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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异变

痛!排山倒海而来的痛!圣天朗感觉自己每一寸的血肉都在经受着无与伦比的煎熬,那巨大的排斥力和连结脉络的束缚力相互作用,从肉体到灵魂一刻不停的接受着撕扯。

痛到大脑都要炸裂了!

一个个记忆的碎片像撕碎了的纸张,随意的抛洒在识海。

当人类感受到痛苦的无法承受的时候,生理上会选择昏厥,心里上则会选择失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一种本能。然而此刻,圣天朗不能昏倒,他要有意识的主导整个融合的过程,一旦晕倒也就意味着又一次失败,或许也意味着永远都无法成功。所以,他要清醒着,无比清醒的去感受疼痛,他渴望着疼痛过后,是第一个灵窍的构建,是灵力在经脉中流淌,是他终于可以修行,而不是作为一个废物的圣家子弟。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圣天朗深深的知道,圣家嫡系意味着什么。而这代圣家嫡系中,只有他一个男丁。亦幸亦悲,他可以不需要考虑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名义上,这家主之位是自己的,可长老会绝不会让一个不能修行的废物去掌管圣家,这个神泽大陆最古老的几大家族之一的圣家!

彻骨的痛使得圣天朗混乱了,他跳跃于一段又一段记忆中,眉头紧锁,面目狰狞。

他想到三岁那年和一个女孩一起做了好长的一场梦,梦及生死,梦世轮回。他记得那天他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父亲,是长老们看奇迹的眼神。

他还想到五岁那年经脉觉醒,被诊断出是从未出现过的废脉中的废脉,族人眼中无法掩饰的惋惜和气恼。

(关于梦世轮回,是圣家培养子弟的一种仪式。将年龄尚小的幼儿通过秘法沉睡封印到悟道虚无空间中,每一天都相当于外界五年的心智历练。而圣家曾经的记录保持是整三天。该仪式不会增加修为,却可以增强神识和心智。)

从众星捧月到人走茶凉,圣天朗年龄虽小,却经历了很多,加上他那破了家族梦世轮回的记录的睡梦中的三天半,不得不说,他的心志已经相当成熟了。

而眼下,他牵引着塑型经脉一寸一寸的嵌进自己的血肉中,去包裹住原来的经脉。天赋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使得他对疼痛更加清晰,也更加清楚进展。

根据紫灵的假设,塑型经脉成功的话,会包裹住原有的脉络。在表面看来,就像加粗了经脉,只不过,中间部分没用而已。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那份排斥力,它在受到了刺激之后,爆发出了更强烈的螺旋力。塑型脉络被这股力量打散了,形成一根根细长的丝,而后编织成绳,像染色体一样,与原有经脉缠绕在了一起。

圣天朗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正接受着另类的重塑,他不知道是好是坏,因为此刻,已经不是他在操控融合了。

原本,塑型脉络由众多的灵珠凝聚而成,充满了力量,而一开始的经脉则阻塞着毫无力量可言。这样,天朗便可以用自己的气机来牵引塑型脉络,包裹原经脉,从而完成融合。可事实上,原经脉中突兀的涌出了一丝奇妙的力量,对,只有一丝,便让庞大的灵力经脉顺从来它,与它编织在了一起,形成怪异的新形融合经脉。

这些,圣天朗都不知道,他早已经被迫的昏过去。任两种经脉搓成了麻花,纠缠到一起,他终于是舒展了眉头,清秀的脸上疲惫不堪。

如果把圣天朗的原经脉比作江河,那么那股力量就像是汇入江河中的一从山间溪流,就是这么渺小,却主导了融合。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等于说这股力量的品级高出灵力品级数百数千倍不止。而那股灵力是最为纯净的灵力凝聚出来的啊!

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躺在床上的圣天朗自然是不可能去想的了,在床边照顾他的父亲,紫灵姐可就是一念所及,千山万水了。

“嗯……”躺了两天的圣天朗终于有了醒来的迹象,他轻嗯一声,眉头一皱,缓缓的睁开了眼。他知道自己躺在床上,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都是酥软的,所有的力气都被榨干了,哪怕只是抬动手指也要千辛万苦。他索性放弃起身,闭上眼睛,用神念扫过身体。

就在下一秒,他愣住了,灵窍呢?他突然发现,自己一心想要开启的第一丹田窍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就压根并不存在一样。而此刻,他却能感受到外界灵力有朝他汇聚的趋势。是的,他不在排斥灵力了,可是,没有灵窍是什么情况?

“醒啦。”当代圣家家主,也就是圣天朗的父亲圣临新感受到儿子的苏醒,立即赶了过来。“父亲。”圣天朗想起身行礼,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不由得苦笑。圣临新神情复杂的望着儿子:“我们似乎都弄错了”他摆了摆手阻止圣天朗乱动“你原经脉内竟然存在着远远高于纯化灵力品级的力量,嘿,谁再说我儿是废物?”而后,他又眉头一皱“只是,这股力量由何而来不得而知,再一个就是目前的你没有办法驾驭。”

圣天朗顿时慌了神,无法驾驭的力量,不是力量,是灾难。

“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惊慌。力量虽无法驾驭,却稳定性极强,在经过这次自我主导的脉络融合后,你的身体不在排斥灵力了,只是,所有的穴窍都没有洞开,想来灵力也是无法占据的。”圣临新大袖一招,将外界灵力牵引到房中,形成一道道灵力流,汇入圣天朗的身体,助他恢复。“天朗,控制住灵力沿着经脉运转,尽量保持灵力不外泄。”他提醒到。

圣天朗在灵力的冲刷中,盘膝在床上开始运转经脉。整个过程出奇的流畅,灵力在塑型的脉络中流淌,就像血液在血管里流动一般,没有丝毫不适和停滞。

圣天朗没有开窍成功过,因此,他不懂怎样修行。此刻的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没有灵窍,灵力还在进行周天运转的诡异。同样诡异的是他的每一寸灵脉都有着灵窍吸收外界灵力的特性,无时无刻不在将外界灵力汇集到体内,进行周天运转。

门窗被悄然打开,飘舞的紫色光雨在室内凝聚成一位紫发紫裙的女子,是紫灵。

“天朗的状态很特殊,这样对塑型脉络的负荷,对身体的负荷都远远大于常人。”紫灵深邃而美丽摄人的眸子里读不出情感,一如既往的淡然。“这就意味着他每天需要起码三分之一的时间进行塑型脉络的自我休眠保养,简单的说,就是在这三分之一的时间里,他不能动用灵力。”

“嗯,对现在而言,或许只是小隐患,可若是一旦有什么事影响,脉络负荷不了,说不得就要崩溃,到时候,也就前功尽弃了。”圣临新感觉这就成了天朗的命脉,被攥着,摆脱不了。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的。”紫灵的声音很空灵,看得出来,她对天朗很上心。

此刻,圣天朗完成了九次大周天运转,吸收掉所有的灵力。他睁开眼,绽出一道精光,而后很快内敛“父亲,紫灵姐。”

“嗯,看来是初步成功了呢。”紫灵微微颔首,一道紫色光芒在圣天朗身体上扫了一遍,她没有检测出什么运行上的问题。

“接下来,试试你的灵力属性吧。”圣临新示意天朗抱元守一,他双手飞快的结出一个印记。只见圣天朗周围出现一个六芒星阵,各个星角在圣天朗身上折射出不同的颜色,熠熠生辉。

此刻的圣天朗像一簇五颜六色的烟火,竟让整个法阵都无法识别了。

“不是常规的五系属性。”圣临新眉头一皱,重新变换法阵。“也不是风雷,不是光暗。难不成,是无属性么?”圣临新结束了阵法,沉沉的闭上了眼,废了这么多功夫,却只能储存和消耗灵力么?紫灵也是默默转头看向窗外,容颜依旧不着喜悲。

感受到父亲的失望,圣天朗低着头,攥紧双手。他感觉胸口有什么堵着,不舒服的让他喊了出来。

“啊――”他发泄一般的吼了出来,酣畅淋漓。咔哒,像什么东西松开了,胸口重新变得顺畅,一丝灵力之外的力量从心脏渗出,悄然混入塑型脉络,而他攥紧的双拳周围,空间在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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