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微微眯了眼睛看向他,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与此同时那人已经站了起来,“我看到你的嘴角向上翘了起来,你再做给我看看。”
“你……想看我笑?”安久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
“那个样子是你笑起来的样子?”那人似乎是喃喃的问了一句,紧接着才点了点头,“你笑起来很好看。”
安久本来就生的漂亮,所以从小到大被人夸的不少,可莫名的,在面对面前这个单纯如赤子般的男人时,他的夸奖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想到另一个问题,先前她只觉得面前这人少了一些常识,可现在她才觉得,他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许多年,除了缺少常识外,同样缺少的应该还有作为人的七情六欲吧。
他不好奇自己的来历,没有多余的欲|望,不知笑为何,不懂悲伤与喜悦,不明孤独与寂寥,不参过去与将来。他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安久不禁疑惑。
“谢谢”安久禁不住在心头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谢?”那人疑惑。
“这是礼貌,因为你的赞美,我很开心。”安久看向他,微微一笑。
那人瞧着安久的笑,狭长的眸子睁的很大,漆黑的眸子映着屋外白雪折射的点点星光,如同盛着广袤的银河那般,美的让人心旷神怡。
“开心就会笑吗?”那人问。
安久点头,颇有耐心的解释,“心情愉悦,所以会忍不住的笑起来。”
“心情愉悦?”那人又问。
“嗯,这是一种感觉。比如我吃了一顿美食,看了一场品质不错的电影,亦或是我做成了一单收获不错的生意,又或者说得到了自己很想得到的一件礼物,这些都是能够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安久举例解释。
“吃一顿美食?就像之前的那条鱼吗?那条鱼是美食吗?可那时候你并没有笑。”那人歪着脑袋认真的问。
“我厨艺不好,所以那条鱼充其量只是让我烤熟了,能够吃而已,算不上美食。”安久对自己的厨艺向来没什么信心,能够进嘴就是最大的进步了。
“那什么是电影?生意和礼物又是什么?”那人继续着自己的疑惑。
“这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一一尝试。”安久笑道。
听安久这样一说,那人眼睛一亮,认真的问,“可以吗?”
安久认真的点头。
“可是要怎样才能去做你说的这些事情?”那人又问。
“回我的家乡去吧……”安久情绪稍微低落了一些,语调末尾带着些微的叹息。
“那你要怎么回去呢?”似乎真的期待起跟着安久去体验那些让人愉快的事情了,那人语气有些急切。
“不知道”安久这还真是不知道。
听了安久泄气的话,那人顿时瞪眼。
“算了,这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你先带我去看看那璃镜山的石头吧,或许在那里,我会找到离开这里的线索呢?”
安久看着那人,发现他也是一副茫茫然的模样,便是觉得自己的试探还真是如沉海的大石,根本起不了任何的泡,因此也就不再多费精神在那人身上,反而打起了精神来。
“哦……”那人听了安久的话,点了点头,不过安久出了屋子的时候,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阿久”
忽然听到如此熟稔的呼唤,安久步子顿了顿,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忽地划了过去,但那东西滑的太快,她根本没来得及抓住就没见了影子,因此她只能转过了身去,眼神示意他有什么事。
“璃镜与山每日逢魔时分交换,而每当这时候外头都比较危险,所以我们明天去吧。”那人瞧了一眼璃镜湖上已然生出的一片灰黑色雾气,虽然那些危险在他而言并算不得什么,但一想到安久会被那些奇怪的东西缠住,她就不想在这时候出去冒险了。
“危险?你害怕?”安久疑惑,会有什么危险?他不是说这里从来都只有他一人的吗?那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制造危险?
“它们打不过我,但你不是它们的对手。”那人皱了皱眉头,一想到安久被那些东西缠住之后的事情,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来。
“是什么东西?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它们的对手?”安久挑着好看的眉头。
“织和噬”
“什么东西?”安久听的一脑袋糊涂。
“织梦和噬梦,它们一个让你看想看的东西,一个让你看不想看的东西,是一个困守的幻境,它们靠这个吸取能量。”那人想到织和噬,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他也能制造幻境。
安久将他的举动纳入眼中,“如果这时候过去会被它们困住,我会成为你的累赘?”
“它们怕我”那人疑惑。
“那我跟着你,它们也会来伤害我?”安久又问。
听安久这样一说,那人眼前一亮,“对啊!你跟着我,它们怕我,自然不敢上前伤你!我们这就过去!”
说着那人就走近了安久,而安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觉着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栽进了一个带着丝丝冰雪气息的怀抱里,她想,明明在屋内待了那么久,还烤着火,他身上怎么还是没什么温度?难道是因为穿的太少?可穿的少也没见着他说冷呀!
耳旁传过呼呼的风声,冷冷的刮在安久的脸上,让她顿时打了个激灵,将脖子往衣服里缩了一缩。
也正是这时候,安久又有些庆幸起来,幸好之前他将那床薄被变成了她一身儿的衣裳,如今穿在身上竟然比羽绒服还要轻便暖和,只是这斑斓的色彩,还真是有些……
不大好说。
几个眨眼的功夫,身后的小木屋就成了暮色中的一个模糊小黑点,与此同时安久发现他们已然落入了一片灰黑的雾色当中,周围刺骨的寒意隐隐有穿透衣裳的架势,贴在她的皮肤上,一阵阵的凉意直浸的她头皮发麻。
而拔地而起的山体,如海市蜃楼一般直插向了白雾缭绕的遥远云霄,遥遥山巅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