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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慢慢来

李小凡走到小潭边,三下五除二脱得光洁溜溜,一头扎进了水中。

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先大喝了一气,潭水冰凉,仿佛一道冰线穿喉而下直入腹中。

在炎热的大沙漠中,亡命徒一般连续走了六天,这时候能够喝到如此冰凉的水,简直比蜜还要甜。

李小凡不住打冷颤,缓了一会,又继续大喝,全身毛孔紧缩,爽翻了天。

足足半个小时后,李小凡才上岸穿衣。

原路折返,再次回到小花亭,只见小麻雀趴在桌边,右翅托着下巴,两只小眼瞪得溜圆,显然等得很焦急。

“我身上太脏,所以洗的时间有些长,你知道的,洗干净点对你我都好。”李小凡低着头,小声解释,用余光悄悄观察小麻雀的反应。

“说的有道理,洗干净点,你自己舒服,我看着也顺眼,进来坐吧。”小麻雀语气很平淡,看不出喜怒,让李小凡心中更加忐忑。

李小凡干咳了两声,小步走进花亭,选了正对小麻雀的一张石凳坐了下来,颤颤巍巍,像是面对饿狼的绵羊,有些慌乱。

“俺的亲娘,这都是些什么玩意?不会有人肉吧?”李小凡不断吞咽口水,心里还有些发毛。

桌上摆满了盆碗碟罐,盛着各种珍馐美味,荤素都有,香气浓郁,除了一盘竹笋,其他的都不认识。

“你不是饿了吗?放开吃,好好尝尝本姑娘的手艺,一般人可是没有这个福气的,算你小子命好。”

小麻雀很干脆,张开小嘴,右翅轻轻一挥,几块竹笋飞了起来,越飞越小,嗖嗖的进入它的嘴中。

“这样也行?你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

李小凡目瞪口呆,对小麻雀的神奇手段佩服得一塌糊涂。

“你很有眼光,其实本姑娘也很崇拜自己,要是自己能给自己跪下的话,我早就给自己跪下了。你继续崇拜,不用停,我先忙一会。”

小麻雀边说边不断挥动翅膀,各种美味相继飞起,一一缩小进入口中,速度快的吓人,真不知道她那小小的肚子,怎么盛得下那么多的食物。

李小凡一看,这还了得,手快有,手慢无呀,哪还管什么人肉不人肉、崇拜不崇拜,甩开膀子,大吃起来。

不到一刻钟,满满一桌子美味就进了李小凡和小麻雀的腹中,让李小凡无语的是,自己只吃到了三成,其余都进了小麻雀的口中。

不过还好,美味量很足,三成已是让李小凡吃的烂饱,小腹都有点微微鼓起,可再看看小麻雀,肚子没一点变化。

“这妖精还是个大吃货,这胃口,也是没谁了。就是不知道,她别的胃口怎么样?”李小凡吃饱喝足,又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心脏瞬间极速跳动。

“吃饱了?”小麻雀一挥翅,所有的盆碗碟罐消失无踪,桌面也清理的干干净净。她取出一张躺椅,放置在桌面,舒服的躺在上面。

“吃饱了。”李小凡小声回答,紧张的要命。

“那咱们就谈点正事。”小麻雀凭空变出两杯茶,一杯缓缓放大,到了李小凡面前,另一杯用翅膀圈住,微微抿了一口。

“吃饱是吃饱了,但刚吃完饭,不适合剧烈运动,一般应该休息一会。”李小凡开始找借口,苦思脱身之计,不想轻易就范。

“剧烈运动?能有多剧烈?你这人事情真多,本姑娘救了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摆谱,你以为你是谁?”小麻雀心情不悦。

“我没有摆谱,你救了我,我当然感激。不过,刚吃完饭不应该休息一会吗?许多事情要慢慢来,急不得。”李小凡很害怕,脸憋得通红,看着面前的茶杯,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聊天算是剧烈运动吗?应该不影响休息吧?”小麻雀看怪物一样看着李小凡。

“聊天?只是聊天吗?”李小凡大喜过望。

“当然是聊天了,你以为呢?你不会……不会真的想让本姑娘劫色吧?你个混蛋,思想怎么如此龌蹉!”小麻雀怒了,坐起身来,眼睛瞪的溜圆。

“啊……美丽的姑娘,你误会了,我才14岁,思想很单纯的。”李小凡吓了一大跳,脸更红了,意识到自己思想太污,一直在曲解歪想。

白白提心吊胆了半天,原来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算了,看你怪可怜的,本姑娘大度,不和你计较,现在可以聊聊了吗?”小麻雀压下了怒火。

“当然可以!”李小凡心底踏实,回答的很干脆。

“谁先来?”小麻雀问道。

“女士优先,你先来。”李小凡甩了一下头发,自认为很有风度。

“女士?这称呼真古怪。本姑娘问你,你叫什么?来自哪里?”小麻雀对李小凡的态度还算满意。

“我叫李小凡,来自山东,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李小凡心花怒放,连说带唱。

聊天是自己的专长,这么多年,QQ、微信、YY、陌陌,哪个不是如鱼得水?

“山东?哪座山?没听过,往大里说,这样的小地方本姑娘怎么可能知道?”小麻雀根本不上路。

“你……”李小凡倍受打击,多年苦修的基本功受到了挑衅,觉得对方在故意刁难,反问道:“这里是地狱,没错吧?”

“这里当然是地域,明知故问。你既然说了,女……女士优先,回答问题就要上路一点。”小麻雀很不屑,表达了心中的不满。

“这里果然是地狱,地狱果然存在。我不上路?你才不上路。”李小凡内心气愤,自豪的说道:“我来自中国,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度。”

“没听过,继续往大里说。唉!和你交流起来,实在是太困难。”小麻雀摇头叹息。

“太欺负人了,老子忍,一定要忍!”李小凡恨的咬牙,说道:“我来自地球,这回你总该知道了吧?”

“什么球?还是太小,继续往大里说。”小麻雀好像和李小凡较上了劲,表情越来越不满,有点想发火。

“我来自太阳系!”李小凡也有点火了,抛出了重磅炸弹。

“还是没听过,继续!”小麻雀大吼。

“银河系!”

“继续!”

“本星系群!”

“继续!”

“本超星系团!”

“继续!”

“我来自宇宙!”李小凡一声怒吼。

如果这个答案对方还不满意,李小凡打算接下来当个哑巴,死就死了,不能被欺负的没完没了。

“原来你来自人域,本姑娘早该想到的,可是……”小麻雀终于有了回应,让李小凡感激涕零、如释重负。

“我来的地方人确实不少,但不是牢狱。”李小凡怒火虽然小了许多,但还是没忘了反击一句。

“本姑娘说的是地域的域。”小麻雀火气也不小,右翅幻化成了拳头,紧紧握着。

“我说的也是地狱的狱!有本事了不起?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干脆杀了我算了。”李小凡实在忍不住,热血瞬间沸腾。

“你……本姑娘忍,一定要忍!我说的是领域的域、疆域的域、区域的域!”小麻雀很理智,关键时刻压住了怒火。

“呃……我说的是牢狱的狱、监狱的狱。”李小凡的声音瞬间低了一个8度,到最后几乎像是蚊子叫,细不可闻。

他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处处碰壁。吵了半天,问题又出在自己身上,简直没法愉快的交流。

“人域?地域?上面是不是还有个天域?”李小凡恬不知耻,开始补救。

“轮到你发问了吗?”小麻雀眼睛一瞪,目光冷冽,吓得李小凡一哆嗦。

“我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千万不能逞能,少说话,一定要少说话,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他暗暗告诫自己,低下头,也不辩解,样子很乖巧。

“哼,再敢顶嘴,本姑娘就把你扔出去,让你活活渴死饿死在外面。”小麻雀凶巴巴的。

“扔我出去?不是正好可以逃出你的魔爪?不行,这沙漠太大,我肯定走不出去,忍,一定要忍,保住小命要紧。”李小凡安静的坐着,姿态放得很低。

“你来自人域,肉体已新生,证明你来到地域的时间至少有一年了,可却连地域两个字都搞不清,你到底是有多笨?”小麻雀摇头叹气。

“尼玛,明明是地域,地球上却说成是地狱,音同字不同,意思更是天差地远,太他妈坑人了,我这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老子才来到地域六天,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来了至少一年?”李小凡沉默不语,只是在心里回答。

“嗯,笨是天生的,你也不要太伤心。有时脑筋糊涂点,反而可以忘记许多不快乐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小麻雀情绪忽然有些低落,目光忧伤。

“老子伤心透了,你才天生就笨,你全家天生都笨。”莫名其妙的被鄙视,李小凡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很不爽。

“其实,本姑娘有点羡慕你,要是也能像你一样笨笨的,那该多好呀!”小麻雀情绪更低落,表情真挚自然,似乎真的很羡慕李小凡。

“你妹呀,伤口上撒盐,这妖精够毒的。”李小凡心头蹿起了怒火,咬牙忍耐,快被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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