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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幕 暴君讨伐战

凡特维斯大陆正历1517年绯八月十五,史上最大的危机在人类王国米德加尔特降临了——时隔一百年,新的超古代魔兽将在黑暗森林遗迹降临。虽然教会的圣骑士和祭司们早早就将黑暗森林的遗迹团团围住,布下了万无一失的严密防守,可这次的降临与以往所有的记载都不相同。

上午十点,晴朗的天空突然降下了乌云,锋锐到足以割破皮肤的风如同猛龙过江一般在遗迹周围呼啸而起,只一瞬的功夫就把驻守的部队吹得七零八落。身着重甲的圣骑士还好。但那些穿着布衣礼袍的牧师们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被狂暴的风高高抛起,卷携着散落漫天的祷文书页,在空中尖叫着盘旋了好几周才落下。反应快的,还能运用圣光的力量祈出一大片金黄的羽毛附着在自己身上,以达到缓降的目的;而那些不太灵光的,当即就摔死在地上,脑浆血液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报告伤亡情况!”蓝瞳褐发的圣骑士长马绍尔将手中的重剑狠狠地插在泥土里,一边稳固身形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报告!‘剑’、‘盾’均无伤亡,‘灵’队伤亡148人,其中...110人重伤,38人死亡。”传令官有些犹豫地说。

“仅仅是一次突风就做掉了这么多牧师吗!?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向教皇大人申请加强牧师的体能锻炼,最好能让他们穿着钢甲上战场!”马绍尔有些懊恼。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真正面对降临时,他们的腿还是发起了软。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目睹超古代魔兽。在这之前,每个人都被做好了动员工作,声称教会与魔兽之间的和谈已经持续了近千年,每一次都能成功劝阻魔兽和教会立下圣契,化解危机。可以说这只是一场庄重而有意义的见面会罢了。但这次他们要迎接的客人似乎不太友好,见面会还没开始就弄死了接待方38个牧师,天知道和谈真正开始后会出什么幺蛾子。

“听圣母大人预言说,这次降临的‘暴君’,是一只风属性的超古代魔兽。可在教典的记载中,圣母大人从来不会亲临和谈现场,这次她老人家怎么舍得出来喘口气儿了。”

“而且这一次咱们的动作也太大了吧,基本上把教会的力量全部用上了。以前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我看呐,教皇大人是想跟这魔兽套个近乎,让它觉得咱们足够重视人家,好心甘情愿地归顺咱们。”

“你说的有道理。”

马绍尔听着圣骑士和牧师们的窃窃私语,叹息着摇了摇头。作为教会的高层,他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实情的几个人之一。圣母亲临黑暗森林并不是为了凸显出教会的重视,而是为了在紧急时刻保全圣光最后的火种。枢机宫的几位大人物早就前往安尼哈海的水之都亚特兰蒂斯避难去了,除此之外,所有人都是炮灰——包括马绍尔自己。在圣母的预言书中,这只名为“暴君”的超古代魔兽被标记为绝对危险的红色,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这次黑暗森林将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黑暗地狱了。马绍尔想。他卷起一支烟,淡淡地吸了一口。

异变开始朝着诡异的方向再次发展。乌云变成了血红色,粗壮如同水桶一般的猩红闪电朝着地面密密麻麻地投射下来。那些参天的古树顷刻间就被劈成了灰烬。这一次轮到身着钢甲的圣骑士们遭殃了。他们仿佛是引雷针一般,不断地吸引着闪电落下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圣母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高亢地吟唱起祷文。一圈闪烁着金光的防护罩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将教会的所有人笼罩在内,使他们在闪电的轰击之下得到庇护。护盾被闪电激起了无数涟漪,甚至有些摇摇欲坠起来。但马绍尔知道,他们暂时安全了。他还没见过有什么东西能击穿圣母铸造的护盾——至少在他担任圣骑士长的这几十年间,从未有见过。

那些牧师们无不祈祷着,感激着。他们无法想象若不是圣母的防护罩提供着庇佑,自己的下场将会是怎样。马绍尔扔掉了烟卷,一脸凝重地观察着周遭的环境。即便隔着防护罩,他也能感受到此处的风能量变得越来越狂暴,简直要到了沸腾的边缘。他手中的重剑升腾起了淡红色的符文,随着他身体表面的圣光一起燃烧了起来。

降临就要来了。

随着一道道闪电劈下,降临真正开始了。大地如同万兽奔腾一般剧烈地震颤了起来,无数青绿色的气柱像热泉一般撕裂土地喷涌而出,澎湃的热浪将树木连根掀起,在半空中瓦解成了齑粉。狂风闪电和热浪奏鸣在一起,就此拉开了灭世的序幕。

怒吼声穿越了时空在破损不堪的森林中央响起。怒涛连绵不绝,仿佛冲击波一般,将周围仅剩的断木残枝彻底消去。一道硕大无朋的黑色虚影自遗迹上缓缓升了起来,那一刹那,无论是狂风还是闪电全部都静滞了,化作无数光点朝着黑影涌动过去。那影子像是在吸收着四周的能量壮大自己,本就硕大的虚影在它们的滋养下愈发的膨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破了云层。那股令人绝望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快要让人直不起身。

“所有人,做好准备!”马绍尔觉得他不能让这些炮灰平白无故地死去,至少要让他们奋力一搏,哪怕只是为“暴君”挠挠痒也好。他粗略地打量着影子,估计都快有三千英尺高了,而它的尾巴和翅膀应该超过了这个长度。它的翼膜千疮百孔,里面挂满了人的骸骨,看得人头皮发麻。他盯着那黑色虚影,一股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地在心中升起。

“那是...龙?”一名戴着眼镜的牧师惊恐地说。

龙!马绍尔的心脏仿佛被人紧握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心中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这只魔兽的虚影,像极了教典之中记载的曾经出现在远古的巨龙。难怪它会有如此的压迫感,如果真的是龙裔魔兽,他们今天将不会有丝毫的胜算而言!

“逃...快逃吧。”马绍尔低不可闻的话语很快便消散在嘈杂的骚乱声中。

“吼!”巨龙的吼声仿佛惊雷一般在云层之中响彻起来。那庞大的虚影突然有了质感,一眨眼的功夫就转化成了黑青的实体,它的龙势也洪水决堤般倾泻开来,重若千钧地泼洒在防护罩上。只是一次气势上的压迫过后,圣母的眼耳口鼻中便溢出了金红色的血,颤抖着倒了下来。而那些教会的人则惊恐的看着固若金汤的防护罩上出现了无数道裂缝。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他们寄以希望的防护罩轰然破碎,化作了无数道流光碎片消散而去。

“进攻!”马绍尔嘶喊着提起重剑,扑打着圣光铸成的羽翼高高冲起,朝着黑龙的膝盖狠狠地砍了过去。直到数秒之后,呆滞的圣骑士们才从惶恐中恢复过来,看着圣骑士长蜉蝣撼大树一般的举动,满心疑惑却迟迟不敢行动。

“我们...不是来和谈的吗?”一名圣骑士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不...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圣母喘着粗气趴了起来,“这只‘暴君’不是我们可以驯服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有人突然绝望地喊道,“圣骑士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他们看到马绍尔被暴君紧紧地捏在爪子中,如同一只蚂蚁般被捏碎,而他周身燃烧着的圣光之火也渐渐熄灭了。毫无疑问,马绍尔被它轻而易举地杀掉了。

“如果马绍尔都做不到...我们又能做什么呢?”一名红衣主教颤着声说。

“圣光啊,请拯救我们,给予我们希望。”马绍尔英雄般的举动并没有激励这些被吓破了胆的信徒。他们只是成片地跪了下来,祈祷着圣光能赐予他们奇迹。

“吾名为菲涅,是盘亘在风神王座上的毒蛇,是降下天罚的灭世者!无人能及,亦无人能反抗,吾既是终焉,渺小而可悲的凡人们,来向你们的新主人俯首称臣吧!”暴君的声音如同滚雷一般震颤着大地,甚至将天空中的浓云都驱散开来。它如同火焰般燃烧的猩红眼睛直直地扫射而下,目视之人无不七窍流血,痛苦地呜咽起来。

“若有不从者,便在岚风的侵蚀中化为烂泥!”巨龙口中呼出了一大片白雾,像是幽魂般朝着一处人群的聚集处笼罩了下去。霎时,白色的雾气转化为血红之色,犹如啖人血肉的魔鬼,将那一撮人吞噬的干干净净,连渣滓都不剩。信徒们看着那一片雾,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点声响,生怕将那红色的魔鬼吸引过来。他们知道,今天教会的行动彻底失败了,往后的一百年间,人类王国米特加尔德将消失在历史中。

菲涅看着沉默的一干信徒,发出了满意的咕隆声,它庞大的身躯散发出了青色的光芒,渐渐缩小了下来,化成了一名凹凸有致的精灵女子。菲涅迈起纤细的步子,走到圣母面前,捏着下巴仰起她的脸,露出尖牙迷人地笑着说,“你就是他们的领导者?很好,希望你能告诉他们,不要像先前那只蚂蚁一般做出傻事来。”若不是那猩红渗人的龙瞳依旧闪烁着火焰,任谁也不会把她和先前那灭世的魔龙联系起来。

她伸出细长的舌头,慢慢地舔舐着圣母脸上的金红血液,仿佛品尝到了什么绝世陈酿一般浑身颤抖起来。菲涅一把将圣母抱了起来,张开嘴,像是渴血的吸血鬼冲着她白皙的脖颈咬了过去。

“放开我家圣母!你这个变态老魔龙!”铿锵有力的声音伴随着金色的光洞穿乌云照射了下来。遥远的天空之上开启了一座门扉,身覆洁白羽毛的男孩如同天使一般俯瞰着大地,将手中淡红色的长弓拉成满月,对准菲涅射出一支金光澎湃的箭矢,如同那耀眼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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