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利索的换上了男装,目光又看到了手腕上的疤,如果不是这个疤,自己又为何每次出去扮成男子,因为只有男子的衣服袖口是扎紧的,这样谁都不会看见那个疤了。
花解语气喘吁吁的赶到云来客栈,而墨枫和凌杰早已等候多时。凌杰是那种有话就直说的人,花解语刚坐稳就说道,“你可迟到了,来,先,罚酒三杯。”
一旁的墨枫立马说道,“阿杰,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语不能喝酒,你这不是为难他吗?”相对直言的凌杰,墨枫更能为人考虑,这也是为什么花解语喜欢他的原因。是的,花解语喜欢墨枫,只是这份感情暂时只能藏在心里。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
花解语笑着说,“这顿饭我请,你们随便点,这样可以了吧?”
“待会给你们介绍一个人。”墨枫突然开口。
“谁啊?”凌杰立马问道。
墨枫向门口张望了一下,招招手,一个女子向他们走来。
“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柳函。”柳函微笑的向大家打了招呼。
明明外面艳阳高照,花解语却感到全身冰冷。不知道后面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满脑子都是那句,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是不是觉得特别不甘心?”突然想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花解语擦了擦眼泪,看了看四周,“谁,谁在说话?”
“明明是你先遇到墨枫的,为什么就给别的女人抢走了?”女子自顾自的说着,“如果早点说明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花解语哽咽的说,“那又怎么样?”
“如果,我能帮你,你还觉得没办法吗?”
“你怎么帮我?”花解语竟然有些激动。
“我需要用你的血开启封印,你把血滴在你随身的玉佩上,就可以了。”
花解语犹豫再三,还是开启了血封印。
一道强光闪过,女子惬意的说,“终于出来了,呆在里面可真闷。”
“你是谁,怎么会在玉佩里?”
“这么久的事情,谁还记得清楚?你可以叫我小玉。谢谢你把我释放出来,作为回报,我可以治好你手腕上的疤。”女子身穿一件白衣,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表情。
“真的?”花解语欣喜的问道。
“把手伸过来。”小玉伸手握住花解语的手腕,口中还念念有词。花解语感觉到手腕处火一般的疼,感觉皮肤要裂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感觉才渐渐消失了,而手腕处的疤也消失了。
“你说,要帮我?你怎么帮我?”花解语终于缓过神来。
“关键在于那个女人不是吗?只要她死了,不就没事了吗?”同样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死?你要杀了她?”花解语惊呼道,“不可以,怎么可以?”
“看来你还是不够狠心,那等你想通的时候,再来找我吧。”说完,便飘出了窗外,不知所踪。
一些事情总要发生了才敢去相信。
“小玉!小玉!你在哪里?”花解语呼喊着。自己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柳函是为了骗取墨大哥的钱财,亏墨大哥对她那么好。
“你喊我,是不是代表你想通了?”小玉慵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花解语点点头,小玉起身,继续用慵懒的声调说,“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而你要做好准备,做好嫁给墨枫的准备。”
“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柳函,只要让她离开墨大哥就可以。”花解语终究还是不忍心。
“你…..确定?”小玉奇怪的看着花解语,对她而言,斩草要除根,否则说不定就会死灰复燃。
花解语坚定的点点头,“好吧,随你咯。”小玉也不强求,“要是以后在发生什么事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凌杰怎么都不敢相信花解语是个女子,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女子。只是她的眼里只有墨枫,而自己的眼里除了她竟然也容不下其他人。
花解语感觉像做梦一样,梦中的事情都变成真的了,自己终于嫁给墨大哥了。花解语不知道小玉用的什么办法让墨大哥知道真相,反正柳函离开了墨大哥,不知所踪,而自己始终陪在墨大哥身边,终于让墨大哥接受了自己。
幸福来得很快,走的速度是不是也很快?
开始的时候,墨枫对花解语很好,无微不至,尤其是知道了花解语有了身孕,更加体贴。
可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墨枫开始早出晚归,有的时候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家。花解语渐渐的感觉到不安,可又无可奈何。
“你还不明白吗?”消失已久的小玉突然出现在花解语的面前。相对以前的苍白,小玉的脸色红润了很多,而那件白色的衣服也变成了红色,是一抹淡红色。
“你什么意思?”花解语的心一抖。
“墨枫外面有人了,而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柳函,她和墨枫分开之后过得并不好,差点被人卖去青楼。墨枫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所以他在所谓的弥补。”小玉说了一大堆,也不管花解语能不能接受的了,“早就和你说过,斩草不除根迟到烧到自己。”
花解语摇着头,“不可能,相公他….不可能会背叛我的。”
小玉随手一挥,茶杯里就显出影像来,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小玉说的是事实。
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花解语感觉到小腹一阵疼动,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小渊惊呼道,听到呼喊声的管家立马赶到,“还不快请大夫。”
窗外的小玉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而她的衣服相比之前红的更加明显了。
“阿语,你终于醒了。”墨枫担忧的看着花解语。
“相公,我……”随手一摸肚子,“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没事的,孩子以后会有的。”墨枫安慰着,也责怪自己如果多抽点时间陪着,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这样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墨枫倒是天天陪着花解语,原以为一切风平浪静了,可是柳函的突然到来把原本的平静彻底打破了。
柳函怀孕了,说是墨枫的孩子,死活要让他负责。
莫老夫人开口了,说先暂住,等孩子生下来再说。这一住,墨枫几乎天天往柳函那里跑,就连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孩子生下来后,确认是墨枫的孩子,尤其是个男孩,这可把墨老夫人开心的,柳函就这样顺利堂皇的住了下来。这一住,花解语在墨府彻底没了地位。
在街上偶遇凌杰的时候,花解语已经醉的酩酊大醉,连走路都不能好好走。凌杰心痛,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那个墨枫,就是这样照顾阿语的吗?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死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这一晚的夜不归宿成了导火索,又有柳函在旁边给墨枫吹耳旁风,而莫老夫人也是沉默不言,花解语就这样被休了。
在蕲州,被休的女人是不可以回娘家的,对娘家人来说,那是耻辱。
花解语站在崖边,一路走来,这一切自己又得到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又是谁的错?
自己的错吗?可是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墨大哥的错吗?可是他也曾真心待过自己不是吗?柳函的错吗?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又何错之有?
“阿语,不要做傻事!”凌杰在身后喊道。
“阿杰,谢谢你来送我最后一程。”花解语扯出一丝笑容,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记住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想起我的好?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后悔?
那么,请你一定要记住我,墨枫。
“阿语……….”凌杰紧随其后,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后来,听说,墨府家道中落,从此一蹶不振。墨老夫人也逝世,柳函不知所踪,听说成了某个高官达人的小妾。
听说,墨枫被一群追债的人打断了左腿。后来,有人看见,墨枫在一片海棠花田里哭得泣不成声。
听说,那个孩子被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带走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墨大哥,你知道海棠花的花语吗?”
“不知道,那是什么?”
“苦恋,苦涩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