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春风带着些许寒意席卷过宇安这个城市,作为前朝都城的它,因为汴京的现今早就被废弃,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虽说只能排上二线,依稀还能见到昔日的辉煌,行色匆匆的路人靠着屋檐下躲着零星的小雨,间或以奇异的眼光瞅瞅漫步在雨中的两人。
当先一人身着一身朴素的青衣,身形修长挺拔,如果有人注意看,会发现他漫步在满是泥泞污渍的大街上依然步履轻盈,而鞋上更是不见半点泥渍,一把月白色的油纸伞挡住了面容,只余下偶尔伞边滑出的一缕青丝,忍不住让人猜测伞下之人是何等丰神俊朗。
打伞的倒是个挺俊秀的姑娘,杏眼柳眉配上一身英气勃勃的艳红紧身衣,乌黑的秀发也扎成了精神的马尾辫整齐的盘在头上,腰上别着两把造型别致的兵器,闪着赫赫的寒光,走路虽不似一般姑娘斯文,却另有一种爽朗大方的滋味儿。
“洛大哥,你真的决定好了,今天天气也不好,要不再多留两天吧!”红衣姑娘赫然便是叶锦,此时往日精神奕奕开朗无比的她却显得有些抑郁,水灵灵的大眼略微有些红肿,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更是透着些依恋。
“叶姑娘,路程遥远,你还是先回去吧。”看着面前垂着头手指绞个不停的叶锦,洛青篱有些头疼的笑了笑,转身欲走,却冷不丁的被叶锦拉住了袖子。
叶锦嘴唇咬得紧紧的,脸上略微有些赤红之色,虽说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但是基本的男女授受不清她还是知道,此时是强忍着心里的羞意说道:“柳大哥,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去吧,师父也夸我武功又精进了不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转眼间洛青篱来到这宇安城里已经半个多月了,从前几日起骊山圣母的病情也已经大有起色,已经能够下地行走,昨日又收到了贾似道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根据他暗中的调查,发现莫恒悄悄往汴京城里派了人手,似乎是发现了洛阳的踪迹,因此即使他们再三挽留,可是焦急洛阳处境的洛青篱哪里还呆得下去,决意今天上路前往汴京,省得再次和洛阳错过了。
听了叶锦的话,洛青篱心里微微叹息,自行走江湖以来见过太多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面对着那些手段层出不穷的人,他由衷的感到厌恶,当年之所以找了明乐镇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躲开那些无孔不入的人,不过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接触,却发现叶锦实在还是个纯良的小姑娘,因此也卸下了几分人前的冷若冰霜。
所以叶锦此时拽着他的袖子,也破例没有信手将她拂开,只是轻轻的将打在自己头顶上的伞推回她的头上,平静的望着她,僵持了片刻之后叶锦忽然将伞收起,递给洛青篱说道:“一路小心。”
明知不可为,何必要强求,叶锦知道洛青篱是不会应允的,再加上师父定也不会允许自己给他添乱,而且师父大病初愈,正需要人照顾,自己怎么能扔下师父到处乱跑,刚才的话也只是一时冲动之语罢了,只是心里闷得发慌,似乎这一别之后就再难相见似的。
洛青篱从善如流接过了油纸伞,只是却不打,将它插在一旁叶锦牵着马背上的行囊处,利落的一个翻身上马,微微一笑拱手道:“叶姑娘,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日后我们有缘再会。”手上缰绳略一使劲儿,整个人已经身在几丈之外了。
只剩下站在雨里的叶锦依然呆愣愣的望着那个已经变成小黑点的人影儿,满脑袋都是洛青篱留下的有缘二字,嘴角却忍不住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江湖之大,要再相会谈何容易?
而此时依旧处在昏迷之中的洛阳却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阿篱已经在前往汴京的路上,正做着诡异的噩梦,他的梦境里是漫天的大火,熊熊的火势烧红了半边的天际,到处都是浓烈的黑烟,就像择人而嗜的恶鬼一样张牙舞爪,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鲜血淋漓的人,猛然间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兜头劈了下来,这真实的梦境惊得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直到见到旁边惊诧的望着自己的柳昱航,才醒悟到自己方才竟是在做梦。
自从徐御医走后,已经小半天了洛阳还未醒,虽说有丫鬟守着,但是柳昱航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干脆自己捧了本书坐在床边看着,这时原本沉静的洛阳一下子坐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待见到他头上薄薄的汗和脸上惊惶的表情,赶紧出声问道:“洛阳,你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洛阳见柳昱航站了起来,一副似乎只要自己点头就朝外喊人的架势,梦境带来的恐惧消散了不少,忍不住笑了出来,见四周没纸笔,干脆拉过他的手写道:没事儿,做了噩梦而已。
柳昱航知道只是做了噩梦,心下微松了一口气,此时方才感受到在自己掌心写字的手指的柔滑触感,对比着自己的手掌,洛阳的手洁白如玉脂,小小的手背因为有些肉形成了几个可爱的窝窝,禁不止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一个忍不住不自觉的握住了在自己掌中的柔荑。
洛阳还欲写字却发现手被捏住了,还以为柳昱航在和自己玩闹,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见他愣神,干脆使劲一拽,柳昱航毕竟只是个文弱书生,即使下意识捏的挺紧,还是一下子被抽了出来,见洛阳愠怒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装作捡书掩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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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卡文卡的厉害,写这一章写了五个小时,好累,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