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大师兄,手里擒着八魔令面色红润,在魔气翻滚的天空他恍若明星,浊世青莲。八魔令上强大的嗜血之力在他全力运转太极劲下正在迅速衰弱。宋杯君在这作用下气色倒是好了不少,但是桓月显然没有放过任何魔教门徒的打算。
单手抓着八魔令,空出手来凝聚灵气变成劲气,这道灵气斩轻而易举的把宋杯君杀的碎肉横飞,血雨腥风。桓月感觉不对,用神识看过去发现对方早就跑了,留在空中挨打的不过是一具替劫尸体。
“替劫”之法玄妙莫测,当然抵挡桓月灵气斩的不见得有多了不起,只要有相应的材料和方法就可以炼制。当然这些东西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凑齐的,宋杯君这具替劫尸体就是他凑了百多年才炼成的。而且还没有代替自身承受八魔令庞大力量的作用,要不是桓月收住嗜血力量,恐怕他不会有机会施展这东西。
青宫对“天元灵”珍惜的很,这种替劫法术几乎融在了桓月的每一个器官肢体,而且高明程度远远不是宋杯君这种货色可以相比的。再次说明,桓月无论身价地位,绝对是当世同龄人的翘楚。
偌大的拳头再次从虚空中送出来,桓月被打的烟消云散,青衫人皱褶眉头,他当然知道打空了,有无意!在青衫人身前三尺出现桓月的身影,这还不算,背后又来一个。
两个桓月招式各不相同,完全就是两个人,三人在夜色下打的流光四溢,青衫人可以清楚知道这两个对手都不是本尊,完全就是捏出来的两个灵人。能把灵气操控到这种地步,根本就是和灵气操纵量大小有质的差别。灵气形成的已经不是器物,而是生命,其中已然涉及法则力量,很像赫赫有名的撒豆成兵。
宋、衔两位短时间不会再有战斗力,但是景兰公和青衫人这两个重要人物都还没有受伤,他们都只是打着拖住桓月的打算,谁也不肯动用真正手段。不过形势暂时对桓月大大有利,不疑有他,八魔令被他控制住了,青衫人还好,景兰公显然有些紧张了。
血河在天空中咆哮,很快整片天空都变成血河滔天,第三个桓月从中跌落而出,清微妙步被破了。
被发现的桓月并不紧张,再次消失不见,又是有无意。只不过景兰公面对此景只是手里多出一面镜子,镜面上射出大片青色光华,桓月很快又被照出来,并且被光华禁锢在当空。
被破了有无意使得桓月十分惊讶,毕竟这玩意儿就是洞中元婴这样强大的神识都没有办法,却被这镜子照出来了。纵然桓月修炼有无意并不是很深,但也不应该这么容易被破的。景兰公拿出来的显然是件异宝。
“阁下还是束手就擒的好,更不要染指八魔令。”景兰公奉劝桓月,可是桓月并不听劝。此地不宜久留,火红的凤凰再次出现,震荡双翼引得天地灵气翻滚不已,其中的火属性灵气更像是活过来一样,红彤彤的。再一转眼,凤凰已经瞬移到了数百丈之外,暂时脱离了战斗范围。
凤凰展开翅膀,就要向天边飞去,景兰公见此只是留下命令“追”,也不管其余人干不干,他自己消失在原地,顺着桓月的方向流星赶月的飞过去。
凤凰一往无前,身上的火焰在夜幕下很是耀眼,在凤凰身前忽然降下一道紫色帷幕,像是横陈在天际的窗帘。凤凰立刻停止了前进,帷幕上散发的可怕气息让桓月心惊胆颤,高手!
“囚天幕!”景兰公惊骇之余说出帷幕的名字,环顾四周不见他人踪迹,只得拜道:“晚辈明宗景兰公,见过天幽宫前辈。”
囚天幕是魔教天幽宫有名的宝贝,威力非凡,这件法宝是魔教近千年来有数的新宝贝,已经可以和万魂幡、八魔令这等法宝相提并论。
天地灵气轰然震荡,五行灵气纷纷汇聚而来,脚下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长、枯萎,有人在疯狂的调动灵气为己用。蓝色的滔天巨鱼呼啸而出,从下至上张开血盆大口,灵气往鱼口汇聚,转眼形成一枚巨大的灵气团。
这枚灵气球团被大鱼喷吐出来,电光火石般的赶向巨大帘幕,这一颗球一道帘幕之巨大占据了众人的大部分视野。见到这一幕的景兰公和青衫人无不色变。大鱼正是北冥有鱼图所化。
灵气团和紫色帘幕冲撞捣乱了所有,绝阴宗所在的营地范围附近混乱一片,青衫人和景兰公神识扫过去只觉得朦朦胧胧,根本不能看到任何情况。桓月变成的凤凰凭着和北冥有鱼图的心灵感飞到大鱼上空,大鱼摆动鱼尾,绕开帘幕所在,换了方向远遁离开。
忽然响起恢弘的咒语声,凤凰紧接着鸣叫,八魔令从凤凰身上自动飞出来,落到高空被一只手抓住,然后从虚空走出来一个紫衣男人,眉清目秀,俊逸非凡。八魔令竟然被此人强行召唤,脱离了桓月的口袋。只不过凤凰全然不管,继续向着远方头也不回的飞遁,紫衣男人也不追。
突如其来的紫衣人抓住八魔令,景兰公的目光就锁定在他身上,何况他还有囚天幕,身份定然非同小可。景兰公上前道:“晚辈明宗景兰公,敢问前辈是天幽宫哪位长老?”
紫衣人看看他,面露不喜,喝道:“没大没小的东西,本座的名号也是你能问得?”景兰公连忙低头说道:“不敢,只是绝阴宗已经决定成为明宗附庸,这八魔令……”话到一半就没说了,但谁也明白什么意思。
“东西在谁手里就是谁的,这个敖天奇没教你们吗?”魔教向来信奉实力为尊,弱肉强食,紫衣人说这话一点逻辑问题都没有。敖天奇是现在的明宗宗主,他还真的没有教过景兰公这话。
景兰公不敢反驳,无他,惹毛了对方自己就可能烟消云散。紫衣人飘飘而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景兰公脸色铁青。青衫人静静伫立,他并没有凑上去和景兰公说话的意思。
很快景兰公就收拾心情,对青衫人说:“今天的事情多谢韩兄了,星河沙自当奉上。”又对地面上的宋、衔两位说:“绝阴宗既然归顺本宗,待会儿井云塘的人来了,随我一起回去吧。”宋、衔两人只得点头。
青衫人抱拳道:“今天的事情我没帮上什么,星河沙是万万不能要的,景兄不用再说。”
不停的一直飞到黎明,桓月才找了处罕无人迹的地方落脚,待到盘膝调息完毕,已经是日上三竿。没头没脑的闯进绝阴宗,桓月暗自决定不把这个莫名其妙的行动告诉别人,但是景兰公这些人他一定会好好的查清楚。
现在的行程十分简单,回天边城把金元神雷的矿石先从那些灵虫肚子里吐出来再说。问元婴什么是“囚天幕”,一如既往的毫无所获。对于这个元婴桓月决定还没有回映月山就得把他送回去,万玄他们有足够的方法撬开他的嘴,或许把他交给易黎也是个办法。
悄无声息的开始返回天边城,净找无人的路径,平安无事的行进了很长距离,魔教的人员据点越来越少,桓月心中稍安。这天中午,正在乘舟飞行的桓月连忙收了灵舟,落下在地,静静的看着远处。很快那里就露出一个光点,不久便露出原型,一艘巨大的灵舟,恍若城池!旌旗飘飘,站在外围的甲士鲜衣怒马,威风凛凛,就是桓月这个青宫少爷都没有见过的大场面。当然也有和青宫这些年平安无事没人搞什么大场面有一定关系。
巨大的红色旌旗上绣着“云天”两个大字,云天商盟的船,它光明正大的向着天题澜深处飞去。目送灵舟消失在天际,桓月面无表情的微微沉思,旋即腾空而起,方向不变的继续向天边城飞去。魔教重返人间大局已定,云天商盟这般阵势看来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灵舟的甲板上站着两个人,若无其事说着些话,是云天商盟的席翎和一个美丽妇人道:“毒灵谷是现在魔教的首脑之一,离天边城最近,咱们当然首先找他说话。”
席翎道:“这倒是没错的,魔教在天题澜徘徊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什么混乱,看来是几个大宗门说了算,早就不是以前那什么三千脉的烂摊子了。”美丽妇人道:“他们越来越有章法,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剩下的那几个大派争斗也就越来越狠了。”
席翎点头:“在所难免,但对我们不会有太大的好处,这种一眼即明的形势他们不可能不清楚。怕是他们早就瞄准了正道这个大对手,自己兄弟和好,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呢。”
“本盟这些年和正道牵连越来越深,现下也不得不站一块了。当然,魔教勾结异族,本盟也只能站到正道那边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席翎道:“说起异族,须弥山发来的传讯兰庭道友应该有向月道友透露吧。”那妇人点头:“有的。”
美妇接着说:“对了,你还说蛮荒世界各族战争延续了数百年,猜测无量劫的起源就是蛮荒世界。”
“是,我当时就觉得莫名其妙,是什么样的事情可以牵扯整个蛮荒世界?可惜我如浮萍飘零,始终没有知道是为什么。”席翎平静述说,“空沉禅师就算出‘无量’二字已然圆寂,可见是多么一件大天机。”
须弥山空沉是年纪极长的一辈僧人,能活下来的几乎都是功参造化的大神通之人,活佛。须弥山方丈空相就是这一辈,就是这么一位擅长占卜的僧人因为泄露“无量”二字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