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对姬灵惜来说是个噩梦,如果她有其他选择,她一刻都不想多呆在太子府。府里的丫头、小厮,有些嘴毒又嘴欠,时不时当着姬灵惜的面嚼舌头根子。
本以为划开界限后,双方就井水不犯河水了,但多事之人不少。姬灵惜虽在她的院子里住着,足不出户,但太子与太子妃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她并不少听。
“小梅,你今天看到太子妃头上戴的碧玉钗了没?听说那钗子是由千年古玉所制,钗身还散发淡绿的光呢。太子殿下偶尔得了这碧玉钗,把它送了太子妃,太子妃戴着很好看呢。”一丫头说道。
“我看到了,小兰。我听说是瀚王爷送来的礼物,祝贺太子纳妾。那批礼物里,刚好有一只碧玉钗,太子就把钗子送了太子妃。”叫小梅的丫头压低声音,神秘说道。
“咦?瀚王爷不是一向跟咱殿下不和吗?他怎么会突然给殿下送东西,照这样说,那碧玉钗是送给那个女人的?”
“礼物自然是送给太子妃的,哪里轮得到那个女人。她进府这么久了,太子都没去瞧过她一眼,肯定是不喜欢她的。”小梅神色鄙夷。
“她成天不着府,尽在外面勾三搭四呢,殿下怎么会看上她。”丫头谣传。
“她哪有那个胆子。”
“我觉得啊,过不了多久,咱殿下就会把她赶出府去。”
“小云,你知道珊瑚姐在哪吗?我找她有事禀报。”
“今天殿下带太子妃进宫去赴宴了,珊瑚姐随太子妃一起进宫了吧。”
“殿下又带太子妃进宫去了啊,不是才去过嘛?”
“这说明殿下离不开太子妃呗。”“阿菊,今年是殿下和太子妃成亲的第四年了,时间好快。”
“今年太子妃要是生下个皇孙或是皇孙女,这府里得多热闹。”
“这事应该也快了。昨晚,殿下在太子妃那里安寝。”刚开始听到,姬灵惜会心烦气闷一阵,袭香会适时冲出来,跑到院子外,大声喝走她们。后来次数多了,姬灵惜也就习以为常了,让袭香莫再搭理这些丫头,随她们去,她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渐渐地,这些丫头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专挑早晚或平时姬灵惜在的时候,强硬地往姬灵惜耳里递消息。
作为一个不得宠的小妾,姬灵惜不想跟这些下人计较。她曾撂下话,不再出现在他的周围,也不再见他。可是,他从来没找过她,抑或是只是来看她一眼。他一如既往地疼爱着他的阿熏,唯独忘了她的存在。姬灵惜只能逃离太子府,整日整日地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让自己闲下来,忘掉她被忽略的事实。两人换上男子衣服,出了太子府,在街上绕了几圈,找到一个马庄。两人进去马庄,挑了两匹脾气温顺、又合眼缘的马,袭香付了银子,两人把马牵出来。
太子虽待姬灵惜不好,但还是兑现诺言,保她衣食无忧,是以姬灵惜在金钱方面从无压力。两人牵着马一直往城外走,出了城门,寻到一处偏僻之地,这里地势开阔,人迹罕至,是个学骑马的好地方。
袭香牵着马,战战兢兢,害怕道:“小姐,马的性子烈,会摔人,还是不要骑了吧?”
姬灵惜笑了笑,鼓励道:“没事,多骑几次就好了。”
“小姐,掉下来很疼啊。”袭香故作柔弱。
姬灵惜笑了笑,笑容甚是愉悦,她附在袭香耳边笑道:“袭香,你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太子府的。我若有了机会,会想办法逃走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袭香眼里闪过惊恐,她的小姐要逃,原来这就是她的小姐要学骑马的原因。
姬灵惜拍着袭香的肩膀,安慰她道:“袭香,你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姬灵惜之前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念头,现在这个念头又再次迸发出来,并越来越强烈,因为她看到了太子那么地爱太子妃。一辈子这么长,姬灵惜实不该再这么煎熬地过日子。她想她若是逃跑了,袭香留下来定要受到重罚,所以,她不能抛下她的丫头。
最近,姬灵惜的身体越来越差,她需要多活动,而骑马刚好能强身健体。鉴于上次逃跑失败,根本原因在于双腿跑不远,所以学会骑马势在必行。说来好笑,姬灵惜从未见过真马,更未骑过马,这次是她第一次摸到真马。
姬灵惜抓着马背,脚踏上马镫,略显艰难地爬上马背,拉着缰绳,对袭香说:“我先试试看。”说完,姬灵惜双脚一夹马肚子,这马立即奔驰出去,姬灵惜使劲抓住缰绳,尽量地控制住马。她想她撑到这马平静下来,她就能驾驭这匹马了,她也就会骑马了。可她不曾料到,这马发起狂来,兽性毕露,加之它速度极快,东奔西跑想要把她颠下来。她根本控制不住。
姬灵惜伏在马背上,双手抱着马脖子,手指抓着马的鬃毛,不致掉下来。
身后传来袭香的惊呼声,声音里无尽害怕,姬灵惜被马颠得神识快要湮灭了,手指也慢慢地松开,袭香拍马向姬灵惜疾冲去。
姬灵惜醒来,袭香正紧张地睁着她,眼神里尽是害怕。“小姐,你吓死我了。”
姬灵惜觉得浑身酸痛,她动了动身体,好在四肢都能动,冲袭香笑道:“傻丫头,骑马哪有不摔的。”
袭香埋怨道:“小姐,刚才真的好危险。”
姬灵惜回过神,想起刚才她陷入危险时,是袭香骑马冲过来救她,她发现袭香会骑马,问道:“袭香,你会骑马啊?”
袭香不好意思道:“小姐,我会骑马,可是我还是怕马啊。我以前骑马摔下来,差点被马踩死了。”
这丫头又在撒谎了,她跟她主子一个德性,说谎从不脸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姬灵惜真的相信了这丫头的话,并安慰她道:“袭香,今天咱们不骑了。”
袭香由忧转喜,笑道:“对,对,不骑了。”
姬灵惜见袭香对马有着畏惧感,她不愿意强迫袭香来教她,加上她跌下马来也摔得有些疼了,不得不放弃今天继续骑马。
“小姐,咱们先回去。”袭香搀扶着姬灵惜起身,两人牵着马往回走。
这一摔,姬灵惜着实摔得不轻,回到府里,她精神很差,吃不下东西,直接上床歇息了。
深夜子时,袭香施展轻功,越过层层院落去见太子。这次太子虽未召她,但风广陵一定会将今日之事向太子禀告,与其太子急召她,还不如她提前去请罪。
太子书房里,风广陵已经在了,袭香进来时,风广陵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你亲自跟殿下禀告,解释清楚。”风广陵提醒。
“嗯,我来向殿下请罪。”
等了半个时辰,太子进书房了,袭香头低着,不敢正眼看站着她眼前的人。
“何事?”太子猜到是姬灵惜有事情发生,不然袭香不会不召而来。
“殿下,小姐今天骑马差点摔下马,不过属下及时拉住马,小姐并未受伤。此事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袭香忐忑不安,太子脸上即将浮现怒气腾腾,使得俊美不在,她害怕。
“为什么要骑马?”太子听后,神色清冷,脸上没有情绪起伏。
“这,这··”袭香不敢答话。
“袭香,你说。”太子看着袭香,语气冰冷。
“小姐说,她以后有机会要离开府里,她想学骑马。”袭香和盘托出。
“她敢!”太子瞬间被点怒了,他怒不可遏。起初听到姬灵惜骑马摔了,他有些心疼,现在知道她为了逃跑学骑马才摔的,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既不认命也不惜命,总是让他情绪波动,控制不住动气。
“不要让她再骑马了。”太子命令道。
“是。”袭香声音微弱。
“下去吧,回去照顾好她。”
“是。”
袭香走到门口,忽又想起什么来,壮着胆子道:“殿下,小姐今天看到你的字非常喜欢,还说想要拜你为师。”
袭香说完这话,赶紧消失了,广陵也随即消失。
太子看着书案上的纸,若有所思,嘴角渐渐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