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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种桃

榕城,位于大禹朝治下次州的最北边,和中州接壤。

因为位置优渥的原因,每天都会有无数商会的商队和自发组成车队的游商来到这里,同时也有无数的商人满载着货物离开这座城池去往大禹朝各地。

祈,现在应该叫巫祈,经过了传承仪式之后,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正式巫祝,也是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巫祝。

巫祈为了实现自己的许诺,在完成了巫祝传承仪之后,就开始了自己游历天下的旅途。

而他的目的地,则是大禹朝最繁华,也同样是整个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中州。

途径榕城的时候,他这个从山里出来的,从没有看到如此热闹景象土包子,差点被榕城里这些来来往往的商队、车队给迷了眼睛。

为此,他在这榕城里面,已经停留了三天多的时间了。

虽然在这三天里面,他几乎把整个榕城都看了个遍,但是他每次看到那些天不亮就聚集在城门口等着开门的车队的时候,心里都由衷觉得震惊。

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这一路走来见到过的,最繁华的地方。

看了小半天的车队进出,天也大亮了,巫祈准备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虽然他现在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但是那么多年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变化的,而且对他来说,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大禹朝建朝到现在已经安安稳稳的渡过了九百多年岁月的缘故,大禹朝在吃这方面早就已经不局限在怎么能吃饱,而是已经到了怎么能吃好,和怎么才能好吃的地步。

也因此在大禹朝的城镇里面,往往都会有个专门做吃食的瓦肆,瓦肆里面大大小小的做各种吃食的铺子、小摊多的数不胜数,而且还总是有各种买卖水果的小贩拉着自己的小车走在这瓦肆之中。

所以想到了吃之后,巫祈就朝着成里的瓦肆那边走去。

因为巫祈才到榕城的那天,他把整个瓦肆的店面、小摊都给吃了个遍,出手又很大方的缘故,这瓦肆认识他的人还真是不少。

这不,他还没走到地方,就已经有人开始问候起来了。

“喲!祈小哥儿,这是又来吃东西了,今天想吃什么?”一家路边铺子的商贩看见了巫祈之后,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已经开始问巫祈想要吃些什么了。

听到那商贩的叫唤,巫祈径直走到他们摆在门前的桌凳那里坐了下来,“大叔,来碗炸混沌,要现炸的,用最好的猪油,可不能是已经炸好了放凉过的。”

小贩应了一声,就开始往锅里下已经包好了摆放在篮子里的混沌,“好嘞,马上就来,保准儿是现炸的,祈哥儿要来点儿白粥吗?”

“上一碗吧。”

“好嘞,再来一碗白粥。”

不多时,小贩就把炸的金黄飘香的混沌从油锅里面捞出来,将油沥干了油之后摆上慢慢一大盘配着大碗的白粥送到巫祈的桌子上。

炸混沌上了桌子,早就等了好一会儿的巫祈拿起筷子就迫不及待的夹起一个炸混沌送进了嘴里。一口咬下去,混沌那炸的酥脆的边角配上里面混沌馅儿的鲜味,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享受,吃一只混沌再喝一口粥去去嘴里的油腻,巫祈吃的是好不快活。

巫祈这边正吃的开心,离他不远的街面上倒是出了点热闹,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不少过去。

原来那边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道士,不知道是怎么的看上了一个卖桃小贩的桃子,但是手里头没有钱,所以就一直跟在小贩的后面化缘。

那个道虽然穿着道袍别着拂尘,但是他那身道袍上面东一角西一片的满是油渍、汗垢、泥印,实在是有点太邋遢了些。

而且他那把别在腰间的拂尘也有点不成样子,整个拂尘上面的马尾都已经快要全部掉光连拂尘柄都露了出来。

冲着他这么一副打扮,人家小贩要是能待见才怪了。

不过,那个扮相邋遢的道士在巫祈眼力就有点不太一样了。

巫祈只是看了一眼那个道士,就发现有一层青色毫光环绕在那个道士身体周围。而且,那层毫光还会随着道士的呼吸不断起伏,这显然就是一副修炼有成的表现。

这让巫祈一下子起了些兴趣,一个修行有成的道士会打扮成这么一副邋遢的模样不是很奇怪。但是一个修行有成的道士打扮成这么一副邋遢模样,还一直追着一个卖桃子的小贩讨桃子,这个就有点奇怪了。

巫祈三口并作两口,把桌子上的混沌和粥一口气吃完,放下五个大钱在桌子,就快步奔着热闹的中心走去。

结果巫祈才走到了近处,就听见那小贩隐约透着点不耐烦,但是还算得上客气的声音。

估计摊上了这么个死皮赖脸的道士,那小贩也实在是有苦没地方说。

“我说道爷啊,您就放过我成不成,我这也是小本买卖,您就不能让我安生些吗。”

这小贩虽然打心里不喜欢这道士,但是难得的没有对这个道士恶言相向,说话也是客客气气叫声道爷。

不过很可惜,那个道士明显是盯上了小贩车上的鲜桃了,任由小贩好话说尽,也没有半点动摇。

“大爷你看你这一车的桃子那么多,就算就舍了几个桃子给贫道也没有多大损失。可贫道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能喝上半口水,吃到一粒米了。要是再这么下去,贫道这身体铁定是要挨不住的,你舍了几个桃子,既没有太大的损失,还救了贫道一条性命。”

有人的地方,就肯定会有人凑热闹。

这不,才过了一小会儿,在小贩和道士周围就聚集了好多人,只要事情不会扯到自己身上,看热闹还算是个挺招人喜欢的活动。

不过看热闹的人一多,架秧子起哄的人就肯定是少不了。

果然,见那小贩一直不肯给道士桃子,就有几个好事的家伙开始起哄了。

“卖桃儿的,你就给他几个桃儿呗”

“给他啊,你车上这么多桃儿呐”

也是一帮不嫌事大的家伙。

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个道士根本就是有意赖着小贩,除非小贩顺了他的心意,不然就算是小贩把口水说尽了也别想让道士改主意放过他。

而那小贩在说尽了好话也没能劝走道士,加上旁边一堆人在瞎起哄,那好脾气也逐渐的给磨没了,嘴里说话也不再像是先前那样,带着几分客气。

“滚开,滚开,你这臭道士,不好好的在庙里诵经打坐,非要和我为难,端的不是东西了。”

“臭道士你这样坏人营生,也还想修行有成,就不怕被一道天雷劈成飞灰。”

小贩嘴里恶言恶语,道士只当作是听不到,任由小贩破口大骂也只是笑嘻嘻胡搅蛮缠。

最后小贩被道士气的已经是骂人都压不住心底火气了,伸手揪住道士的道袍,就要一拳头打在道士脸上。

这时候一个看热闹的大汉,有点看不下去了,掏出几个大钱,“卖桃儿的,给我几个桃子,我请这位道爷。”

听见有人买桃子,小贩倒是也顾不得打那道士了,赶紧在车前面的布上擦了擦手,挑了几个桃子递给那位出钱买桃子的汉子。

那汉子接过桃子,就伸手准备塞进道士怀里。

结果说来也是奇怪,那个道士居然只是从那人手里拿了一个。

“一个足矣。”

然后说什么也不再要了,这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奇怪。

你这道士死皮赖脸的追着人家小贩要了半天,怎么有人买桃儿送你的时候,居然只要一个就再也不肯要了,难不成你就图个戏弄人家小贩,耍个开心不成。

就在众人奇怪那个道士的举动的时候,那个道士几口把桃子吃完伸手撩起他那身油腻腻的道袍抹掉嘴边的汁水后,又慢悠悠的开口说了句让所有人意外的话:“今儿个有好心人请贫道吃桃,贫道也不能没有表示不是,我看这样,今天贫道就请大家一起吃桃儿如何。”

立时就有人笑道,“道长,你身上又没有钱,怎么请我们吃桃啊。”

这句话引得周围人一片哄笑。

“是啊道长,请咱们大家伙儿吃桃,大家伙儿也都是挺乐意的,可您总得有钱不是。”

“哈哈哈哈哈”

这话说的又引的周围一片笑声。

道士倒也不在意打笑自己的话,捏着桃核道:“贫道虽然身上没有钱财,不能卖桃请大家吃,但是贫道可以种啊。”

“真假的啊,道长。这么个桃核你就能种出一树鲜桃来?”

听到那道士的话,在一旁看了有一会儿的巫祈心理有些疑惑,这个道士虽然是修行有成的人物,不过他那一身本事在巫祈看来也算不上是多厉害。

但是就算巫祈自己想要让桃核在短时间生根、发芽,甚至开花结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那个一身道行法力差了巫祈那么多的道士了。

这时候周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把走神的巫祈给拉了回来。原来那道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铁锹来,居然在那石板铺的地上挖了个坑,把桃核给种了进去,又拿着一把茶壶给桃核浇了点水。

照理说,把桃核种进地里再浇点水,是有可能发芽没错,可是你往桃核上面浇热水,不把种子烫死就不错,怎么可能还会发芽。

可偏偏那桃核就在众人眼睛底下,发芽长大,飞快的变成了一颗完整的桃树,然后开花结果了。

巫祈细看了之后不免觉得有点好笑,他原本还以为那道士有什么移星换斗的大神通,结果到了就是个用剪纸变化出来的幻术。

可是又一看巫祈觉得有些不对,之前那道士说要请人吃桃,这桃树生根发芽开花甚至结果都可以用障眼法糊弄过去。

但是请人吃的桃子可没法糊弄,到时候桃子吃到嘴里,是纸还是真桃子,人家也不是傻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这时候巫祈看见跟在人群里面看热闹的小贩,又看到他身后的那车水灵灵的桃子,他这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

心底就有些生气了。

那桃子是人家小贩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从开花到结果这期间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精力去打理桃树,一年里好不容易结出些桃子运到城里叫卖,说不定他家里还有妻子孩子等着丈夫父亲卖完桃子后有些钱了,给他们带些想要的东西回去。

结果这道士的做法,根本就是要毁了人家小贩的心血,害得小贩的劳累精力全都付之东流,甚至是要叫人家家中妻子儿女心中的期望变成泡影。

巫祈当即走上前去喝止,“道士,你位面有点过分了。这卖桃的兄弟,给你桃子的话那是人家心善,不给你桃子,那也是人家的本分。可你这样的强取豪夺,也是个有道之士该有的作为吗!”

道士抬眼看了一下,见是个打扮的神气神色英挺的少年郎,虽然眉目之间透着些灵气(其实这是巫祈还没能彻底收敛自己力量散发出来的)。

可在道士看来,能在这街边和人一起看热闹的少年人又能有多少的本事,就算是看穿了这几这手种桃的巴西,也算不上有多少麻烦。

“少年人说笑了,贫道这桃可是实实在在种出来的,这强取豪夺又是哪里来的说法。”邋遢道士拿起别在腰上的拂尘,轻轻一甩做了个姿态。

“你这把戏都已经让我给看穿,还要死鸭子嘴硬到底不成。”巫祈一看这个道士的姿态就知道,人家显然是没把自己看在眼中。

心底稍微有点不快之余,也觉得有点好笑。

“哟!公子是个识货的人啊,就是不知公子,是哪一家的门生?”那道士听到巫祈直接点破了他的行为也不觉得尴尬,反正就是一个小法术而已,看破也不是什么难事。

心里倒是还想着是不是把巫祈也给戏耍一下。

不过,在戏耍之前还是好好问一下出身再说,万一自己不小心耍个小的再招出个老的,踢上一块铁板的话,那可就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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