?……总不会是被车撞了吧?……尽管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也没想到是眼前这个样子。
眼前的景象带来的视觉冲击加上刚才电话里女人虚弱的声音,自己的脑子一下子就木了,只有脚步及时做出了反应,跑到了女人车前。
地下停车场里,女人的车子在她一贯停车的地方撞到了立柱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快速转弯的结果。
几百万的宾利车,右前身被撞到严重变形,车灯碎片散落一地。
转弯时把油门当刹车了吧?
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女人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车内,安全气囊已经弹出,女人倒在气囊上。
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车门无法打开,用手使劲拍车门,女人没有反应。
有什么东西能把车窗砸开呢?
环看四周,看到了墙上的消防斧。
弄开了车门,本能地伸手探女人鼻息——有呼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把女人从车里弄出来。
女人没有明显外伤,不像撞得很严重的样子,可却昏迷了,应该是脑震荡之类的吧?
“言妍!言妍!”试图把她弄醒。
女人居然睁眼了!
“言妍,你认得我吗?”想确认女人的状态。
女人盯着自己瞧了半天,然后点点头。
“我睡着了吗?”女人与自己对视的视线移开了,向周围看去。
“你撞车啦!”
“你怎么会来?”女人重新看向了自己。
“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啊!”
“嗯?……啊,原来我让它给你打电话了呀!”
“让谁打电话了?”
女人的视线又移开了。
“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说话,现在想想应该是手机语音助手在说话,我应该是让它打电话给你了。”
女人思维很清楚,说话也没有什么障碍,看来确实撞得不严重。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吗?……我有些头晕。还有,……你离我太近,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稍微拉开了一点与女人之间的距离。
“要叫救护车来吗?”
女人蓦地看向自己,脱口而出:“不要!”紧接着又移开了视线,说:“可能是安眠药的关系吧?我也不是第一次因为吃安眠药断片儿了。”
“安眠药?”
“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吃安眠药,有的时候大脑就会断片儿。”
虽然觉得女人宁愿给自己打电话,也没有报警,一定是不想惊动太多人,可——还是应该去医院确认一下吧?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我不去!”女人对医院的反应意外的就像个孩童。
可以看得出来,女人异乎寻常地抗拒去医院,紧张的神情和近于歇斯底里式的语调,甚至可以说对去医院达到了恐惧的地步。
“那我扶你到上面的休息室休息一会儿吧?”
一听自己没有坚持带她去医院,女人放松了下来。
“带我回我的办公室吧!”
“门禁卡在哪儿?”
自己的门禁卡只有自己在综合办公室实训时被放开了高层权限,离开综合办公室后被重新设置了权限,现在自己无法到达高层。
女人答:“包里。”
从车里找到女人的皮包,找到放在里面女人的门禁卡,抱起女人,乘高层专用电梯上十五层。
*
密闭空间的等待,时间和空间的相对静止,放大了女人的存在感。
女人搂着自己的脖子,安静地待在自己怀里。
她的脸近在眼前,就算不刻意去看,也知道她那盈盈双目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就像当初在KTV包间里看着自己时一样专注。
那先前被自己忽略的曾让自己心跳加速过无数次的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一下子显现了出来,变得越来越浓郁,再次让自己的心脏狂跳了起来,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身上也泛起了阵阵潮热,热度直冲脑门,使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呼吸变得更困难。为了让心脏不至于跳出来,自己只能不断地咽唾沫,仿佛那样做,就能把心脏压回去。
不敢看女人,怕女人的视线移开,怕女人不再注视自己,可越是不看便越在意。
——不管你眼里看到的是谁?是我也好,是他也好,只要你能一直待在我身边,注视着我,是谁都好!
叮——十五层到了,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仿佛吹进一阵凉风,自己的体温开始回落……
走出电梯,空旷的空间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了下来,呼吸也慢慢变得正常了。
进了女人的办公室,把女人放在沙发上,倒了杯水给女人喝。
“要我怎么做?”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做什么!谢谢你能来救我!你可以不用管我了,我的办公桌抽屉里有备用门禁卡,你拿上,忙你的去吧!”
没有离开,反而猛地将女人压倒在沙发上,瞪视着她。
女人一瞬地惊讶后,漠然地避开了自己的眼睛,将头偏向了一边。
一清醒就要开始与自己划清界限吗?就不能把自己留在身边吗?
愤怒腾地直冲脑壳,一只手蓦地摆正女人的脸,俯身而下粗鲁地亲吻起女人……
尽管有挣扎,但虚弱的女人根本没有办法推开自己。
——那晚到底算什么?
——不是已经接受了吗?为什么之后又失去联系了?为什么现在又开始与我划清界限了?
——是在耍我吗?
——可如果我对你不重要,为什么在危急关头你潜意识里想到的人是我?
——不是断片了吗?连断片的时候都能想到我,你还能让我相信对于你来说我根本就不算什么吗?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不要再让我混乱了!
——你就不能诚实一点儿吗?
——明明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呢?为什么就是要拒绝呢?
心痛——
挣扎了一会儿,女人安静了,被动地接受着自己的掠夺。
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不想理会,它却一直响一直响——
这样的打电话风格,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妈打来的。
离开女人,摸出手机,滑坐在沙发旁的地上,接通电话。
老妈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宏?怎么样?事情严重吗?”
“没事了!……解决了!”
“事情解决了,情绪怎么听起来那么低落呢?有什么事跟……”
电话那端的人尽管不在近前,自己却能强烈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情感,而面前这个人,自己却无法读懂分毫。
在自己应付老妈之时,女人睡着了。
——居然还能睡着!明明刚刚袭击过你的人还在身边就能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
用手摩挲着女人的脸。
睡得真熟啊!
……是安眠药的缘故才睡这么熟的吗?
安眠药?刚才说的是安眠药吧?
睡不着吗?到了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的地步了吗?
果然站在高位很辛苦啊!
把外衣脱下来,给女人盖在身上。
犹豫着,还是轻轻地在她的发际落下一吻。
坐回沙发旁的地上,看着她的睡颜……
真想一直这样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