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迁户
火车到站了,一出月台,就有人在喊:“大勇,大勇,这,这。”
志勇顺着声音的方向寻了去,高兴地说:“大虎,你说话算数,说来接站,就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宋铭虎,这个是徐露霞。”
志勇刚说完,宋铭虎就把志勇拉到一旁说:“你怎么把她带来了,我托你那个同学给你带话,他没跟你说啊,我去她们村了,村长说她作风有问题,你还这么上赶子,你俩是不是有事儿啊?”
“胡说什么呢。”志勇知道关于何远的事是瞒不住他了,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宋铭虎听了之后说:“不管怎么样,她们村不放人,你有什么招儿啊?”
“你是开车来的吗?”
“是啊,刚从老富那里借的。”
“走。”
“去哪?”
“大安村。”
“啊,私自用车是要犯纪律的。”
“是兄弟不?快点。”
露霞也被莫名其妙的拉上了车。
志勇一行三人到了大安村村委会,铭虎把他们带到一间简陋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两位大爷和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一看见露霞就吼道:“你他妈的还知道回来,外面不好待吧,还是回来跟了我算了。”然后就过来拉露霞的手。
露霞急忙躲到志勇身后,用仇恨的眼神瞪着他。
志勇明白他就是何远,但是没理他,径直走到两位老大爷身边,礼貌地问道:“请问你们谁是支书?”
“我是,”其中一位说道,“有什么事吗?”
“你好支书,我叫赵志勇,我们团长让我来帮徐露霞同志办理粮食调动和户口问题。”
“你们团长?”另一位调侃的说:“部队什么时候干涉起地方的事儿啦?”
“我们团长说,这是他家亲戚,让您们照顾照顾,要是不行的话我这就回部队告诉团长。”
“你是那个团的?”
“侦查1团。”
只见支书和另一位大爷小声嘀咕着:“你不是一直想让何槐去当兵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那人说:“也罢也罢,那个女子就不是何家的人,办了吧。”
支书指着何远说:“你们跟着他去办手续吧。”
何远一听急了说:“舅,你怎么放她走了,他们是骗子怎么办?”
“你有没有眼睛,人家是开部队的车来的,算了算了,小陈,你进来,带他们去办。”
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办理妥当了。三个人坐在车上,铭虎说:“大勇,你这次可把事情搞大了,回去领导知道后你一定会受处分的。不过,你也太聪明了吧,瞎话一套一套的。”
志勇说:“回去我就主动写检查呗,争取宽大呗。”
说完二人都笑了。
露霞一直沉默着,铭虎笑着说:“大妹子,没事。我们这也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大勇哥唉处分咋办啊?会不会不让他当兵啊?”
“露霞,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事情说清楚就会没事的。待会儿我们就送你去火车站。”
露霞带着千般留恋万般担忧离开了。
二涟漪初显
露霞的思绪被喝醉的小满打断了,他一步步的向露霞逼近,嘴里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露霞一下子推开了小满,进了屋连忙关上了门。可是小满还是一个劲儿的又推门又踹门的。
只听英子在屋外喊道:“你干嘛呢?欺负谁呢?赶紧滚!喝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以后再来我这儿,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英子说完就进了屋,小满也踉踉跄跄的回去了。
英子进了屋看见露霞就说:“都这么晚了,咋还不睡啊?”
露霞调侃这说:“你也知道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干什么去了?”
英子的脸泛起了微红却一本正经的说:“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脸怎么红了?”
英子走到露霞跟前悄悄的说:“你让男人摸过没?”
露霞听了,心里一惊说:“没有,文胜摸你了?”
英子没说话,露霞接着问:“他摸你哪了?”
“这。”英子指了指自己的胸脯说。
“那你愿意让他摸吗?”
英子又不说话了,但是表情是愿意的。
“那你俩快结婚吧。”
英子瞪着两个当眼珠子说:“为啥呀?”
“你俩你情我愿的,要不然会出事儿的。”
“啥事儿啊?”
“孩子呗,要是你有了孩子,那多丢人啊。”
“你不知道,小满他爹要的彩礼多的吓死人,文胜他家条件不好,他妈常年有病,他爸得过肺痨。”
“你先别着急,咱们一起想法子,现在改革开放了,允许自己做买卖了,你们的事还会有办法的。”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自从上次回来,你就总有心事,怎么了?想我哥了?”
露霞憋了英子一眼说:“不是,是...”于是就把他们去大安村的事情经过告诉了英子。
“放心吧,没事儿的,我哥会处理好的。你户口都落到我们家了,粮食关系也调过来了。到是你,有没有想让哪个男人摸你的胸脯子?”
“我?没有。”
“那就让我摸摸看吧。”
“不行...”英子把露霞扑倒在炕,俩人就疯闹起来。
过了一会儿,露霞和英子都气喘吁吁的躺在炕上。
“露霞,你的胸脯又大又软,我真羡慕,不像我。”
“羡慕什么?你不知道,我都快恨死这俩东西了,长在那里怎么遮都遮不住,村里那些人看到我总要议论一番。”
“说真的,你有没有愿意让哪个男人摸啊?”
“我才没有你那爱好呢。”
露霞嘴上那么说,脑海里却浮现出志勇的脸庞。
“我还是担心大勇哥。”
“那你就给他写信。”
“可我没有他的地址啊?”
“我有啊,露霞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哥,你看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
“大勇哥是个好人,可是俺配不上他,他热爱军队,应该找一个在事业上能帮他的人,俺只要能默默地想着他,就好。”
“你说的,我听不懂,睡觉吧,明天...”
还没说完,英子就睡着了,露霞还沉浸在回忆里,渐渐的也进入里睡梦当中。
一大早上,英子一睁眼,就看见露霞就蹲在炕沿边上写东西。
露霞看见英子醒了,就说:”你把你哥地址给我。”
“你就那么着急当我嫂子啊?你啥时起来的?写了那么多?”
“刚起来,你一会儿起床就帮我写上地址,俺去蒸馒头。”
“蒸馒头干什么?”
“你们不都说俺篜的馒头好吃吗,俺就多蒸几个,带到城边去卖,看看卖的怎么样,行吗?”
“行,我把文胜也叫来,咱仨一块儿去。还能把信寄出去。”
英子穿好衣服,拿起笔,就看见露霞写的信,不但字写得好看,而且信也长,又想了想自己,好几天才能写上一封信,于是就越来越佩服露霞了。
回到军营里的志勇立即坐到写字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了纸和钢笔,用钢笔在纸上写下“检讨书”三个字,然后把去大安村前前后后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写了下来,之后又对私自用车进行了检讨。
第二天,志勇就把检讨书交给了连长。过了几天,志勇接到了训练新兵的任务,这让志勇很奇怪。
傍晚,志勇在水房里洗衣服,大虎也端着一盆衣服走到志勇旁边。用手拍了一下志勇的肩膀说:“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着奇怪。”
“奇怪什么?”
“我的检查都交上去了,好几天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
“谁说没有了,不是让你训练新兵吗?”
“那是任务,不是处罚。”
“还要怎么处罚?部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说不定早就派人去调查了,你是解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是好事。”
“那你那天怎么还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那不是替你担心吗?”
“担心?从何说起?”
“你个女孩儿,我一看就是属于林黛玉那种,招人疼。”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我跟你说,你可别犯傻,据我观察,领导们都挺看好你的,把谁家大姑娘介绍给你当媳妇都行。那以后,你的政治生涯可谓前途无量。”
“你胡说什么,我就是个种地的,要不是我妈走了,我才不会当兵呢,更别提什么娇小姐了,你别跟我这儿瞎贫了。”
“好,那我问你,你还想回去种你的地吗?”
“种地可以,但是不想回去了。”
“那对啊,在部队里的生存法则就是靠裙带关系,比方说我爸,本来我是要去海南岛的,可是我爸在北京给何司令当参谋,哎,我就调这来了。”
“难怪,别人都说你有背景,原来真是这样。”
“今天哥哥我也算给你上了一课,作为回报,把这盆衣服洗了,顺便好好想想吧。”说完,大虎一溜烟儿就跑了。
志勇对大虎的“裙带关系论”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想起了露霞,这个让他不知道用什么感情对待的女孩子,想去接近,但是又怕伤害到她,好一个无可奈何。既然柱子对她有情,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吧。
四崭露头脚
露霞,英子和文胜站在街边上,他们的馒头放在两个大框里,用一块儿白布盖着。周围水果摊、蔬菜摊、小百等摊位都不少,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可是露霞他们的生意却不是很好。
露霞忽然想起来说:“俺们三个都在这儿站着,别人都不知道我们在买什么,得吆喝起来。”
可是英子和文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了张嘴都不好意子喊。
露霞急了,冲着大街上的人群就喊起来:“馒头,热乎乎的白面馒头。”
周围人一听,都冲着露霞的山东腔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说:“都说山东面活儿做得好,就是不知道怎么个好法。”
露霞赶忙从筐里拿出了一个馒头,掰了一块儿,递给说话的人说:“尝尝,看看味道咋样?”
那个人把馒头放到嘴里,嚼了嚼,微微点了点头。
露霞眼珠子一转说:“来来来,别客气,不买没关系,大家都尝一尝。”说着,一个馒头都分完了。
一位中年妇女说:“你这个怎么卖?”
英子说:“二分钱一个。”
“一个有多沉?”
“二两。”
“给我一个。”
“给我来一个。”
“我要两个。”
不一会儿馒头都卖光了。英子数了数钱笑着说:“两块二,露霞,你真棒,没有你,我俩恐怕一个都卖不出去,你怎么那么会做买卖呢?”
“以前,俺姥姥家解放前就是做小买卖的。俺听俺妈经常说姥爷如何做生意,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那你姥姥家还在吗?”
“后来都去香港了,本来俺们家也是要去的,俺爸打算送走他带的那个班学生就去,那时俺舅都帮俺爸找好工作了...”
“别难过了,露霞。”英子安慰说“如果你去了香港,我们又怎么会认识呢?”
露霞微笑着点点头。
“咱们去给我哥寄信吧,我哥看到是露霞你给他写的信,一定会特别高兴的。”
“英子,别胡说。”露霞的脸又红了。
英子笑嘻嘻的说:“你刚刚叫卖的时候脸咋不红呢,现在到红起来了,说,咋回事?”
“你这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二人嬉闹着跑向远方,文胜只好挑着两个大框在后面跟着,但他心里是甜的,毕竟找到了一条挣钱的路子。
露霞他们去城边卖馒头的事情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村子,就连隔壁村子也知道了。她们纷纷来向露霞讨要蒸馒头的秘诀,露霞也毫不吝啬的告诉他们。英子有点不大愿意,可是露霞却说:“有钱大家赚,生活才能越来越好。”英子听了只好作罢。
志勇看完露霞的信后,坐在桌子前,也提起了笔,写到:“露霞:”然后就停留在那,思绪一片混乱,初次相见的情景一直浮现在脑海里,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温柔,她的无助统统跑了出来,志勇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他不敢,毕竟妈妈离世对自己的打击那么大,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爱,英子还那么小,他就离开了,逃到了军营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不愿意再扯进一个无辜的人,这种痛苦,自从遇见露霞以后,与日俱增。他宁愿用一个哥哥的身份去爱她,只要她幸福就好。
“唉,想什么呢?。”
“大虎,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都在这儿站半天了,给谁写信呢?”
“没谁。”说着,大勇就把信纸收了起来,放进抽屉里。
“你还瞒我?肯定给你那个英雄救美呗。”
“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明白。”
“你还装,今天我去给营长那拿东西的时候都看见了,别说,那小娘们儿的字儿写得还挺好看的。”
“她爸是老师。”
“别说得像你老丈人似的,老师怎么,老师不也是挂了吗?有用吗?想点实际的吧。派你个美差。”
志勇哼笑着说:“美差?就你?”
“真的,明天团长外甥来,你去车站接一下。”
“这是你的活儿啊?”
“你就去一次吧,我有事儿。”
“你的事儿真多,明儿我还得训练呢?”
“训什么练,明天放假,你训谁去啊?”
“我给他们强化不行啊。”
“你说训练我想起来了,听说你带的那个班来了一位奇才,第一天就拉肚子,第二天中暑,第三天住医务室,第四天还没怎么地,你罚他500个俯卧撑,第五天就没病了,这么看来你比大夫列害啊。”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不就是回河镇何远的儿子何槐嘛。”
“你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就想看你怎么收拾这小子。”
“我收拾他干什么。”
“干什么?你把人后妈都抢了,你说干什么?”
“什么后妈,净胡说,赶紧睡觉去吧,不是说明天还有事儿吗?”
“哦,对,别忘了去接人啊。”
“叫什么啊?”
“哦,对了,杜南怡。”说完铭虎就跑了。
一大早,铭虎就把志勇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志勇又被铭虎塞进了车里,车子开动了,志勇才发现自己还没洗漱呢,幸亏司机小陈准备了一条毛巾,志勇才擦了脸。
大勇醒了醒神看看车窗外说:“小陈几点了?天还没亮?”
“4点40。”
“这么早就去车站?”
“不早了,火车改点了,人家4点半就到了。你让大虎给坑了。”
“这兔崽子,我说昨天晚上怎么跑得那么快。”
“你先眯一会儿。”
志勇还在似睡非睡中,车子就停了。志勇知道,火车站到了。他立刻恢复到清醒状态,和小陈分头去找人。结果,志勇在一把长条椅子上找到了杜南怡,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他妹妹杜南楠。杜南怡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就是一位书生。妹妹杜南楠烫着长长的卷发,梳着两条辫子,穿着呢子大衣,一看就知道家境不一般。
在回军营的路上,兄妹俩对军营充满了好奇,时不时的问问这个,说说那个的,志勇很耐心的给他们一一讲解,小陈则专心开车,偶尔也插上几句。
把他们安排到了招待所里之后,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杜南楠问道:“大勇哥,你今天有时间吗?”
“今天休息。”
“那带我们出去转转吧。”
“你们不累吗。”
“不累,我们兴奋着呢。”
志勇只好带着兄妹二人逛起了济南成,小陈则一个人偷偷的溜回了部队。在大街上正好遇到了铭虎一个人在那里闲逛。铭虎得知杜南楠的事情似乎有些后悔没去接站。志勇称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就离开了,铭虎就陪着这对兄妹继续游玩,这可是铭虎的强项,尤其是在异性面前,表现的尤为突出。
志勇来到了邮局,把写给露霞的信连同思念一并寄了出去,而这份思念只能埋藏在心里。
晚上,月光照亮了天空,繁星满天,斗转星移,忽明忽暗的星星,还有转瞬即逝的流星,志勇看得心情顺畅。自从祭祀回来,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压抑,只能靠工作来麻痹自己,当看到浩瀚的天空,觉得自己很渺小,那些痛苦又不算什么了。
五兵痞
训练场上,各个队伍正紧锣密鼓的加紧操练,志勇所带的班也不列外,站军姿是作为一名军人最基础的训练科目,他正检查每个人的姿势是否标准。忽然有个人晃动了一下,志勇立刻锁定了目标,快速走上前。
“何槐,出列,其他人稍息。”
何槐不服气的说:“教官,你干嘛盯着我不放啊?”
志勇严肃的说:“因为你不专心训练。”
“我不就是动了一下嘛?”
“你觉得这是小事儿是吗?如果真到了战场上,就因为你动了一下,就可能暴露整个军团,你明白吗?”
“不明白,现在是和平年代,哪来什么战争?你这一套是反革命言论。”
“呦,还给我扣上帽子了?好啊,如果你不想训练的话,可以,赶紧卷铺盖卷滚蛋!”
“你让我走,我就走,你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教官。”
何槐听了更不服气了,上去就要给志勇一拳,志勇躲开了。接着又是一脚,还是踢空了。何槐张开双臂要抱住志勇的腰,可是志勇正面抓住他的两只手,向后一轮,“啪叽”,何远摔了一个“大马叉”。
何槐躺在地上哭天抹泪的说:“你抢了俺爹的媳妇,俺又打不过你,俺死了算了。”
志勇听了,愤愤的揪住何槐的衣领说:“你是何远的儿子,堂堂七尺男儿,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既然来当兵,为的就是保家卫国,吃得了苦,造得了罪,这才是真男人,就你现在这样,还没学会走,就像替你爹打抱不平,等有出息再说吧。”
听了志勇的这番话,何槐迅速站了起来,他在志勇耳边说:“赵志勇,迟早有一天,俺会打败你的,替俺爹讨一个公道。”
从那以后,何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安心训练,还让志勇给他辅导文化课,他的转变,让志勇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露霞他们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可是麻烦的事情一是一桩接一桩。不是他们的摊位被人占了,就是有人故意在摊位上弄了几坨屎,再不几个人过来故意找茬吵架...几番事情下来,生意也就大不如前了。
三个人坐在灯下,无精打采的看着那没卖出去的馒头,心里是说不出的气愤。
英子冲着文胜嚷嚷说:“都怨你,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揍他们,看他们还敢欺负我们不?”
文胜委屈的说:“和气生财嘛。”
“你,你就是一个窝囊废,露霞,你看看。”
露霞叹了口气说:“文胜说得在理,俺们是去挣钱的,又不是去撒野的,如果真的跟人打起来,我们本来有理也变没理了。”
“那,你说该咋办啊,这么多的馒头买谁去啊?刚挣着几个钱,又都买了面粉。”
“俺看,明天就不用摆摊了。”
“那怎么行。”
“英子,你听露霞说,她还没说完呢。”
“俺的意思是说,俺们推着三轮车沿街叫卖,这样就不用受他们摆摊人的气了。”
英子和文胜都点了点头。
英子突然高兴的说:“看,我哥来信了。”说完就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快速的拆开。
露霞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她迫不及待的和他俩看完信,又失望的低下了头,因为信里除了问候的话语,看不到一丝留恋,她知道这里是他的伤心地,就算是英子也拉回不了他的心,更何况是自己,明明知道,但还是阻止不了情绪的低落。英子当然知道这些,又不知该如何规劝,只好作罢。
走在通往镇上的小路上,三个人不知道今天状况如何,只有抱着极大的信心。正在这时,柱子赶了上来,问明缘由后,决定和他们一起进城买馒头,还冲露霞微微一笑,露霞立刻转移了目光。
半晌午才来到镇上,露霞他们便吆喝了起来,走街串巷的,以“不买没关系,尝一尝手艺。”的口号引来不少围观者,试吃的人都会竖起大拇哥,其中还是些老主顾,几筐馒头一会就卖光了。
露霞从筐底下又掏出了几个馒头和一些咸菜说:“咱们中午就吃这个吧。”
英子惊奇的说:“我以为只能空着肚子回家了,你是啥时候把这些放进去的?”
“今天早上,都是昨天没卖出去的馒头,柱子哥,你别嫌弃啊。”
“露霞,你说啥呢。”
“今天多亏柱子哥。”文胜咬了一口馒头说。
柱子被他们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吃过午饭,文胜带着英子去给他妈抓药,柱子推着三轮车走在前面,露霞跟在后面。
一路上,柱子说了好多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露霞只是出于礼貌回应了几句。
眼看快要到村口了,露霞叫住了柱子说:“柱子哥,俺有件事跟你说。”
柱子回头看着露霞低垂着头,就急忙说:“今天你累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露霞拦在柱子面前说:“不,柱子哥,你听我说。”
“露霞,你啥也别说了,我知道,只是,难道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柱子哥,俺也不瞒你,自从俺答应跟大勇走的那一刻起,在俺心里,大勇哥就是俺一辈子的男人了,无论今后俺能不能跟他结婚生娃,俺都不可能再接受别人了。柱子哥,你是个好人,俺不能不告诉你俺心里的想法。”
“露霞,谢谢你,如果今天你不是这样说,我可能还不会死心,现在好了。”
“柱子哥,你别怪俺。”
“怪你干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拉倒,不是有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
“柱子哥,你以后一定会有更好的女孩子陪着你的。”
“哈哈,我也这么觉着。走吧,咱们快回家吧。”
“对了,柱子哥,你答应我,别把今天的谈话告诉别人行吗?”
“为啥呀?这是好事儿啊。”
“大勇哥在部队,需要有人帮衬着,俺啥也没有,俺只想默默的为他祈祷就好。”
“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我搞不明白,先走了。”
看着柱子远去的背影,露霞更多的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