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封在病床上躺了一天,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除了有点头晕的后遗症和一些被撞得发紫的伤外没什么其他问题。今天刘达为过来看望过自己一次,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董贺真的罪有应得被判刑了,刘达为说具体得看法官怎么判,不过估计最低也得判个死缓。李立封总算放下心里一块大石。对于自己的初次胜利还有点心有余悸,几乎都是拿命拼来的,想到以后还有一个更大的敌人,心里就有点忐忑,曹楚越不像董贺那么简单,不过怎么想还是要去面对,所以李立封倒是有种死到临头心中坦荡的感觉,饶有兴趣听刘达为说说审董贺的过程,当然这里面有一些也是刘达为听同事说的,可能有夸大成分。
“知道那个董贺到了警察局成了什么,上次传他过去的时候他就紧张得情绪失控,这次倒好,什么情绪都没有,整个死人一样。”“绝望了吧,被抓了次现的,怎么辩解也没用。”“也许吧。可惜我们王队辞了专案组,不然他审犯可是一流的,这次是从上面派下来的同志审的。他先问董贺认不认谋杀。”接着刘达为就模仿董贺的神情,整个人缩在椅子上,“都被你们抓住了,我也没什么要说的,该这么定罪就怎么定。”“你为什么要杀萧美娟。说到这里我还真不得不佩服上面来的人,问得是不漏痕迹就把董贺引到一个圈里。”“这不是硬加罪吗。”“你没做个你就会否认的吗。可是董贺好像已经心灰意冷的,什么都说出来,害得我们之前那么辛苦。”李立封看着刘达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那个董贺先是愣了一会,表情就像这样。”说着又模仿起来,“突然狂笑起来。因为我恨她。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可是听得大家都有点毛骨悚然。”恨就会变成一个人杀人的目的吗,李立封心想,不过有的人杀人连个目的都没有,算起来董贺还算仁慈,还留个目的给对方,就算死也不会死不瞑目。“她表面是一个好好女人,其实内心多么肮脏,行为多么肮脏。我们都不敢出声听着董贺叙述案件的经过。他接着说道,她表面说自己多么爱董贺,结果在外面还有两个男朋友,同时脚踏三只船。”“这个女人也太厉害了。”“是啊,董贺说道,我的确是跟踪过她,就是那次我才发现她原来不止有一个情人。原来也只是怀疑,没想到让我看到更痛苦的结局,我心情很糟糕,但我当时并没想到要杀她或是怎么,我是爱她的,我希望能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去和她摊牌告诉她我看到的一切,希望她能回头断绝和其他两个的交往,谁知道她竟然很平静地告诉我,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有一个男朋友给不了她安全感,她说要么就接受她,要么就分手,我很气,但是我宁愿选择自己悄悄离开而不去伤害她,我把心里的痛苦全部发泄在工作中,我挺对不起那天晚上要让我活埋的人,李立封,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他知道太多事情了。”说到这里刘达为看看李立封,接着说下去。“我们的头问他后来又为什么会要杀萧美娟,董贺叹了口气接着说,本来我以为我离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我身边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有一天我的一个好朋友告诉我她在外面传谣言说我出去拈花惹草伤害了她,她决定离开我。那个时候我真的到了忍受的极点。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这么毒,我要她对自己的说负责。我想了一个方式惩罚这种罪恶的女人,就是让她再也不能伤害其他男人,让她变成永远消失的人。”“所以他就选择杀了她。”李立封全神贯注地看着描述的刘达为,他点点头接着说,“董贺也当时也是默默点点头,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伤透心的男人,他做的可以说是替天行道,但是杀人是犯法的,我们虽然同情但是也只能把他交给法律去审判,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有法律可以惩罚那些变心又伤害人的人那多好,不过感情的事本来就是捉摸不定的东西,根本不能用条条框框去约束它。也只能希望社会的人都多为自己的感情负责,如果真的没感情的时候也能友好分手不要伤害对方。”李立封已经十分喜欢眼前这个感情丰富的年轻警察,有的人只要一天的就能变成知己,李立封对刘达为的感觉就是这样。“董贺接着就把他如何进行犯罪的过程开始交代。他拿着花和礼物去萧美娟的办公的地方找她,告诉她他想通了,可以接受萧美娟,萧美娟也很高兴,陪董贺去吃饭。董贺说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萧美娟放松警惕,而且要全世界的人知道他们还在一起。当天董贺并没有下手。第二天一大早董贺就去找萧美娟,那个时候萧美娟还睡得模模糊糊,看见董贺也就自觉看门请他进来,问他怎么那么早,自己又跑到洗手间去梳理,出来的时候董贺递给她一杯水,说是帮她倒好的,萧美娟自然很幸福的样子接过水就喝了。然后你猜怎么了。”“萧美娟被下了安眠药。”李立封现在一想到董贺就想起安眠药。“不错吗,看来受害者直觉都比较敏锐。没错,萧美娟喝过水之后就晕过去了。这个时候董贺把她拖到卧室,放在自己带来的一张塑料薄膜上,然后就……”刘达为指着自己的喉咙,李立封看得猛咽口水。“他一刀就往气管下去,萧美娟在睡梦中就见鬼去了。也不知道他哪里买的刀,很快就把一个头给割下来,接着迅速把头包好放进冰箱冰冻住。他说这样可以模糊死亡时间。接着把剩下的身体肢解成几块装进一个行李袋,然后收拾好现场,消除血迹指纹等犯罪的证据,最后提着那袋尸体,拿了萧美娟的钥匙离开。”李立封听得全身像有几千只蚂蚁在咬自己一样很痒。“头呢。”“他把尸体拿到大库山埋了,听他说就在埋你的附近,我们已经派同事去挖了。”李立封想到自己曾经就躺在尸体旁边有点干呕的感觉。“没事吧。你的脸色好差要不要躺下会。”刘达为关心问道,“没事想到不该想的东西,你继续。”刘达为理解地拍拍李立封的肩膀,“然后董贺就若无其事地去上班,在当天晚上又潜入萧美娟的房子,把那颗头拿出来解冻,这几天天气热一下就解开了,头就放在浴室里,最后就是站在房间里报了警。然后就是我们警方过去的时候已经看见他好像很痛苦地在门口喊着萧美娟的名字。”“你们当时难道没觉得他就是凶手吗。”“说实在的还真没有啊,我们只觉得他很可怜女朋友死了,那个凶手很可恶,我们没想到杀手自己报了案,这不是拍电影我们也没觉得有那么神奇的事,而且现场也没找到什么相关线索表面他是凶手,只能放他走了。”“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还没有呢,他只承认杀过萧美娟和蓄意谋杀你,对于第二死者吴熙他否认做过,我想对于一个知道自己都可能被判死刑的人没必要说谎。真的如你所说,还有第二凶手,现在只是找到第一凶手而已,将来可能还得靠你帮忙把第二凶手给找出来。”“我可不想又被当成诱饵引诱他行动。死多几次可能都不够。”“别这么说,我们警方会保护你的。”李立封想到以曹楚越的智慧就算是自己被关在监狱他也一定有办法解决掉自己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了,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留下头。”“他说要萧美娟睁大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没有她也一样转。”“真是个怪人。”“对啊。你休息吧,我还得回去跟案子,电话联络。”“好的。”
送走刘达为李立封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公司也许很快就知道这件事,自己作为受害者也许能容易拿到假期吧,现在回去一定会被人问到头痛的。还不如好好利用年假休息一段时间,对了可以提前回去看爸爸。李立封给公司打了电话说自己请一个星期的年假,警方已经和公司方面打过招呼,上头也很同情关心李立封,所以很快就把假批给他。接着李立封又给刘达为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要回家一段时间,不用担心。现在他觉得警方还是自己必须依靠的力量。有什么事情起码还有个人收尸。最后办理了出院手续就回去收拾东西坐上回家的长途车。出发前给爸爸发了条信息,爸爸虽然有点不解为什么突然要回来,但是很高兴说到时候去车站接他。就这样李立封在长途车上闭着眼准备过这五个钟头的漫长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