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君东篱也会为她吃醋,姬灵惜突然觉得君东篱这一面非常可爱,她更加想捉弄他了,于是哈哈大笑道:“屋顶除了拥抱、接吻,殿下以为我还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了。”
君东篱当真了,气得加快了步子,冷冰冰地说道:“姬灵惜,你既不爱我了,我就放你自由,你想去哪就去哪。”
姬灵惜追上去,从身后抱住君东篱,温声道:“殿下,我逗你呢,我怎么可能让龙渊吻我啊。”
君东篱回过身来,狠狠盯着姬灵惜,确问道:“真的?”
姬灵惜贴在他身里,语气肯定,发誓道:“真的!殿下,我若骗你,我不得好死。”
君东篱将姬灵惜拥进怀里,两人抱了一阵,君东篱才分开来,道:“现在晚了,我也不罚你了,回去好些休息。”
姬灵惜抬着头,慌忙问道:“殿下,那你呢?”才刚刚见面,她不想就这么分别了。
“春节将至,这些天事情比较多,明早我要早些入宫。”君东篱望着皇城的中心,揉了揉眉心,那是他要去的方向。
“殿下,你晚上怎么来了?”姬灵惜没想到他那么忙,忙到分身乏术。
“小玉派人给我送信了,你们今天来了清河城,我来看看你。”他看着她,眼睛里褪去刚才的寒意,温暖笑着。
“好。”尽管再留恋,再不舍,姬灵惜只能放他走,她不能留下他。
君东篱送姬灵惜回了客栈,他来不及跟她多说几句话,匆匆赶回宫里去了。姬灵惜目送他离开,心中难免失望,他太忙了,忙到根本没时间来关注她了,还有,他太辛苦了,太累了,累到没有一点时间来停下来休息,她心疼。
如此折腾了一天一夜,姬灵惜也累了,她洗漱完,滚到床上,再也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了,这一觉是睡到自然醒,也没人来叫她。等姬灵惜醒来,已经是晌午了,她肚子空空,饿得咕噜叫,收拾好自己,下楼吃饭。
刚出房间,发现水玉瓒已经等到门口了,姬灵惜吓了一跳,惊呼:“小玉,你也在,你等多久了?”
水玉瓒嘻嘻一笑,啐道:“我住你隔壁啊,听到你这房间里有动静,知道你起来了,我才过来的。”
姬灵惜自讨没趣,原来是她自己多想了,还以为他等了她好一会了,两人一起下楼吃饭,姬灵惜边走边问道:“昨天那小王爷后来自己走了啊?”
水玉瓒白了姬灵惜一眼,骂道:“呸,你还真敢说啊,昨天是在夜市里,太子刚好到了,那王爷趁机就走了,不然都追过去看你跟别的男人亲热啊。”
姬灵惜表情痛苦,捂着头,不忿道:“那还不是因为你那时不肯走,非得留在那里打架,害得我被别人捉走了。”
完了,连水玉瓒也把她当成轻浮之人了,姬灵惜既难以解释,心中又觉得委屈,一步一个台阶,走得似有千斤重,下了楼,一个人挑了张靠墙角的桌子,离水玉瓒远远的,自己点了几个菜,一个人吃起来,她真的没脸见水玉瓒啊。
一静下来,姬灵惜的脑子不自觉的想起昨天的事来,她稍微过了一下昨晚的情况,忽觉昨天那个要拉她上楼的姑娘也不对劲,转念一想,是了,肯定是龙渊搞的鬼,他定是想找那姑娘趁机将她绑走,一计不成,就直接明抢了。想到自己又一次栽在了龙渊手里,姬灵惜连吃饭都嚼得大声了,她恨他恨得牙痒痒。
“听说前些日子,皇长孙夭折了。”
姬灵惜这边正吃着饭,只听见旁边一桌人窃窃私语在讨论些什么,她换了个位子,坐得近些,以便听得更清楚。
“皇长孙夭折了?消息可靠吗?”
“可靠,诏书马上就会下了吧。”
“那真是可怜了,那皇孙也才几个月,不到一岁,这娃儿降生在皇家,本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偏偏就夭折了,可叹命薄。”
“马上就要春节了,这讣告一出,只怕大家都要坐立不安,这年都过不好了。”
“还别说,整个皇宫烟云笼罩,听说太子府也是愁云惨淡,这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儿子啊,自然是格外重视,偏偏就没了。”
听到这消息,姬灵惜只觉得五雷轰顶,既开心又失望。刘紫熏的孩子夭折了,这是天意还是报应?她害了姬灵惜的孩子,如今她自己的孩子也不在了,姬灵惜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可是这仇本该姬灵惜自己来报的,把刘紫熏加注到她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她,如今刘紫熏的孩子也没了,刘紫熏也在承受丧子之痛,姬灵惜还什么都没干,一切就这么扯平了?这是不是太便宜刘紫熏了?姬灵惜心里有些失衡。
这刘紫熏作下的恶,却报应在她孩子身上,这孩子也太可怜了,这孩子是无辜的。姬灵惜本来想找刘紫熏报仇,而如今她孩子已死,仿佛已经替她赎了罪一样,姬灵惜报仇的心也不再那么冲动了。
水玉瓒坐过来,吃着菜,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听到了?高兴不?”
姬灵惜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坦白道:“刘紫熏她儿子死了,说实话,我还真是有那么些开心,也算大仇得报了。”
水玉瓒忽地重重打了一下姬灵惜的头,姬灵惜被他打得一懵,捂着自己的头,一脸迷茫,却听他长叹一口气,哀叹道:“说你笨,你还真是蠢。”他莫名其妙骂人,这是个什么逻辑?
只听得水玉瓒问道:“你亲眼看到她儿子死了?”
姬灵惜嘲讽道:“这不好笑嘛?我去哪里看她儿子尸体。”
水玉瓒一本正经道:“这不就对了,你又没亲眼看到她儿子死了,别人说她儿子死了,你就信了。小姬儿,你还是太单纯,这皇家的事最是诡秘难测,谁知道是真是假。”
一言惊醒梦中人,水玉瓒这么一点拨,姬灵惜立马明白过来,这可能会是刘紫熏的计谋,就是为了保她和她儿子一命,她的儿子本就不是君东篱的,这孩子越大就越瞒不住,时间长了,这事就穿了。所以,她必须想办法把孩子送走,所以就做戏说孩子夭折了,把孩子送出府。现在死的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刘紫熏的孩子。
想到这些,姬灵惜点点头,赞赏道:“小玉,你好聪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水玉瓒摇头道:“这事也不是我自己想到的,我才不管这些皇家破事,是太子说的,原也没打算告诉你,想让你以为自己报了仇,心里能开心些,但又怕你一时大意,又信了那刘紫熏,以后又中了她的计。所以,太子告诉我了,让我多留个心眼,我一时没憋住,就跟你说了。这事啊,还得自己多留意,我不是你跟班,哪能时时护着你,光带你出来这一趟,我就累惨了。”
“原来聪明的不是你啊。”
水玉瓒又盯着姬灵惜瞧了一会,眯着眼睛,提醒道:“小姬儿,像你这般无权无势的女子,就不应该卷进皇家是非之中,这世间男子何其多,太子实非你良人,你迟早得把命搭上了,还是趁早抽身吧。”
要抽身哪有那么容易啊,从姬灵惜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忘掉了一切,太子是她第一个遇见的人,在她还没有遇到其他男子之前,她就已经爱上他了,她都已经爱上了,她还能抽身么?老天这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给过她啊,她这一世从第一眼起,就被拴在他身边了,这是好是坏,也改不了了,姬灵惜叹了口气,一切听天由命吧,反正她从来就不怕死。
水玉瓒的这股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是生了姬灵惜一会气,也就已经恢复原状了,把姬灵惜夜会男子的事抛在脑后了。反倒是姬灵惜,一整天都心神不宁,龙渊昨夜的一席话总是时不时在她脑子里冒出来,在某个瞬间带走了她的思绪,把她拉入精神崩溃的深渊。
混蛋,真是个混蛋,好端端跟她说些这似真似假、不清不楚的东西,故意让她过得不顺心,姬灵惜气得想骂人。龙渊的话确实对她起作用了,像个诅咒一样折磨着她的思想,姑且不论龙渊说的是真还是假,就算是假的,也会让人心里发寒,没有来生,就意味着没有活的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