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微眯着眼睛,有些吃力的抬头去看他,“……让开”
“你会被冷死吗?”那人蹲下身子看向安久,清冷的语气和淡漠的神色夹杂着一丝难言的愠怒,但看他的蹲身下来的动作,安久又觉得在此之前,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动作那般,有种说不上来的纡尊降贵之感。
“你、再不、让开的话——!”安久咬牙切齿。
“我可以帮你”那人对于安久咬牙切齿的模样有些疑惑。
安久的脸色因为寒冷而忍不住的扭曲了两下,当然对于面前这个挡着她不让的混蛋,她更是想要……
虽然因为寒冷安久的动作并没有平时十分之一的利索,但她还是在想到的那一瞬伸手拎住了那人的领子,并一鼓作气用了浑身上下最后的一点力气将那高高在上的人拽进了她泡了半天的冰冷湖水里。
水花溅了安久满头满脸,原本她想着那样冷的水,浇在脸上一定是非常刺骨的,但事实却证明她现在连脑浆都冻僵了,哪里还有感觉去感觉冷的刺骨是个什么感觉?
但她在不自觉的撒开那人往不远处的湖水里沉下去的时候,还是恶意的想了一下那个被自己拽到水里的傻子,他现在应该知道什么叫‘冷死人’的感觉了吧?
待到安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简易的木质方桌和两把矮凳,墙角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衣柜,半开的窗户下有一方小几,几上放着一个陶罐,陶罐里隐约盛着一株娇艳欲滴的白色莲花。
从窗户往外去看,外头簌簌下着团团棉花似的白雪,一眼竟是看不到头的皑皑。
等消化了一眼所见的东西后,安久慢慢翻身坐了起来。
她这是在哪儿?
色彩斑斓的薄被因着她的动作滑下,一阵刺骨的寒意就将她围了个结实,她一个激灵将被子重新捞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来时的那一身短袖和九分裤,也就是说她还是在先前掉下来时的冰雪空间里?
利落的将薄被国在身上,安久打算出去看一看,不过也正是在这一看就冷的人哆嗦的环境里,一床薄薄的被子就能隔绝掉所有的寒冷,她不得已就对这床薄被产生了一点好奇。
也不晓得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难道这里头是羽绒之类的?不然哪能这样保暖?裹上被子的时候,她拎着被子的小角搓了一下,发现里头的材质滑滑的,也摸不出个什么,也就不再多想,有些小心的朝着房间门口走了去。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抬头正要跨出房门的时候,迎面直直压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心头一提,本能一般往后急退了一步,这才避免与来人撞个正着。
“醒了?”惊讶的明知故问。
“你救了我?”带着一半确认与疑惑的明知故问,安久抬头看向了门口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清雅男子。
男子微微偏了偏头,上下打量了安久一眼,“你没事了?”
安久被他看的有些不大自在,毕竟她好像从来没有裹着被子出现在一个算得上陌生人的面前过,但她又不想显得自己囧然,因此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耳朵为什么红了?”男子往屋子里走了一步,靠近了安久几许,突然问了一句。
而安久真心没想到这人的思维如此的跳跃,禁不住被他问的愣了一瞬,等回过神的时候,心头就有些不大舒服起来,往后又退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
“这是什么地方?”安久心里虽然不舒服,但看向那人的时候,发现他虽然在问一个对她而言有些无礼的问题,但那神色却是纯纯粹粹的疑惑,好不掺杂其他,因而她想,他应该是单纯的想这样一问罢了,所以就懒得再多计较,深吸了一口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耳朵为什么红了?”没有得到安久的回答,那人又是执着的问了一句。
而他的执着,一下让安久想到了之前两人相遇的时候,他死活要从她‘为什么会被冷死’的问题上得到一个答案事情,这让她心里又是一阵的不痛快和无奈掠过。
不痛快是,她为什么要回答他这个问题?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吗?而无奈又是因为,她似乎明白了一点点,关于面前这人的执着或者执拗,在某种程度上,她是无法理解的,而他的执拗所表现的地方就是,这个问题若非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那他则会一直‘关心’下去。
而在这个观点上头,安久又觉得这人实在是执拗的有些小孩子气,真是让她无法理解。
“我觉尴尬,毕竟我可从来没有裹着被子出门的经历。”安久顺了一口气给他解释道,接着不等他开口又问,“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换你回答我,这是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觉得尴尬?”那人听了安久的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又问。
“……”安久对于面前这人自动忽略掉她的问题而沉浸在‘十万个为什么’的设定里表示她只能扶额。
因此下一刻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绕过他径直往门外走了去,他不告诉她,她还不能自己去瞧一瞧了吗?
“你去哪里?”见安久不搭理自己往外走,那人声音略微提高了些许,带着些疑惑和说不清的紧张。
安久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告诉我这是哪里,我自己去看。”
“这是‘璃镜山’,我回答你了,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尴尬?尴尬的意思就是耳朵红吗?”那人一面回答了安久又一面绕回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上。
“璃镜山?这是哪里?”安久觉得自己就算知道了这里是哪里,好像也没多大的用处,至于那人问的关于‘尴尬’这一问题,她表示,面前这人好像除了像小孩子以外,似乎更少了一丝……常识。
“尴尬就是指耳朵红的意思吗?”那人似乎执拗与安久先前的那一个提议,他回答了她的问题,她就得回答他一个问题这才公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