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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情劫

至尊主宰--神界“浮游殿”。

神界,隶属三界之一,有着:

浮生若梦三界至,游离九域十八方;

非是佐词常言道,共树八荒与太皇的美名。

而位于神界的“浮游殿”,则是众神聚集议事之所在。其殿金碧辉煌自不用说,神圣庄严更是三界公认的。

浮游殿不光有着诺大的空间夹层,还有那白色如玉的烟雾常年缭绕在底端,顶端。正是因为浮游殿有着这些特有的独特因素,因此才将神界的浓厚气息展现的淋漓尽致,生机盎然,亦是神秘非凡。

当然,神界的众神还有一个别称“仙”。自古成仙者皆有道,他们这些神自然也不例外。

“历劫”“经难”,是他们走向成仙道路的基本法则。

而此时的“浮游殿”上现在已经林立着大大小小众神位共计三十二位,他们分两排而下。

只是,位列那浮游殿正中主座的金龙椅上,却独自空着,略显丝丝的落寞。

似是这金龙椅没有主人一般,又或者这金龙椅的主人还没有到来...

位于“浮游殿”左手边排的第一位白发金身的银须老者,其手持三尺拂尘,身着虚弥白道袍,此刻轻抚银须,开口言道:“此次神王历劫,迟迟不归,魔族欲动却怕是又将再起波澜,届时四海皆难,恐天下大乱之日不久将至啊”!

说话的这位老者便是神界的护法道祖之一的“太虚道祖”。有着大道三千之力,繁梦四海之声。

太虚道祖话落后,右手边排的第一位金身女尼,其手持白琸玉净瓶,身披琉璃金缕衣,额头有一红色火形印记,面露微笑,淡然回道:“神王临走时言道:不过千年羽,回首两茫然,历劫掷虚子,再度万世安!

想来神王早知魔之事事,故且归于红尘之劫,以求历练解祸,再度万世得安,各界得存,此举是为大义,我等莫要慌了自己,乱了神王才是”!

太虚老祖听闻后,只抚须呵呵笑道:“嬷缇道祖态度之好一如既往,乃我辈之典范,更是练就一双轮回圣眼能看各界事事,此绝技之精奥非我等能及,还请道祖告知神王此刻之所,以求我等诚然,不胜劳心”。

嬷缇神尊依然面带微笑,不动不摇,淡然回道:“道祖莫在多询,神王之事万不可露,然则后三界九域十八方之地将迎来翻天噩耗,届时将荡然无存,我等也将因此沦为万劫不复,灰飞烟灭之物”。

嬷缇道祖见太虚道祖点头应下后,接着又道:“魔之属性,意指魔如水,无孔不入;魔如火,无处不燃;魔又如金,无坚不摧;魔亦如木,生机盎然;魔又似土,万物之根!我等又能耐其所何?暂且放罢,一切尽有神王自处”!

太虚道祖听完后,只是轻轻抚着银须继笑而不语。

倒是他身边的一位大眼神者,其虎目如牛,壮硕非凡,一张大嘴似是能吞万物,只见其横眉一皱,问道:“嬷缇道祖如此说来,我等岂不都将沦为魔物,这岂不是让世人笑话我等么?啊,哈哈哈”。大眼神者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这话说的他自己都要忍不住要乐。

也是,毕竟神魔对立,争战千万年,现如今照嬷缇道祖所说,他们这些神都是魔物所化,搁谁谁也都将认为这是再说笑。

其他众神见这虎目尊者大笑开来,也都呵呵笑起,只是他们与这虎目尊者所笑非意罢了。

太虚道祖乐罢转头说道:“虎目尊者聪明一世,刚刚所言甚是啊”!

“我等现在已经皆为魔类,唯有神王一人才为正神所立”!

虎目尊者听闻,止笑,不解的瞪着大眼继续问道:“我等成神数度,早已道心坚固,何来魔类之词?又何来魔物之说”?

嬷缇道祖笑回道:“呵呵,虎目尊者莫急,魔非坏者,神亦非好者,神魔对立,又如万物生长克制,二者不可兼得又皆不可抛。吾王英明,虽亲身涉险,但实则正劫,取神魔共存,万世方才得安也”!

虎目尊者瞪着一双大眼,表情奇怪,看来对嬷缇道祖的这番话似懂又非懂,对那太虚道祖的笑似明又不明。

虎目这愚钝滑稽的样子直惹得众神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只随着笑声,见眼前金光一闪,刚刚立在此处的众神们却已经消失不见,而金碧辉煌的浮游殿亦消散于无,不留痕迹,不留牵绊,只留下众神的呵呵笑声,和虎目尊者那有些繁琐呆萌似懂非懂的表情,徘徊天际。

--------------死亡狱主分割线---------

下界,须弥界。

此界位列三界之一,又称人界,人界的主宰神殿名为“死亡狱府”,只是现如今这座狱府犹存,但狱府的主人却早已不在了,只留下这段遗言自传于后世所知...

死亡狱府,我的府邸!

死亡狱主,我的称号!

狱府建在死亡之地深处,世人称之为‘死亡地狱’。

狱府外有五处天险,孤海,椿阁,嵝屿,烽台,金銮。

也是人类的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的起始发源地。

我有幸主宰了这座大陆的人界--须弥界。

这片人界的土地上有着广无边际的海洋,也有着一望无际的沙漠...

更有那能排山倒海的妖兽神人,当然,也有那平淡无奇的凡俗走兽...

我是这须弥界里的天,也是这里的法则,掌控着这里万物的运行规则...

一直以来,我都很忙,很忙...

直到...那一次,我,遇见了她...她不是修士,也不是精怪,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类女子...

她的眼睛,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那抹倔强和坚强...

所有与她有关的,美的,坏的,伤心的,愉快的...我都一一记录了下来,就刻在我的那‘虚无’篇章里。

每天,翻阅着我记录下的这些画面,看着她在虚无篇章一次次上演,渐渐的,我的情绪会被她的一颦一笑所感染...

被她的一丝一虑所牵绊...

我很好奇,也很意外,我一直问自己:“我不是早已经不在三界之内,跳出五行之中了吗?”

可是,这个能牵动我情绪的答案我却始终找不到它!

往日依旧,我仍然会因为她喜而喜,她悲而悲,因她悯而悯,因她惘而惘...

也许,这是宿命,也许,这是我的小幸运...

只属于我的小幸运...

仿徨许久,于是我决定亲自去看看她的真人...

尤记得那是一个夏天,虽骄阳似火,却倍感清凉。

她,就在那大别山下的一条小溪旁,清洗着衣物。情不自禁的我,悄然的出现在了她对面的溪流边...

站在那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我不想动,也不想惊扰到她...

看着,看着,我痴迷了,甚至沉醉其中,连她来到了我的身边,我都不知道视线发生这般变化,此刻我眼里只有她!

我想我是疯了,或者说,我此刻已经不是我了!

当她来到我面前只是很礼貌的微微笑了一下。当看到她露出两颗晶莹的虎牙和那浅浅的小酒窝时,我突然凌乱了...与生俱来的冰冷,早就深陷泥潭,无影无踪。

她的那一对弯弯的秀眉如天然成就的一般,完美无暇到了极致!

见我直直的盯着她看,她略显羞涩避开了我的视线,微微笑道,“站久了,腿会麻的,你身后有块青石,我经常在这里休息,如不介意,就一起坐会儿吧”!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似若无骨...

她的眼睛很清,很澈,灵动脱俗...

她的笑容很甜,很美,如醉如痴...

我想,我应该是陷进了她的无骨梦境!

听到她开口问我我才反应过来,“嗯?怎么回事?我居然有了紧张的心理?是彻底陷进去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没有回答,当然,我的视线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尽管我此举很不礼貌,但,我能感觉到,她没有生气,反而她绕过我娴熟的坐到了那块青石上面,耸了耸肩继续笑问着,“你,刚刚是在看我洗衣服吗”?

此时她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可爱,单纯,丝毫没有把我当做坏人...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抬步走过去,轻轻的点了下头,一样露出了个微笑,回道,“嗯,你洗衣服的样子--很美”!

我笑了?只是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在抖动,呵呵,多少年了,早就忘了怎么笑,怎么哭,每天只有一种表情--冷漠!

看到我的样子,她倒没有感觉到奇怪,而是轻轻的拍了拍她旁边的青石,示意我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坐下后,我刚刚紧张的心理不在了,相反,现在转头看她她就像是我认识许久的老朋友,轻松,自在。

我此刻能和她毫无压力的聊着天,气定神闲,心也显得格外的平静了。

像今天这种事情自我当上狱主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忘了有多久了,大概有千年的时间了吧!

她见我没了刚刚的紧张,也开始和我聊起家常,“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柔软无骨的声音,徘徊在我的耳际,我突然想让她的声音,就这样长长久久的徘徊下去...徘徊在这条溪流之中,徘徊在这大山之中...

我想我是爱上她了吧!也只有这么一种解释,唯一的解释!

“嗯,我,住在山的那边”!我指着前面的大山说着。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欣喜的问道,“那...你是修士了”?她似乎很期待我下面的回答,这天真俏皮可爱的模样,让我再度沉醉于她。

“嗯,算是吧”!

我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说谎话,心里有点小纠结,因为我位于修士之上,是主宰她们的神...

“那,你会飞吗”?她仍然像个孩子一样,好奇着,憧憬着,天真着,也无邪着...

我知道她一定是向往在天空无忧无虑的飞翔,因为她经常看天空上那些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笑...

我站起身,走到前面,转身伸出自己的手掌,轻声道,“来吧”!

我看得出她有些犹豫,或许,我们是男女有别吧,又或者,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怎么了”?见她犹豫不决,我再次轻声问道。

“我,我害怕”!

她有些担心的说道,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浅蓝色衣裙。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有些心疼,内心有一种想要保护她千百年的想法。

“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

这句话,我说的前所未有的坚定!是的,我下定决心了,我要保护她一辈子。

我没有催她,依然伸着我的手,等着她朝我走来。

或许是我坚定话语的原因,也许是她的好奇心驱使,她,虽然犹豫,但最终还是走向了我...

上天给予了我最好的她,也剥夺了我主宰世间的心。但,为她,我不后悔。

她走过来后,轻轻的将她的小手搭在了我的手掌之中。她的手很暖,很软,似温泉,似无骨。

“你的手,很冰,生病了吗”?她有些小皱眉,看着我的眼睛轻轻的问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但此刻,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我感觉我又有些不自然了,是被她的问候感动了,还是起了共鸣,我说不清楚。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我是死亡狱主!我只是微微笑了下,转移话题道,“我带去看云吧!它们很可爱也很漂亮”!

“嗯嗯”!

她像孩子一样重重的点着她那小脑袋,活泼,可爱,灵动。

我只是脚尖轻点,就带着她飞入了半空,没入了云端,从上而下的俯瞰着脚下的这片大地。

她抓我很紧,风强烈的抚动着她那黑色的秀发,她显得高兴极了,当然,我也高兴极了。

“我可以飞了,哈哈,我要去那朵大云上面”!她指着前面的一朵大云,激动的叫喊着。

此刻,她成了我的神,我带她飞过了这里的每一片天,登上了这里的每一朵云。

这里留下了她的各种身影,和她那欢快的笑声,以及她那久久未实现的向往...

她累了,我们就躺在一朵大白云上面,她问我,“你说,天到底有多高呢”?她把两只小玉手握成一个圈,放在眼睛前面,望着不着边际的天空问道。

天,究竟有多高?这个问题的确把我难倒了。

须弥界作为三界九域十八方的枢纽站,上连天界,下连九幽。

对九幽来说,须弥界就是它的天,而对须弥界来说,天界就是它的天。

天界之上是什么,是否有尽头,我虽为人界主宰,但我也不知道。

在浩瀚的宇宙中,恐怕很难定义天有多高,有多大吧?

于是我回答,“天,和你的眼界一样高,你能看到哪里,哪里就是天的尽头”。我这样回答着。

她转过小头,望着我,“那我看到了你,你,就是我的天,是这样吗”?

我有欣喜,转头回道,“嗯,我也看到了你,你,也是我的天,我唯一的天”!

我们此刻就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烂漫,自然。

我告诉她,我叫無。

她告诉我,她叫妤姝。

自此以后,我每当处理完人界的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她。

我多想带她去我那里,可是,终究不可以。

我也曾试图带她修炼,但是,她们天生没有丹田气海,也许这就是她们倍加善良的原因。

修士是自私的,是可恶的,是不值得同情的,也是死不足惜的...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公然的屠戮了妤姝所在的村子,以她们善良的心来炼制丹药。

除了有我庇护的妤姝,其余人全部死于非命。

我虽为狱主,但却无法提前知道这些因果关系。为此,好长一段时间,妤姝都没有再笑过。

自那以后,我便苦苦寻找可以彻底保护她的方法...

最后,我不惜以孤海的雪莲为体,椿阁之木为根,嵝屿涅槃为器,烽台之焰为魂,金銮元凤为灵。终于,我建造了一个可以容纳她的府邸,并取名妤姝宫,我把她接了过来,每日每夜,守护,陪伴着她!

为此,守护狱府的五大死地也没有了以前的神采,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但,我不后悔!

时间,它的确是无情的,我还未好好让她拥有每一种快乐,妤姝她就已经白发苍苍了...

你们体会不了那种心情,我的那种绝望...

“無哥哥,是我太贪心了吗?所以它才会赐予我满头银丝”?

妤姝她现在很虚弱,我知道,她的寿命已经快终止了。

我恨我自己,空有强大的实力,却无法挽救她,甚至连挽留她片刻的能力都没有...

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呢?第一次想到了死亡...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安慰道,“不,姝儿不贪心,姝儿最善良了,是無哥哥没用,没能照顾好你...”。

她打断了我,“無哥哥,如果有来生,你会愿意娶妤姝吗”?

她的眼睛充满了渴望,渴望我的回答,也渴望能嫁给我...

她的这句话,让我心如刀割,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这么多年,我又何尝不想娶她呢?

可是,我们不能结婚,甚至,我连吻她一下都不能够。在这种苍白无力的规则下,才应该是最痛苦,最无情的吧?

她已经寿终,我不想让她留下遗憾,哪怕她会消失,我会万劫不复,失去这狱主的资格,也不后悔...

能和她有这些年的回忆,我就已经足够了!

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不让她有一丝遗憾!

“我愿意...”。

可是,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撕心裂肺,眼泪终于从我的脸颊滑落,控制不住的滑落。

她虚弱的笑着为我逝去了泪水,“不要哭,这样不好看,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记得,从此忘了我吧,好好活下去”!

我的心已经崩溃决堤,我此刻只想她好,只想她现在能高兴...

“嗯,我答应你,不哭,狱哥哥不哭”,我像个孩子一样不断的点着头,我慌了,我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我嘴上答应,但不争气的泪水却依然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

“为我在笑一次好吗”?妤姝虚弱的恳求着。

心口,好疼,前所未有的疼,每一次呼吸,心都仿佛要炸裂开来,仿佛我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丑到没边的笑,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角,渗入口中...我第一次知道眼泪它不是咸的,而是苦的,苦到能撕裂你的舌尖,味蕾...

“呵呵,你笑的好丑,我要走了,如果有来生,我依然不要一辈子,只要你的这一瞬间的笑就好!”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也变得飘渺无神。

“可以吻我一次吗”?

或许她说的这句话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听见,但我却听得很清楚。

此刻的我,突然变得很安静,我的眼睛里只有妤姝的样子,我不想在她最后一眸,还残留着对我的担心,或者有更多的遗憾...

于是,我慢慢低下头,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泪水早以将我淹没在泪海...

当我接触到她冰凉的嘴角时,她的身体便开始一点点的消散,不过,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嘴角残留下了一丝笑意,满足的笑意,没有遗憾的笑意...

即使妤姝已经知道她自己会消散天地,她也一样无怨无悔的选择了...

也许,我们不该遇到,也许,这就是宿命因果...

如果她是修士,结局不会变成这样...

如果她不是人类,结局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抱着她的姿势没变,可她的身躯,却已经不在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

我忘不了她,也没办法遗忘!

我对自己说:也许,你是该歇歇了...

我在妤姝宫立了一块碑,写上了:無,妤姝之仙府,擅入者死。

并在后面写了一行小字:往生,不要给你一瞬,我要一辈子,差一年,一月,一天,一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我活着,亦是死了,至少心死了,也就不复存在了。

家不可一日无主,人不可一日无魂,神不可一日无心,须弥界也是一样...

我安排好了须弥界的所有事情,心安的踏上了那条轮回的路,我要去找她,去寻她,因为,我还欠她一场婚礼,欠她一辈子...

妤姝,等我,我一定可以找到你,一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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