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月皱眉:“什么意思?”那姑娘道:“本来是他带着我离开这里,可是刚刚遇到了魔教的人,十分棘手,就是洞知长老也不一定是对手,所以就先让我离开,接着就遇到前辈了。”桓月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样洞知就更难逃离魔掌了。”那姑娘一惊:“什么意思?”桓月告诉她:“强行传送人的本事可不是谁都可以轻松做到的,洞知这么做,战斗力至少下降三成。”姑娘无言以对,桓月问:“说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夏苑仪。”姑娘很干脆的自报家门,但是没说怎么写,桓月也不在乎,他道:“我和洞知是友非敌,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洞知光明磊落,这一点似乎没什么必要隐瞒吧?”夏苑仪反问:“前辈虽然神通广大,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对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会跟你说的。”
桓月想想也是,说道:“说得也有道理,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你的秘密就只能跟阎王说了。”夏苑仪想不到他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她慌忙道:“前辈和洞知和尚不是朋友吗?”桓月笑道:“是这么个情况,可我实在不知道姑娘说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我又不方便暴露行踪,只能委屈你了。我说的轻佻了,再问一次,你说不说?”
“前辈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和那些魔道妖人有什么分别?”夏苑仪鼓起勇气质问,桓月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地方对我来说太危险,在下虽然有些正义感,但是做不到舍生取义的地步。废话不多说了,你和洞知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苑仪咬着嘴唇,做最后的斗争,她屈服了:“家父和洞知大师交情深厚,是家父把我托付给了大师。家父就是凌云门门主夏尘云。如果所料不错,凌云门一干弟子,恐怕就剩下我了。”听着她的话,桓月已经信了七八分,会这样的最重要原因是她修行的功法虽然不深,但的的确确是正宗的道家功法,还不是什么三脚猫的功法,后期肯定有大威力,这必定有着久远的传承和无数修行前人的改良。
桓月恍然:“我说你功法怎么这么高明,原来是凌云门门主的千金。”夏苑仪无不凄凉道:“现在又有什么用?凌云门都没了。”
“万物皆有造化,顺其自然就好,天下哪里有不灭的宗门?”桓月安慰了几句,他是一点也没有把刚刚要杀她的话放在心上,又道:“既然你是凌云门仅存的嫡系,我也不好不管,至于我的身份实在不方便明说,你不用太介意。先带我去找洞知,本座对他可不能见死不救。”
夏苑仪听他说要去就洞知,自是不胜欢喜,连连答应,可是还没有走出多少距离,桓月似有所感的抬头望月。夏苑仪回过头看他,问:“怎么了?”
话音未落夜空中忽然金光大作,伴随着气势恢宏的两个字:“剑来”。长剑划破长空,带起一条横贯夜空的剑痕,长剑穿透在夜色下潜行的老和尚的胸口,然后他从夜空上坠落下来,砸成烂泥。
“无量天尊。”桓月低声念道,夏苑仪问道:“前辈,这是…”桓月道:“洞知师父今日功德圆满,圆寂了。”夏苑仪愣愣不语。
良久她才问道:“谁杀的他?”桓月看她,知道她是打算给洞知报仇了,但是以她的修为不过找死而已,所以说:“不知道,没看清。”凶手是桓月见过的中年剑客,他如此光明正大的杀人,桓月又不是修为如夏苑仪的小修士,怎么会看不清?
桓月看她驻足不前,知道她心中所想。所谓死生亦大事也,哪怕她的亲爹就在山顶随时有性命之危,要她回去冒着生命危险救人还是太难抉择,更何况她回去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桓月把自己的私章给她:“凌云门已经完了,你拿着这个去天边城找一位叫易黎的人,他会安排你的去处。走吧。”
夏苑仪接过令牌,愣愣的看他,说道:“前辈神通广大,真不能救救我父亲吗?救他一个人就好。”桓月道:“我这点道行去救人不过是找死罢了,之前我见过一个叫蒙蛮的人去银远城求援,只不过太迟了,你要是能活着出去,也可以去找他。”夏苑仪一愣,嘴里傻傻的说了个“他”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桓月越过她打算直接上山,夏苑仪忽然说道:“前辈能带我一块上山吗?”桓月回头看她,说道:“不能。”夏苑仪说道:“虽然不知道前辈身份,但小女子能够感受前辈对凌云门的善意,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烦请告知家父的死活。”桓月点点头,留下一句:“我天明前没回来你就快走。”
桓月上山了,遇到夏苑仪后他莫名其妙的有些乱乱的,尤其是临走时那句“我等你回来。”让他升起一股责任感,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遇到个美女就春心泛滥了。
越往上望月谷的弟子越多,桓月偷梁换柱的换了行头,倒是谁也没有发现,等到了终点,望月谷围住的一间大殿外,已经快过了丑时。
大殿是凌云门一干人最后的堡垒,黄色的光幕死死地罩住大殿,望月谷的弟子进行破阵需要一定时间。凌云门的人是打算死守待援了。而望月谷修士则是必须尽快打开这里,不然银远城的人来救援,他们可就不好过了。
望月谷的掌门是个留着八字胡须的矮个男人,名叫海珏,看着久攻不下的大殿他心里有些着急,蒙蛮求援成功的消息也让他头皮发麻。心中不断的咒骂追杀蒙蛮之人无能,可是实际上他也只能按照魔教的吩咐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强攻凌云门。
海珏的身边走过来一个中年人,附耳在海珏耳边说:“掌门,动用血如意吧,我来。”血如意的名字让海珏微微一颤,看看身边已经显得疲惫的第子,已经拒绝多次的海珏点头:“辛苦你了。”中年人点头离开。
中年人找了块空地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块血红色的琉璃如意,流光四溢,神妙非凡。中年人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就放开血色如意,让它静静的悬浮在空。在中年人的胸口缓缓解开伤口,血水犹如撒尿般从胸口就出来灌注到血如意中。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越发苍白,而血如意却越发鲜红。
血如意停止了吸血,在中年人的指引下缓缓升空,并且越来越大。血如意开始融化,变成一个直径过丈的血球,悬在天空诡异的很,桓月看了都差点想要出手灭掉,太魔性了!
这血球还在不断翻滚,在几个眨眼间就凝炼成一把血色长剑,凶猛的杀气让桓月眉头儊起,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术向来为正道所弃,更何况这血如意杀气如此暴虐,实在有伤天和。
“斩!”中年人轻生喝道,血色长剑听他的话呼啸而出,长剑划破长空说不上多么耀眼,甚至还比不上其他弟子的法术绚烂。可是管用,长剑一剑杀破光幕,然后实实在在的洞穿大殿的顶部,阵法破了。
可是施法的中年人极不好受,他瞬间瘫软在地,连坐都坐不起来,头发也在晃眼间变得花白,欺负皱纹很快爬上眉头,一副寿元将近的样子。望月谷的几人见此连忙扶住他,往他的嘴里不断的塞丹药,延续他的性命。
海珏此刻不方便顾及这位“舍身取义”的师弟,他大步向前,喊道:“夏道友,出来吧,你无路可走啦。”声震山野。
望月谷的弟子跟着欢呼,可是被破阵的大殿仍是寂静无声,有些人没注意这些,兴高采烈的想去擒拿敌人,纷纷向大殿靠近。大殿内忽然杀出无数剑影,那些弟子统统不堪一击的被杀了,众人无不倒吸冷气,不敢多做动作。
大殿内走出三个人,都是瘦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其中一人手持三尺青锋,刚刚应该就是他持剑杀人。桓月把神识投入大殿内部,发现里面的人全死了,被人吸干鲜血而死。再看看走出来的三人,桓月瞬间明白是谁干的,冷哼的吐出两个字:“炼尸。”
持剑的干瘦人身影一晃,转眼已经到了刚刚施展血如意的中年人身旁,然后把剑送进他的胸膛,中年人的身子瞬间变得干瘪,而持剑人的气势却又上升少许。
海珏身边异样骤生,干枯有力的拳头打向他的脑袋,海珏反应奇快,挥掌挡住拳头,趁势和拳头主人拉开距离,这是第二个人出手了。
这人没有什么兵刃,可是拳头却比钢铁玉石还要坚硬,他又黏上来和海珏缠斗。两人噼里啪啦拳脚相加的像是凡人比武,如果不是两人浮空决斗,根本就是两个武功高手的打斗。
海珏并不已肉身功夫见长,这几下已经打的他五脏六腑剧痛难忍,他抓住机会放出一块黑色盾牌,乒乒乓乓的不知道挨了对方多少拳头。可是海珏的状态并不好受,对方的拳头竟然隔着盾牌将他的法力打的翻滚不已。
强忍着不适,海珏提起法力祭出一只大棒,大棒闪出圈圈波纹,当头棒喝的向对方砸去。对方猝不及防的生生挨打,被打飞十几丈。可是还没有等海珏庆幸,一道巨大的风刀忽然袭来,瞬间切过他的膝盖,将一条腿分为两截。海珏抱腿惨叫,是最后一人出手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