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姜回到谭府,侍卫告知她:谭葭一直在议事厅等她。
“父亲!”谭葭靠在议事厅的榻上打盹,旁边的油灯一闪一闪,左姜走过来换了灯芯。
“回来了。回来就好。”谭葭看见左姜高兴地说。
“让父亲担心了。”左姜看着谭葭。
“王发怒了吗?”谭葭担心地问。
左姜将过程给谭葭描述了一遍。谭葭听罢,沉思了一会儿说:
“此次边境定很危急。姜儿,王虽然此次未加怪罪,此等事也不能再有。”谭葭嘱咐。
“父亲,王是怎样一个人?”左姜问。
“15岁去刑国当人质,27岁时先王被刺杀,国内几个王子纷纷相争。王一人回到谭国,侍卫都被刑国追杀而亡。回国后依靠母后家族的势力和我们谭府镇压其它王子而成为王。父亲认为他是一个明王,勤于政事。他能如此对你,也是谭国正缺将才,他只是惜你之才。姜儿,贵贱尊卑的界限可破,但不可总破。”谭葭叮嘱左姜。
“姜儿牢记。”左姜应着:“明日父亲可去?”
“父亲就不去了,以免王疑我们爷俩串通。谭府一直在军中拥有重位,不可总是冒进。姜儿因为身为女人,王忌惮或许少些。”谭葭对着左姜讲。
左姜感觉谭葭今晚有几分忧虑,自己或许太激进。想到此,左姜说:
“父亲,姜儿今后定会更加稳重。姜儿有点急于将此弓箭用于沙场,做事思虑不周,强行冒进。望父亲原谅。”
谭葭笑笑说:
“父亲老了,有点胆小谨慎。让姜儿担心了。去睡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忙。”
第二日,左姜准时到宫中接王。两人乘坐马车,来到那日试射的旷野。
左姜让王坐在马车之中,可谭佑公仍旧下了车说:
“除了你,这里无人识我。”
左姜安排侍卫和壮汉将新弓箭再次演示一遍。当谭佑公看见新弓箭时,看着左姜说:
“你想出来的?”
“左姜根据射杀硕儿的箭推测出来,锻造出来后效果超过预期。请王观看。”
左姜仍让壮汉试射十支箭,最终六支60步,四支50步。
谭佑公双目炯炯,对左姜说:
“走,回宫议。”
两人回到宫中,谭佑公急迫地问:
“能用于战场吗?”
左姜答:
“能。可要改动,譬如弦勾和发箭扣都在一个木臂上,次数多后容易损坏。要将两者分开,增加耐用性。还有不够轻巧……大约还得一个月才能大规模锻造。”
“准。还需要什么?”谭佑公有点激动。
“我还需要一个人,望王准。”左姜看着谭佑公。
“准。”谭佑公不加思索地说。
“邢棣,王准吗?”左姜一直盯着王。
“邢棣?!”谭佑公似乎从梦里醒来,呢喃着:“这弓箭是他为你造的?”
左姜点点头。
谭佑公深深地看着左姜,深吸一口气说:
“左姜可愿意取本王的王位?”
左姜咕咚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谭佑公站在高处望着跪着的左姜,也一言不发。左姜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听见喝茶的声音。
“左姜很想赢了邶国吗?”谭佑公幽幽地问。
“是的。”左姜毫不迟疑地说。
“为了硕儿?”谭佑公又问。
“为了早日结束战争,让百姓过上正常的日子。”左姜沉重地说。
谭佑公又沉默了一会儿,问到:
“你觉得那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到来?”
“暂时看不见。”左姜说。
“为何?”谭佑公有点惊讶。
“各诸侯国势力均衡。”左姜淡淡地说。
左姜的膝盖越来越疼,可谭佑公一直在喝茶。一会儿左姜的额头冒出汗珠,疼痛让她难忍。她有点急躁地说:
“不知王可否想好如何处罚左姜。左姜膝盖有伤,无法久跪。”
“你怎么受伤的?”谭佑公慢悠悠地说。
“左姜能否站起来答话?”左姜有点气恼地问。
“答完再站。”谭佑公说。
左姜呼地站起来,抬起头,看着谭佑公,一言不发。
谭佑公好笑地看着她说:
“左姜,你的性格有点毛躁。这样子很容易被敌人利用。”
“谢王的提醒。截至目前,左姜只被王利用。”左姜压住声音,恢复镇定。
“王也被你利用了,不是吗?”谭佑公嘲讽地说:“为了救邢棣,你们谭府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左姜定定地看着谭佑公,一抱拳说:
“左姜辞别王。祝王早成霸业!”说罢转身离开。
“来人。把左姜拿下。”谭佑公大喝一声。
左姜迈出门槛,一队侍卫围过来。左姜冷笑一声,静静地站着,任凭侍卫拿着刀剑对着自己。几个侍卫过来将她双手扣在身后,按她跪在地上,却不知下步如何处置。
“让她站着。”谭佑公在里面命令着。
侍卫将左姜拽起,仍被扣住双手。
“将其押至死牢。与邢棣一起关押。”过了很久,谭佑公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