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走吧,去实施我们伟大的计划去,说好了一起玩的。”姬灵惜拉出怀里的人,君东篱已经过来了,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萧韵静忽然扫到了姬灵惜身后的人,眼睛忽然泛起了亮光,冲过去,又一头扑在君东篱的怀里,撒娇道:“篱哥哥,你去哪里了?我去太子府里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在,我好想你。”没有刻意的回避和寒暄,萧韵静一见面就释放了自己的狂热,像以前在墨族一样,她又紧紧抱着了君东篱。
君东篱笑着将怀里的丫头拉出来,微笑道:“静儿,龙渊呢,他来了?”他没有生气,没有意外,显然他早已经习惯了。
萧韵静忽地悲情起来,抱住君东篱的腰身,委屈道:“篱哥哥,我夫君他生我气了,他不肯来,他让苏哥哥来了。”
“龙渊没来?”君东篱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感受爬上心头,这丫头可难伺候啊,除了龙渊,谁也搞不定她的吧。
萧韵静哭诉道:“篱哥哥,你走了以后,怎么从不给我写信?你还在恨我父亲,还在怪我?”
君东篱轻声安慰着:“没有,静儿,我·我只是忙了些。”
姬灵惜禁不止斜着眼,瞅了下黄琥澄的神情,黄琥澄面上云淡风轻,临危不乱,依旧挂着大方的笑容,平静得出奇,姬灵惜在心里暗暗佩服她来,不愧是老将军的女儿,行事稳重、大气,这都忍得下,这要是刘紫熏,早就泼辣起来了吧。
瞧着这阵势,姬灵惜萧韵静同君东篱还有许多话说,她留着有些多余,瞅着机会打算开溜,她刚溜出房间,苏凌昇就跟上来了,姬灵惜手指着里面,夸张地笑道:“你们好些年没见面了,肯定好多话说,你快进去吧。”
苏凌昇冷冷道:“走吧,回墨族去,十年之约还在,你现在已经违约了。”
姬灵惜冷哼了一声,满不在乎道:“都已经违约了,我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苏凌昇一张冰块脸,冷冰冰道:“你想清楚了,你在这多留一天,就得在墨族多留一个月,你现在跟我回去,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
姬灵惜气得跳脚,道:“谁说的?这是龙渊的主意?”
苏凌昇冷哼:“不是,是我的。”
姬灵惜手指着里面的人,冷声道:“这合约不是跟我订立的,在我这里,作不得数,你要追债,跟里面的人要去。”
刚好碰到君翰弦又出来了,他瞥了姬灵惜一眼,一脸的鄙弃,讥讽道:“姬灵惜,你是怕我二哥瞧见了,所以躲在外面跟你小情人打情骂俏吧。咦?你的小情人这次又是什么来头?是出生于皇族的王子?还是武林世家的公子?我还真好奇得很。”
苏凌昇冷咧道:“我是鸣沙宫的护卫。”
君翰弦皱着眉头,不屑道:“护卫?只是个护卫?比起前面那几个,那是差了不少。”
苏凌昇怒道:“找死!”说完,剑已出鞘,冲着君翰弦刺去,君翰弦立刻抽出剑反击。两人招式变幻,已经打得难舍难分。打,使劲打!姬灵惜瞅了个机会,溜得极快。
姬灵惜一路狂奔,刚逃到桥上,忽听到身后一女子婉转喊道:“公子,咱们一道走吧。”姬灵惜回头一看,黄琥澄已经提步赶来了,不愧是武将的女儿,身手也有两下子,走得这么急,气都不喘,姿势还那么好看。
没有继续走,姬灵惜站在桥中间等她,黄琥澄快步走来,冲姬灵惜莞尔一笑道:“公子,你走太急了,我还有些话要说呢。”
念在她是君东篱将来要娶的女人,也是未来的太子妃,姬灵惜对她多了几分耐心,竟然莫名其妙地等了她。或许是出于女人的本能,姬灵惜也想跟她多聊几句,我看向远方,淡然道:“黄姑娘,你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黄琥澄朱唇轻启,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线,浅笑道:“太子府。”
姬灵惜心里五味陈杂,酸楚万分,脸上装作毫无反应,依旧冷淡道:“好!”两人一齐向太子府走去。
“公子,你好像很讨男人喜欢?”黄琥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姬灵惜心里郁闷,故意岔开话题,拿话臊她道:“喏,你追我,你是看上我了?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只好男风。”
黄琥澄忍不住笑出了声,缓了下,平静道:“我·我知道你好男风,而且只好那一个男人。”
姬灵惜故意装傻道:“男人之间没男女之间那么多规矩、约束,不要求从一而终,我好的男人多了去了,刚才你也看到了。”
黄琥澄浅笑道:“从你写出你名字,我就万分肯定你的身份了,不是同名同姓,而是·你就是姬灵惜,或者说霍宁儿也是你。”黄琥澄没有过多绕弯子,直奔主题。
姬灵惜停下来,摊手道:“黄姑娘,我没骗你啊,我说了我是姬灵惜的。”
黄琥澄颇有深意道:“据我所知,姬灵惜是个女子,可不是眼前的公子。”
姬灵惜伸手一扬,将束起来的头发解开,让头发散在肩上,直白道:“我没打算骗你,我也骗不过你,你之前不拆穿,我还能自己拆穿自己么?只能一直装着了,对,我是姬灵惜,而你一开始就知道了。”
黄琥澄一边走,一边直视着姬灵惜的眼睛,浅笑道:“我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很重要。”
姬灵惜亦笑道:“你问吧,我可以回答你很多问题,不止一个。”
这下,黄琥澄突然停下来,神情严肃,认真地问道:“请你诚挚地告诉我,我应该开始与太子的婚姻么?”
姬灵惜假笑道:“黄姑娘,皇上都下旨了,你还是好好筹备你的婚礼吧,你问我这个,真没必要,我明天就走了。”
黄琥澄继续道:“姬灵惜,我要听的是你的真心话,你内心里的话。”
姬灵惜不想藏着,看着她,坦白道:“我的心底话,就是你不能嫁给太子,就这么简单。”
“理由呢?”
姬灵惜叹了一声,苦笑道:“因为我爱他,我不想有人再闯入他的生命,他的世界有我就够了。”
黄琥澄似乎听到心里真正想听到的答案,浑身轻松了,也有些释然了,脸上灿烂笑道:“姬灵惜,谢谢你坦诚相告,我会好好想想,我撬动太子的心的可能性有多大,值不得赌这一把。”
姬灵惜笑了笑,坦坦荡荡道:“你不用赌,你稳赢!就为了你们黄府的军队,我也得把太子放了,把他感情清理干净,送到你面前不是,算了,你还是自己清理吧,我明天就走了,拖拖拉拉更难断。”姬灵惜心里那个角落戳心窝子地疼,她尽量不表现出来。
黄琥澄眼睛突然露出一些异样的光来,试探道:“要是我不让你活着离开呢?”
姬灵惜冷笑道:“你想犯跟刘紫熏一样的错误?我还以为你比她更聪明些、眼界更高呢,黄姑娘,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较真得好。”
黄琥澄又恢复了笑脸,深意道:“不,我不会犯跟她一样的错误,不会跟她同样的下场。所以,我来问你了,通过你的态度,我才能够准确地判断出,我该不该跨入这场政治婚姻。”
姬灵惜坦白道:“既然是政治婚姻,那就只关于政治,与感情无关了。这场婚姻,就看你想要什么了,如果是地位和帝位,你自然会有,如果是感情,也许·也许·有的吧。”
黄琥澄摇着头道:“姬灵惜,你错了,如果没有感情,我的地位也只是暂时的,不会长久,刘紫熏不就是个例子。”
姬灵惜笑着反驳道:“黄姑娘,只要你坐上了太子妃的位子后,不做对不起太子的事,不伤了他的心,你的位置无人可撼动。太子他是个好人,你可以信赖他,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现在刘紫熏过得也不差,不过你得小心君翰弦,他有点特殊的癖好。”姬灵惜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下黄琥澄,对君东篱的女人,君瀚弦有种迷一般的执着,这是种令人倒胃的精神病。
“··”黄琥澄诧异地望着姬灵惜,却没有接着往下问,她隐隐觉得姬灵惜和君瀚弦之前是有过节的,刚才在客栈两人的对话,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是她人的私事,黄琥澄也不好再问。
两人一路并行,慢慢地往太子府走去,透过柔和的灯光,姬灵惜不禁多看了黄琥澄几眼,自己生命里唯一的男人以后就要与她结伴而行了,以后走在她身边的人就会是君东篱了。
沉默了一阵,黄琥澄又问道:“姬灵惜,你心痛么?你恨我么?你爱太子,却不能跟他在一起,他却要跟我在一起。”
姬灵惜长吁了口气,苦笑道:“不痛了,早就麻木了,痛也说不出来了。我恨你做什么,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的太子妃,我想做他的太子妃,永远都不够格。我希望你能真心待他,不要像刘紫熏那样去伤害他。呵呵,我想得多了,你肯定会好好待他的,你那一手字迹就证明了你对太子做过很多努力。只是·只是我有些不甘心,我不会比你做得差,可是我没有机会了。”
话还没说完,姬灵惜忽然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地扛着不肯落下泪来,心口的痛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黄琥澄轻轻地抱了姬灵惜一下,伸手拍着她的肩膀,想安慰她难过的心情,语气带些歉疚道:“对不起,姬灵惜,如果我早些认识你,也许我不会跟你抢的,我不是那么地想抢别人的幸福的。”
姬灵惜眼泪不争气地落下,苦涩道:“你傻啊,幸福本来就是要抢的。”她平静了一会,擦干了眼泪,看着前方熟悉的太子府,勉强笑道:“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原谅我没有勇气靠近了。”
黄琥澄笑道:“好!姬灵惜,你放心,你走时,黄府的人绝对不会为难你的,这是出城令牌。”
姬灵惜接过令牌,转过身往回走,摆手道:“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