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若虚正同柳如烟戏谑,突然,隔壁的房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柳如烟停了下来,柔声对若虚说:“我去看看,你也快点起来。”然后,她起床穿衣去了。约过了半个时辰,柳如烟方缓缓归来。
“什么事啊?”若虚问道。
“噢。昨晚杨媚娘留宿了一个客人,一个有钱的主儿。今个一早,客人要走时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这个玉佩是客人祖传的宝物,自是不愿意。于是,他要求春香院查是谁偷了他的玉佩。若不然,他就要报官。这个人有钱有势,我们这得罪不起,只能彻查了。最后,查出是杨媚娘的侍奉丫头秋奴偷去了。这不,刚才我们千求万求,客人才同意不抓秋奴去见官。虽然没抓秋奴见官,但秋奴也是够惨了,挨了10多藤条不说,还罚了一年佣钱。这一年算是白干了,真是可怜。”柳如烟说后叹了口气。
“噢。那这个丫头也太不自重了,如果不给她点教训,怕她还会再犯。”若虚听后说道。
柳如烟听后白了若虚一眼,说:“你知道什么啊!这个秋奴,就是个替罪羊。”
“什么?替罪羊?”若虚瞪大了双眼,不置信地问道。
“是啊!这玉佩哪是她一个小丫头敢偷的啊!其实,偷这个玉佩的是杨媚娘了。不过,被客人发现了,她便拉出了秋奴当替罪羊了。”柳如烟压低了声音说。
“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冤枉人欺负人吗?”若虚为秋奴感到不平。
“哪又能怎么样呢?谁叫秋奴是个丫头呢?没权没势呢?不仅杨媚娘想把罪名推在秋奴身上,就连春香院也要把罪名推在秋奴身上。春香院不想坏了名声,虽然明知是杨媚娘做的,但是也要推到一个丫头身上。毕竟,丫头手脚不干净说出去总比姑娘手脚不干净要好听得多。”
若虚听后叹道:“想不到连春香院也有这般不平的事!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柳如烟听后冷冷笑了一下,说:“这个年头,替罪的丫头多了去了。只是你不在其中,不知道罢了。”
若虚听后突然觉得脑中震颤了下似的,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些什么。他问向柳如烟,说:“刚才你说什么?”柳如烟怔怔不解地看向他,说:“这个年头,替罪的丫头多了去了。”
若虚听后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柳如烟好奇地看向若虚问道。
若虚听后灿然一笑,说:“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我先走了,等我下次回来再告诉你。”说时,他便大步向外走去。若虚走出去的时候,柳如烟黯然一笑,轻轻吟道:“来如阵风不知时,去似梦醒不可留。”
若虚回到同福客栈,收拾了下东西,展纸提笔留下了一张字条给若彤,然后就骑马出城了。若彤到客栈的时候,没有找到若虚,而是拿回了一张字条。“暂归家几天,勿挂念勿外出。兄,若虚。”
“你说我哥怎么突然回家了呢?有什么事呢?”若彤不解地问无恙。
无恙听后微微一笑,说:“连你都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
静远终是做不出悖逆世俗、违逆父母的事来,他最终还是决定要迎娶玉莲。眼看七月七日就到了,他们的婚期也到了。林府早就准备了起来,杀猪宰羊,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吹拉弹唱,一派喜气洋洋。
今天,已是七月初六,明天就是静远同玉莲成亲的日子了。无恙黯然伤心且百无聊赖,便坐在院中数地上的落花。一瓣、两瓣、三瓣,……。她数着数着,一不小心便被林家那热闹的喜庆声给吵得忘记了。于是,她又从头数起。一瓣、两瓣、三瓣、……。
“无恙姐姐,你怎么数了一遍又一遍啊?”若彤不解地问道。“那些花瓣有什么好数的呢?”
如此刻意地专注一件事情,不过是想忘记另一件事情。
无恙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让自己时时刻刻都去想静远同玉莲成亲的事罢了。
“花瓣是没什么好数的了?可我不数花瓣又能做什么呢?”无恙苦苦一笑,“无花折枝,只能数数凋落的花瓣了。”
谁又不是这样呢?得不到爱人,只能黯然地清点伤心。
若彤听后看向无恙,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无恙姐姐,不如我陪你喝点酒吧!古人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也许醉了,就能忘掉这眼前的烦恼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若彤久在江湖奔走,自然浸淫着一副豪侠心肠。
如果不能醒着笑,那就醉着睡吧!
“好的。若彤,你去镇上打点酒吧!”无恙向着若彤说道。“多打点,我们要一醉方休。”
那一刻,无恙竟然忘记了自己不能饮酒,不能醉。醉后,她会现出真身原形来的。果真是情乱不知所谓。
若彤这厢刚出去,那厢就有人来敲门。无恙打开门来,见是一个丫鬟妆扮的姑娘。不待无恙发问,她便对她说道:“玉莲姑娘请你去蝶园一叙。玉莲姑娘说,请姑娘你务必去,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对姑娘你说。”无恙听后有些诧异,但还是装作平静地说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玉莲因为要成亲的缘故,不能再住在林府之内,三天之前就搬出了林府,暂时住到了蝶园去了。而蝶园,也是林家的物业,是备不时之需的。这个时代,皇帝有行宫;而富人,则有别园。
之前,无恙就隐隐感觉这个玉莲有点奇怪。今天她又让丫鬟这样传话,她没有不去的道理。无恙收拾好,正准备出去,若彤回来了,问道:“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蝶园。”无恙回她道,“我要去见一下玉莲姑娘。”
“噢。”玉莲听后有点讶异,但也只是嘱咐道,“早点回来,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