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上,门外又想起了熟悉的敲门声,现在只听频率与力度,男子便能分辨是不是轻姑娘来了。
淡定开了门,青年不显悲也不显喜,静静的看着女孩手中拿着三颗断了茎根的橙红色花朵,花边有如彩带般漂亮。一个多月下来,女孩已然没有了初次打扰时的尴尬,反而很是大方的笑望着俊美男子。
还没等女孩说什么,青年如同绅士般的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女孩怔了一下,还是大方的走了进去,自顾自的找了一个瓷盆打了水,浇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样的药汁,将那三朵花小心置入。
“那你先忙,我就回去了啊。”女孩一如既往的想要送完花就走。
“等等。”
青年伸出手拦住了她,
“恩??”女孩有些惊疑,脸上铺上淡淡绯红,跟着倪令盘坐在了床铺之上。
“轻姑娘。”倪令很认真的盯着女孩。
“怎么了??”女孩脸上绯红阵阵泛开,轻笑了一声。
“你喜不喜欢我??”青年努了下嘴,而后有些郑重道。
女孩单纯的眼睛大了一圈,嘴巴仅仅抿着,闷咳了一声,咽了口吐沫,最后舒了一口气,挤眨了一下眼睛:“我不是喜欢你。”
青年身形一顿,莫名的感觉袭来,又猝不及防,有庆幸,也有一些其他的莫名感受。
轻咳嗽了一声,倪令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盘束在后面的头发,机械般的面带微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既然青姑娘不喜欢在下,就请不要每天再劳苦送花了,这样大家都会很麻烦。”说完,淡紫色的眼眸淡然的看着对方。
短暂的寂静,门外似乎有着清风敲门的声音。
“我爱你。”女孩似是酝酿好了情绪,鼓足了勇气,轻咬了咬唇,如黑宝石般明亮美丽的眼睛认真的回应青年,鹅卵般的俏脸上写满了倔强。
那微风透过洞开的红门飘来,将俊美男子吹得一个哆嗦,挺拔的身姿变得有些无力。
青年疑惑的眼神扫扫左面,照照右面,仰看房梁俯瞰地面,就是有些不敢再去看那女孩。
足足寂静了数分钟之久,青年锤了锤额头,叹了口气,这才有了气势看向对方,
“姑娘,爱这个字太沉重了,还是不要轻易言说比较好。”劝导的口吻。
女孩不语,倔强依旧。
“你只是喜欢我的容貌罢了,但是天下之大,总还有其他俊美男子,以你的条件,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女孩撇了撇嘴,仍旧未有表示。
“我与你并不合适。”男孩还是垂下了眉。
女孩原本眼中耀人的光芒变得恍惚起来,吞咽了口吐沫,还是没有开口。
“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青年抬起了眉头,有些干涸道。
女孩轻起薄唇,想要说些什么,
“你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俊美男子仰起头看向房梁,淡舒了口气,脸上的意味难名。
“我.....”
女孩怔了半天,终于开了口,却再难继续下去。
“咚咚~~”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令云兄,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试探性的口气。
一道略显陌生的声音搀了进来,打破了原本的尴尬,
青年转过头去,看到的是手捧着一束紫丁香的女子,女子带着面具,身着淡蓝色裙外织纱裙,眼神之中满是歉意。
“没事,和一个朋友有些事情要谈罢了。”倪令轻松回道。
“啊,那就好。”蓝裙女孩将手中的紫丁香放置在桌子上,眼睛四处转了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最后,还是在那盛放着橙红色花朵的瓷盆中停下。
“球根海棠??”女孩微惊,而后有些好奇的看向男子,“令云兄这是哪里来的??”
“这位朋友看望时顺手采来的。”青年示意在床上盘坐的另一个蓝裙女孩。
带着面具的女子侧着头看向那扎着齐腰马尾的女孩,很善意的打了个招呼。轻芷波似乎是开心的回了礼,而后安静的告辞退了下去。
二人聊了几句后,那女子知晓对方想要沉心修炼了,便也知趣的准备离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女孩刚转过身子时,青年突然开口,看向了那道蓝袍身影。
女子顿步,而后侧过头来,蔫然一笑,“汪小玉”
“汪小玉..汪小玉....”倪令微点了点头,嘴里念叨了几遍。
女孩已经很满足了,但青年再度抬起了头,“能把你的面具揭下来么??”倪令上翻了翻眼眸,想了想,继续道:“我明天可能要出去修行,走之前还是想看看你的真容。”
“你见过的。”女孩脚尖轻转,正对着俊美男子道。
“想再见一面。”在外门的时候,那个女孩曾说是自己于试炼台上击败过的一个仰慕者罢了,但是任他回想,都想不到气质符合那人的挑战者。
“那....好吧。”女子有些嗔怪,“不过先说好,你已然拒绝过了我一次,所以不要摆出太明显的失望表情啊。”
青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
微笑面具拿下,一个有些羞红的面庞出现,曲蜷如月的长睫毛,晶莹明澈的眼眸,皓齿蛾眉,闲静似娇花照水,纯美而不失端庄。
这女子青年方到赤水城时见过的,那时他以张顺的容貌示人而被很多民俗女子所追逃,最后寻到一个男人窝中躲避,却又不料想被从天而降的绣球砸到,现在回想起来,那带着些许元气波动的绣球分明就是冲着自己去的,人家姑娘一早便看上倪令了。这女子便是当时在三层高楼之上抛球寻夫的女子。至于说他一早便拒绝过女子,则是因为他在接到绣球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丢掉了。
倪令痴痴望着女子,一时间竟然失了神。
体内一声冰冷的哼声传来,将青年震醒回来,面色变幻不定。
“自是见过的,谢谢姑娘好意了。”俊美男子最后竟然只是淡淡说了这句,与其先前的反应大相径庭,让那女子一时间有些膛舌,而后还是有礼貌的笑着离开了,并带上了门。
青年识趣的没有去问紫影,而是安心的悟道,到了第二天,青年去武德堂领了一个难度系数较高的任务,便洒脱的消失在焚香谷弟子的视线之中了。
并没有急着去执行那任务,倪令来到一个毗邻任务地的镇子,于其中安心悟道,足足半个多月,青年觉得大有收获,距离那第七个小台阶的也就只差那层膜障了,只要出现一个契机便能够轻易破碎。
再度睁开眼睛,青年的嘴角挂带着笑意,他方才将那两匹臭马好生教训了一番,甚至周围的四匹马都想要出手了,但苦于对方有着近乎无限的生命力,只要不是一击必杀,便能够轻易复原,所以倪令仍旧没能完成击杀,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整了整衣襟,青年戴上笑脸面具,离开了这座荒山,去往了隔壁的石丰镇。
石丰镇,赤水城最大的几个城镇之一,处在这座城的边缘,是一个机会与危险并存之地。该镇子东北西南四个方向中,居民处在东北西三个方向,而南面方向,既是赤水城的最南处,也是该镇子的发财宝地。
石丰镇南方是一个叫做涟水山脉的巨型山脉,与隔壁涟天城接壤。这座巨型山脉其实几乎都是属于涟天城的,只露出了一角分羹于赤水城而已。据说就连这一角还是焚香谷某位大人物亲自去讨要的,对方最后没得办法,只愿意分出一点点来恩泽赤水城的居民,但就算是这一点点也足够整个焚香谷辖区的住民过活了,因为里面最低都是橙等的妖兽,仅此一点,便排除了九成九的修士。
当时看到这个信息时,青年也是有些结舌,最低也是比拟仙人一重天的妖兽,那是个什么概念?这个山脉最深处恐怕大有乾坤吧,可惜以他现在的实力是没办法去查探究竟了。
青年取下面具,化身成一个面向极其普通的青年,随便扔在人海中都找不到的那种,这样的青年本身实力看上去又是是恰好凑活的仙人四重天,那就更不可能会有人注意力。
如此倪令来到了一个三层高的宏伟建筑下,打探了半天消息却仍旧无所获取,让他有些郁闷。要知道那可是挂在焚香谷天字号顶端的任务,肯定是很多人共同投名的消息,又怎么会无人所知呢??又或者是,所有人故意闭口不谈,成了忌讳。想了想方才几人的反应,虽然看上去都还淡定,但好像的确有过那么一瞬的变色,只是掩饰的很好,害怕自己继续问下去罢了。
青年摸了摸下巴,最后咂巴了下舌头,“消息从群众中来,看样子还得深入群众中去啊。”想到这,倪令并没有犹疑,扫了屋内一圈,挑选着自己接下来的目标队伍。
因为是为仙人境的高级强者服务,所以这个三层建筑异常奢华,黑曜石般的地面上,四个丈许直径的紫红柱子立在大殿中间,屋子占地范围极大,而且显得空旷,多数修士三三两两或者再多几个人围聚成圈子,这些圈子之间泾渭分明,一个个分散在周围。正对堂前两侧,有着八张太爷椅,不过却无人敢坐,起码现在没人。
倪令走向了居中的五米还要长榆木柜台,几个青年模样的值班者面带笑意,每个青年前面都有着恰如其分的队伍,里面皆是仙人境强者,这些值班者看上去没有丝毫不耐,无论跟谁,说话的语气都好不亲切。
模样极度平凡的青年随意找了个队伍,并没有等上多长时间,便来到了柜台。
“这位兄台,请问你是想要找什么样的队伍。”模样起码比之倪令现在要俊朗一些的男子和悦开口道。