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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苏祁

小小的咖啡店里没有几个人,音响低调的播放着英文歌曲,店长在柜台后百无聊赖的玩着游戏,偶尔竖起耳朵听一听顾客们谈论的话题,从中获取一些消息或笑点。越熙推开门走进来的同时,店长站起身轻声问,“你好欢迎光临,要喝点什么?”

“不,我是来找人的。”越熙伸手左右摇晃了两下,直接看向最里面的座位。

店长依然轻声,“请进。”

男生坐在最里面的位子,望着窗外发呆,不知为何脸色凝重,不过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

越熙扯过座椅,在他对面坐下来。他回过神,看向越熙的那一刻脸上的凝重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微笑。

不等越熙开口,男生说,“这间咖啡厅开业于去年7月份,之后的半年客源火爆,导致我每次来都要排上很久的队。店长人很好,喜欢打游戏,每次看我等的无聊,就会拉着我和他一起打游戏。店长玩的都是老游戏,像什么魂斗罗之类的,我一开始不喜欢,可也没有拒绝。到了后来,打着打着我忽然就喜欢上了那些老游戏,但是却没机会和店长一起玩了。”

“为什么?”越熙顺着他的话问。

越熙知道这个男生约他出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而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因为在街对面新开了一家店,那段时间正好店长不在家,只剩下只会做咖啡的人和服务生,所以大量的顾客都流失了。店长回来之后,什么都没说,继续打游戏,继续开着店,我每次来都不用排队,也没有了和店长一起打游戏的机会。”男生看了看对面的那家咖啡店,眼色复杂。

“你叫我出来到底想说什么?”越熙皱眉。他和对面的男生还不熟,顶多一面之缘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男生叫他出来,却在说没用的事情,不免让他有些不满。

他回过头,微笑,“我调查了你。”

越熙感觉心跳好像漏掉了一拍,抬起头,目光径直的找到了对方的瞳孔……漆黑的像是深夜,看不到一点光亮。

“你不用怕。我不会说。”男生耸肩,继续说着。

“你调查我的目的。”越熙的声音冷到极点,原本的疑问句也因此变成了陈述句,像是一道命令。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对手。”男生向后仰,背靠着椅子。

不知为何,越熙忽然就想到了范雅。在办公室里,范雅也是这样的动作。

越熙思考着那句话的意思,缓慢的呼吸着,尽量放松下绷紧的身体。

“我不打哑谜,你喜欢苏祁对么?”男生依旧微笑。

越熙愣住。

男生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我希望,你可以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越熙自己都觉得那个脱口而出的声音过于冰冷了。

“因为她是我喜欢的人。”男生不假思索的说。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越熙笑,“这才算是我们见的第二面,你却跟我说你调查了我,然后断定我喜欢苏祁,让我远离她。你这样的举动是不是有些幼稚……斐俞学长。”

“你不信我说的话?”斐俞平静的回应着越熙,“那……你这声学长我可受不起,应该是我叫你越熙学长才对。”

他停顿了一下,又添上一句,“如无意外的话。”

“调查别人?你这属于恶趣味吧。”越熙平静的说。放在桌下的手却已经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骤然凸起。

“我表达的很清楚,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斐俞忽然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第一,我不喜欢苏祁,我只是觉得她很像某个人。第二,我不会远离苏祁。”

“因为她像林溪是么?”

忽如其来的嘈杂惊动了店长,他抬起头,看着后进来的男生。凳子倒翻在地,应该是在起身时被弄倒的。此刻男生满脸愤怒,双手撑在桌子上几乎脸贴脸的盯着对面的人。店长觉得那个人很眼熟,想了很久,记起了那就是从前天天来店里陪自己打游戏的人。

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中文歌曲,是某部电影的插曲,还带着搞笑的歌词:“两个男人凑的那么近,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架。”

意识到歌词实在是太符合现在的场面,店长连忙关掉音响。

音乐声戛然而止,僵持在同时被打破。

“你还知道什么。”越熙冷声问。

“那你也要坐下来我才能告诉你,现在所有人都盯着这里呢。”斐俞的目光扫了扫周边的座位。

“给我答案。”越熙继续问。

“好吧,我知道很多,在你身上发生的那件事之后的所有我差不多都知道。”斐俞皱眉,妥协的举起双手,“但你能不能先坐下?”

越熙扶起凳子,坐下来,冷声:“说。”

“我知道你在找林溪,”斐俞看着越熙的眼睛,“但是你来错了地方。”

“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调查过。”越熙冷冷的回应。

“我知道你肯定也调查过,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林溪留在夏居市。”斐俞停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说,“也就是曾经的亚伦湖畔。”

“不可能。”越熙斩钉截铁,“我去过她家的旧居,邻居告诉我她妈妈带着她走了,来到这里。”

斐俞沉思,轻声说,“从某种侧面来说,林溪还在亚伦……并且,永远的留在亚伦了。”

“你说她死了?”越熙被气笑了,“不可能,不要再编故事了。”

“越熙,你还不明白么?”斐俞看着越熙,眼睛深邃瞳孔漆黑,好像再强烈的光线也无法将它照亮,像是黑洞。

“林溪的一切都留在了亚伦,从你离开的那一天起,林溪就永远的留在那里了。”他隐晦的说着什么。

越熙知道他在告诉自己某个事实,但是他却没有说到明白透彻。为什么他不说透,因为他相信越熙一定能理解他的话?就像是一个结,他是系上结的人,把能打开结的那一端绳子递到了越熙手中,他知道只要越熙轻轻一拽这个结就会被解开。

一双带了点褐色的眼睛恍惚间闯入越熙的视线,他狠狠地闭上眼睛,因为那褐色触目惊心。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在疾驰的列车上,他猛地把她拽进怀里强吻。

那双眼睛认真的盯着他,在缓缓下行的电梯上,她提醒他电梯到头了。

那双眼睛突然闯进他的视线,在林荫的长路上,她刘海被风撩起,露出浅浅的伤痕。

越熙忽然间明白了他早该想到的事情,难怪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熟悉,难怪每一次看到她都觉得难过,他早该想到这些联系的。

呼吸变得急促,他颤抖着夺过斐俞面前的咖啡,猛地喝了一大口。急促的呼吸得到了些缓和,他低声问,“苏祁就是林溪?”

“林溪留在亚伦。”斐俞强调。

“回答我!”越熙低吼,额头上青筋毕露。

斐俞看着越熙,沉默,许久他轻轻点头。

“是。”他说,“苏祁就是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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